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公交神秘人
接连几日都无人再提起周五的事情，就连苏寻沫都以为不曾发生，可衣柜里那件衣服却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一切都像一场大梦，醒时只余一场空，终究是雁渡寒潭，雁过而潭不留影；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
苏寻沫神色动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衣柜，她已经将那件旗袍小心地收好放了起来，放在衣柜的最里面、最下方，连同周五那晚的记忆一起封存。
许是盯了太久，苏寻沫的眸光泛着潋滟，闪着星光，染着一丝期待的欣喜。
也许日子会越来越好。
苏寻沫照常的上下学，一切都是如此平寂，她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她本以为天气有可能回升，可现在却一天比一天冷，还是自己想错了，忍不住缩了缩手，看着正在驶来的公交车。
苏寻沫上了车，看了眼最后一排。
那个人还是一身黑色，将自己裹的严实，每次都趴在前座椅背上，一动不动，好似一直在睡觉。
苏寻沫不敢多瞧，见这个人“神秘人”多了，她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总有说不出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好奇。
道路上闪烁的灯光，在车内明暗交错，光影勾勒着少年的身形，窗外的景色在他的头顶掠过。
她突然串联起一个人。
项寰宇。
苏寻沫缓缓起身，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为了避免自己认错人，她妄图在后排另一个角落坐下，先确认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一点点靠近，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察觉。
苏寻沫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想要看清对方的脸，一边朝另一侧退去。
“吱~”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司机大骂了一声，“艹，从哪里儿蹿出来的野狗！不想活了是吧！”
苏寻沫脚步还没有站定，已经被甩了出去，惊呼了一声，急忙想要向前伸手扶住座椅。
瞬时，一只手揽住了腰间，将她用力一拉，身体一转，扑进了对方的怀中，双手撑在他的大腿上。
惊魂未定的苏寻沫正低着头，却看见不该看的东西，条件反射般抬头，狠狠撞上了男生的下巴。
项寰宇猛然吃疼，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嘶~。”
二人措不及防的四目相对，男生的眼里染着晦涩不明的光。
苏寻沫呆愣着。
竟然真的是他！
原来那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错觉，果然女人的第六感很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不过他为什么要坐公交车？还这么奇奇怪怪？总缩在角落？
“还不站起来。”项寰宇喑哑地开口，眼神幽幽地盯着她的手。
“啊？”
苏寻沫顺着的他的目光下移，眼神不敢乱瞟，尴尬地收回手，飞速在一旁坐下，板正地挺直腰板。
“我……”苏寻沫企图找个话题，好让局面不这么尴尬，半天只能僵硬的抽动嘴角。
相比她的局促和不自在，项寰宇一脸淡定地坐着，丝毫看不出被发现的紧张，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什么？”
苏寻沫脚趾抓地，强迫自己镇定，小脸却红的可疑，“我是说你怎么也会坐公交车……”
她话一顿，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海中蹦出。
项寰宇目不斜视，漆黑的眸子眯了眯：
“体验一下。”
苏寻沫无意识撇撇嘴，盈盈的声线里带着丝失落，“嗯，原来这样啊！”
项寰宇垂眸，余光瞥向她，欲言又止。
两人不在说话，气氛安静下来，只有车辆行驶的声音。
即将到站时，项寰宇偏头，喉结滚动，侧脸看着身边的人：“苏寻沫，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苏寻沫闻声一愣，目光一转，少年棱角分明的面容映入眼帘，剑眉下的双目深邃有神。
她将目光飞速收回，猛一恍惚，正欲回答时却被司机一嗓子打断，洪亮的大喊着：
“小姑娘你俩认识是吧，得嘞！到站了，赶紧下车吧！”
被司机突然点倒，苏寻沫点了点头，礼貌回复了一声：“嗯。”
项寰宇将手肘抵着车窗，撑着头，手指曲起，神色黯然，重复着司机的话：“下车吧。”
苏寻沫起身，拎起书包，项寰宇跟在身后，将手插进上衣口袋，默默看着她的背影，顺直的黑发柔亮飘逸。
她顿步，眼中含着浅淡的笑，转身望向面前的少年。
“算。”
暖黄柔和的光影，朦朦胧胧，一切都有了神韵，那样静谧温馨。
项寰宇伫立在路灯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眼中惊然一闪，勾唇一笑，“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苏寻沫歪头，语气微扬，“没听清就算了~。”
“别呀！”项寰宇无赖一笑，揪了揪她的衣袖，“可不能耍赖。”
苏寻沫垂下眼睑，莞尔一笑。
宁静的夜空，明月皎皎，撒下素洁的光辉，星光闪闪，像细碎的流沙点缀在空中。
项寰宇看了眼前方，不想她被家人误会，徒增解释，将脚步停下不再往前走，扬了扬下巴，“行了，回去吧。”
“嗯，你也快点回。”苏寻沫抬眸，继而又补充了一句：“路上小心。”
项寰宇看着向前的身影，直到进门不见，他才舍得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他打开门，客厅桌子上放着台笔记本电脑，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妇人，酒红色的长发微卷着，披泄在经典简约的驼色大衣上。
项寰宇没动，静静站在门口处，低声唤着：“妈。”
“回来了。”项婉彤语气不明，继续翻看着文件，“我出差这么长时间，你没有什么要给我交代的吗？”
压抑的气氛在客厅中弥漫开来，纸张翻页的声音清晰入耳。
“我不想知道你出于什么，未经我的允许非要给王阿姨放假，是同情还是怜悯或者什么任何原因，但我告诉你，没能力完成任务的人，就没有留下的必要。”
项婉彤合上文件，双手微微收拢，“少在我面前自作聪明，更收起你所谓的善意。”
项寰宇挺直脊背，手上青筋凸起，他没想隐瞒自己擅作主张给王阿姨休假一事，当机回复到：
“是我决定给王阿姨放假的，没有告诉您，很抱歉。”
“所有你明明给她放了假，还要将我蒙在鼓里，两个人合起伙来给我营造她在上班的假象。”
项婉彤将文件摔在客桌上，“是不是跟我搁着演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