第54章 议论纷纷
深巷内。
天黑的更沉，月亮也藏匿起来，望不见尽头的窄巷一路蜿蜒，窸窣的脚步声摇曳在凄冷的夜。
“怎么才来！”
韩超睨了眼来人，手中的烟点点燃烧着，一口烟圈缓缓呼出，被呛到的唐甜忍不住轻咳。
“装什么！”韩超不屑地开口，眼神轻慢，强硬地将手中的烟递在她的跟前，“抽完。”
唐甜颤微着伸手接过，她知道抽烟不好，已经许久没有碰过了，可还是逃不过。
韩超就像一个诅咒，一个她永远逃不开的诅咒。
“啧！这不是挺会抽的吗？”
韩超满意地看着唐甜，伸手抚上她的后脖颈，“别以为被有钱人收养，你就成了公主；能上一中可不代表你就是个好学生，行章学院的事情不会忘了吧！”
“没……没。”唐甜摇着头，拿烟的手止不住颤抖，脑海中是她被人群殴打的画面，“我没忘。”
“没忘就好。”
韩超凑近她的面前，俯身在耳边道：
“记住了，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唐甜没有说话，从她在孤儿院记事起，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韩超展开。
孤儿院的生活说不上好，为数可怜的吃食常常被人抢了去，后来她被一对夫妇领养，夫妇二人待她很好，当她以为自己的生活阳光无限时，韩超又出现了。
她成了摇钱树，要将所有的零花钱上缴，她若是不给就会迎来一阵拳脚，她不敢告诉养父养母，巨大的阴影笼罩在那段时光中，她常常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直到后来，有人出现将韩超他们驱赶，那段时光的阴影终于消散一些，可后来……
后来她被送去了行章学院，那短短的一学期，她学会抽烟、打架、喝酒……
她厌恶韩超那种人，却成为和他一样的人，沦落成为他身边的“狗腿子”。
一切都有结束的时候。
她最终离开了行章学院，她重新成为养父母眼中乖巧懂事的公主，成为一中的学生，可上天总爱和她开玩笑。
兜兜转转，韩超还是找来了。
她改掉所有的坏习惯，试图忘记所有不好的回忆，可过往永远无法真正潜藏。
韩超的手带着凉意，眼神中含着眷恋，唐甜不敢动，任由他的手在脸上游离。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整张脸都贴在唐甜跟前，“甜甜，你知道吗？你长这么好看，其实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你何必老想着去舔项寰宇呢？”
“他不会看上你的。其实我们才最合适，我们都是孤儿，我们更能惺惺相惜。想想你在行章学院，若不是我，你不过是个任人欺负的小丑，懂吗？”
韩超说着，低头笑了起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走吧，下次随叫随到就行。”
如获大赦的唐甜，战战兢兢地离开原地，她很清楚韩超的秉性，自己越惧怕他，他反而越疯魔。
“项寰宇，走着瞧。”
巷子里已空无一人，只余一声狰狞的呢喃，未灭的烟头还闪着火光。
逐渐回升的气温，昭示着春天的来临，融化的雪水滋润了树木，嫩绿的枝芽点缀着大千世界。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突然流传的消息，像长了腿一样，震惊了所有人。
项寰宇是年级第一。
众说纷纭，仿佛每个人都是说书人，见到人就要讲两句，可所有人都只敢在背地里讨论。
一根根芒刺，丝毫不知收敛，风言风语肆虐。
“家里有钱真好！”
“谁说不是呢！全城联考，人家都能知道答案！”
“谁不知道，他们几个每次都考不及格的人，竟然一下子都在考这么好！特别是项寰宇，还是年级第一！”
“就是说啊！难怪出成绩那会儿谁都不知道第一到底是谁。”
“二世祖啊！”
“……”
“……”
“草！你们几个说什么呢？有本事再说一遍！”萧齐冲过去，对着那四五个男生一顿训斥。
几个男生害怕地低头：“齐少。”
“我……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
程文浩的内心也是极其郁闷，明明是凭实力得来的，他们三个却要被贴上作弊、内定的标签，特别是拿了第一的阿宇，更是承担了敌方的主要火力。
想收拾人都不知道收拾谁，一个二个全是听别人说的。
“滚。”
几人听到项寰宇说话，立刻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临了还不忘吐槽道：“特么的！怎么我们这么倒霉！被抓了个正着！”
项寰宇看着几人溜掉的身影，眼神越发暗沉，“帖子的事情查清楚没。”
程文浩回复道：“已经派人去查，晚点应该就有结果了。”
“到底是谁，这么欠揍!”萧齐活动着手腕，“别让我逮到他。”
“腿刚好利索，你别把手再给伤着了！”程文浩看着萧齐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忍不住侃道。
闻言，萧齐有了个大胆猜测，按常理说，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的来得罪他们，还能一下子有图有真相地公布年级第一是项寰宇，说明这人也不简单，刚刚程文浩的话给他提了醒。
“不会是萧阳吧！”
程文浩皱着眉心，倒不是没有可能，“阿宇，你怎么看？”
“帖子查出来再说吧。”项寰宇闭了下眼，颇为烦闷，眼底还带着乌青。
“别跟着我。”
“阿宇、宇哥……”二人看着直接离去的项寰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文浩轻叹了口气，给苏寻沫发了条消息：【阿宇去了西操。】
正在上晚自习的苏寻沫，看着突然响起的手机，下意识反应过来：他一定是听到那些诋毁了。
【嗯。】给程文浩回了个消息，苏寻沫直接收拾了书包，从教室后门离开，逃了晚自习。
靠在椅背上的项寰宇，手中不停地转着一根烟，就连身后来了人都没有察觉到。
苏寻沫松了口气，放低脚步走到他身后，“想抽烟了。”
听到她的声音，项寰宇笑了笑，语气低沉，“没，就看看。”
“笑得比哭还难看。”苏寻沫看着他眼底伤楚，揉了揉他的头，默默在一旁坐下。
“沫沫。”
项寰宇低头，伸手抱着她，脑袋埋在女孩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