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糖葫芦
没吃多少，她便没了胃口，无心再吃下去。
老板娘将分量给的很多，看得出来是她特意多煮了些，苏寻沫又不愿辜负了她的好意，忍着胃里的翻涌，继续将碗里的馄饨吃了个光。
老板娘见她起身，走上前收拾桌子，“吃饱了没？没吃饱还有呢！”
苏寻沫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吃饱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将饭吃到了嗓子眼，现在打个嗝就要反刍的状态。
随后老板娘忍不住对苏寻沫补充了一句，“小姑娘，你就是太瘦了，以后要吃些才行。上次你男朋友说得对，你就可劲吃，吃不完剩下的还有他解决呢！”
她没有说话，嘴角轻牵，温吞笑着和老板娘告了别。
春节临近，张灯结彩的广场喜气洋洋，熙熙攘攘的商城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超市摩肩擦踵，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为即将到来的节日准备着。
苏寻沫将围巾戴好，被风吹乱的发丝飘在耳后，她好像体会不到过年的幸福，可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人群太过热闹，而她只是孤单地坐在一旁，明明看得感伤，却还是不愿起身离开。
苦笑着闭眼，耳边尽是欢笑声。
“阿宇哥哥，你看！卖糖葫芦的老爷爷！”
人群中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指着不远处推车贩卖的老爷爷，眼里尽是期待的光芒。
抱着小女孩的少年顺着她肉乎乎的小手朝前方看去，六七十岁的老人穿着灰色布袄，三轮车上的糖葫芦被塑料薄膜覆盖着，他伸手取下一根，笑的慈祥，慢慢递到牵着孩子的妈妈手上。
项寰宇轻笑，将挣扎着要下来的糖糖放到地上，然后小女娃高兴地牵住两个哥哥的手，晃来晃去。
“对对对，就是这种摊子上的糖葫芦，才有小时候我偷跑出来疯玩儿，然后随便买了根糖葫芦啃的感觉。”
项嘉义兴奋地笑着，看着比糖糖还激动。
粉雕玉琢的小萌娃，两个帅气英俊的大男生，一身穿着不菲的装饰，还有无法周身无法忽视的气质，引得行人纷纷侧目，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小姐出来巡游了。
糖糖使劲拉着两个哥哥的手，却怎么也拽不动，气鼓鼓地看了眼二人，自己撒开手朝老爷爷的摊前跑着。
两人看她的身影不自觉多了些许宠溺，两条小短腿倒是倒腾得挺快，煞是可爱。
“怎么站这儿不跑了？”项嘉义看着突然停下的糖糖，“不会是专门在等我和你阿宇哥哥吧！”
“不是。”糖糖有些难过地摇摇头，“我看见一个姐姐。”
“怎么了，糖糖？一个姐姐？什么样的姐姐？”项寰宇蹲下拉着她的小手，有些担心地看着糖糖。
他和糖糖接触不多，平时也很少说话，要不是老爷子刻意安排，可能以后也不会有什么联系。
看着小小的糖糖，他突然能理解老爷子的用心了，亲情血浓于水，可若是没有感情呢？
垂暮之年的老人，参透了人生，慕然回首时，世事不过一场沧海桑田，最终割舍不断的还是血缘之亲。
或许他的子辈们已无法弥补缺失的感情，趁着还有机会，他想让小一辈的孩子们，没有兄弟反目的遗憾，不想让他们回首时和自己一样悔恨。
“一个闭着眼睛的姐姐。”
“哥哥，那个姐姐是在闭着眼睛哭吗？爷爷不开心的时候，也爱闭着眼睛，为什么她们都要闭着眼睛哭啊？”
糖糖困惑地看着项寰宇，她不敢问爷爷这个问题，也不敢问那个陌生的姐姐。
“因为她们太难过，又不想被别人发现。”
项寰宇苦笑，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个叙述者，可他自己却明白，自己也是爱闭着眼睛哭的人，泪水全流进了心里。
“那糖糖是不是很厉害！一眼就发现了姐姐她们不开心了！”
“对对对，你厉害得不行！”项嘉义哄着糖糖，啧声对身边项寰宇说道，“还是小时候好啊！”
“我们可以多买一根糖葫芦吗？”糖糖看着两人，眼神晶闪晶闪。
“买，别说多买了一根了，哥给你全包了！放家里咱慢慢吃！”项嘉义大手一挥，顺势又朝糖糖小脸上捏去，肉乎乎的，真是太可爱了。
“全包好啊！你自己抱着那草木柱子棍回就行。”项寰宇淡淡道，只要不让他扛，他没意见，随便项嘉义怎么哄糖糖开心。
“好耶！好耶！糖糖有吃不完的糖葫芦喽！”
“扛就扛！看见没，咱妹开心就行！”
项嘉义得意地付了钱，老人怕弄脏他的衣服，特意动手在木棍下方要给他缠上干净的塑料袋，却被项嘉义开口拒绝：
“没事，爷爷，就这样就行！没啥好缠的。”
“阿义哥哥，能在给糖糖取一根吗？”
“为什么啊，糖糖？”项嘉义扛着“一树”糖葫芦，不解地看着已经一手握着一根糖葫芦的糖糖。
没等糖糖说明原因，项寰宇已经取好了根下来：“糖糖是不是要给那个姐姐送去。”
“对！我想给那个姐姐送去。”小孩子说话奶音奶音的，既真挚又可爱。
项寰宇：“那你把手上的糖葫芦先放回去一根，牵好我的手，我们就过去给你看见那个姐姐送糖葫芦。”
“给我，我给你拿着，等你送完再还给你！”项嘉义看着糖糖，面露凶相，“不然，这里这么多人就把你拐跑了！”
“给你！给你！那你帮糖糖拿好。”
糖糖牵着项寰宇的手，指着花坛后面藏着的人，“阿宇哥哥，就是那个姐姐。”
项寰宇眸光微颤，有些意外的吃惊，想起糖糖刚刚问的问题：那个姐姐是在闭着眼睛哭吗？
眼底瞬间阴晦的可怕。
“阿宇哥哥，阿宇哥哥。”糖糖看着突然定住的人，神情布满了严肃，小心翼翼地握了握他的手，“阿宇哥哥你怎么了？”
“糖糖，你去将糖葫芦给那个姐姐送去。”项寰宇声音低沉沉的，“我在这儿看着你。”
糖糖有些不安道，她有点害怕那个陌生的姐姐，“哥哥不和我一起去了吗？”
“哥哥在这等你，那个姐姐是哥哥的朋友，很温柔，糖糖不用害怕的。”
“即然是哥哥的朋友，那为什么哥哥你不过去呢？”
“哥哥怕她现在不想见到我。” 项寰宇眸光黯淡，“快去吧！糖糖。”
糖糖嘟嘟了嘴，有些迷茫地应道，“哦！那好吧！”
“喜欢的人！”扛着糖葫芦树的项嘉义，看着一脸惆怅的项寰宇，“不会是单相思吧！”
项寰宇忽然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语调冰冷，“少多管闲事。”
项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