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过夜
任由窗外的雨下个不停,雷声不时而鸣,风袭枝干,簌簌作响,室内的温暖始终让人心安。
晚饭过后,一行人正在坐在客厅,程父去了书房,张阿姨端了水果过来。
“沫沫啊,这外面雨还在下呢,要不今晚你就住这,别回了。”程母挽着苏寻沫的手,无论说什么,她今晚都不想让这姑娘回去,“要不这样,你不回了,我给你爸妈说,绝对让他们放心。”
苏寻沫揉了揉发疼的脑仁儿,想着自己这一下午发生的事情,只觉得不可思议,她好像经历了不同的人生,每一个场景都刺激着她。
“你俩今晚不走吧!”程文浩正朝果盘伸手,肯定地向萧齐和项寰宇征询答案。
“不回,肯定不回,我现在就想这么一直窝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美滋滋。”
萧齐正吃着水果,眼睛盯着电视里的画面,程母给他们放了个蜡笔小新,萧齐正看得津津有味。
“嗯。”项寰宇没说话,淡淡回了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寻沫难抵程母的热情,她也不会真的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
“那就这么决定了,今晚你们都不许回,沫沫就住刚刚那间房子。明天,我起床给你们准备早餐,吃完饱饱地去学校。”
程母站在客厅中央,若有其事地郑重宣布着。
“妈,妈,兴奋过头了!明天周六。”程文浩起身扯了扯自家母亲的衣角,“快坐下吧!”
“我去书房看看老程,你们看电视吧!别看太久,早点回去睡觉。”
程母离开了客厅。
程文浩突然想起来,“萧齐,上次你不是说要试新买的那个游戏机嘛!走走走。”
萧齐摇摇头,“游戏机?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你蠢啊!自己说的话都忘!”
程文浩拽着他,萧齐还在嘟囔,“你莫挨老子,我自己走……”
客厅内顿时一片安静,偌大的空间中,只剩项寰宇和苏寻沫两人。
苏寻沫定定地坐在沙发上。
她今晚本该是在家里度过一个和往常无异的周五,自己回到家,若是林霞做饭慢了些,她就去餐桌上还能吃上热乎的,反之,她就自己去冰箱找些吃的垫垫肚子,虽然吃得不尽如人意,但能吃饱就行,今天淋了雨,为了让自己舒服些,她或许还会给自己热一瓶八宝粥,之后她会去洗个热水澡,写写作业或者看会儿书,这一天便算结束了。
她一直都知道靠近一个人,会改变原有的轨迹,偏偏抑制不住心底的蠢蠢欲动。
可苏寻沫觉得,有些改变或许很难得,错过了这辈子可能都无法体会,她不想违背自己心底的声音,她怕是会永远不甘心吧!
她其实只是想跟着他去看看,想多了解些他的日常,却不曾想,这顿饭并不是他和朋友的聚餐,而更像是日常的家庭吃饭场景。
她明明有拒绝的机会,可她没有,不是她态度不够强硬,而是潜意识里已经有了决定。
一顿饭,或许这才是正常的家庭的场景,她的心里是开心的。
隐隐约约,或许多数人多不似表面看到的模样,不可否认的是,她一定会记得今晚的经历。
客厅内始终只有电视里的声音,两人沉默着,还是苏寻沫率先开了口。
“和我想象的吃饭场景不一样。”
听到她说话,项寰宇也不再发呆,抬头看着她,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突然就觉得这跟自己认知中的苏寻沫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苏寻沫被项寰宇灼热的目光盯的身体发怵,本能地正了正了身子,“我以为还是朋友聚在一起的放松嬉闹,没想到……”
没想到是家庭式的温馨。
那是她不曾体会的。
话到了嘴边,她才发觉自己根本说不出口。
苏寻沫没再接着说,目光投向了电视,这个天又被聊死了。
但过了一会儿,反倒是项寰宇语气温柔认真地说着,“苏寻沫,不用难过,会羡慕程文浩的人不止你一个,我跟萧齐也和你一样。”
苏寻沫怔了怔,疑惑、吃惊、不解,眼神复杂地抬起头,对上了项寰宇的视线。
那个看着随意洒脱,如此桀骜不驯的人,竟然也会羡慕程文浩?
苏寻沫眨了眨眼,嗓音绵软地应了一声,“嗯。”
她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更不想去揭别人的伤疤,正如他尊重自己一般。
我相信你不会走丢,所以我们终会等到合适的时机,知道彼此的一切。
见他不说话,苏寻沫知道自己猜测的没有错,无论是自己还是他或者是萧齐,都有着不完美的家庭过往。
相比之下自己真的逊极了,不善言谈,不会交际,独来独往……看起来,她从来都是格格不入的那个,而他却是人群中最瞩目的那个。
“你很厉害,阳光、洒脱、肆意,顽强生长,我好像找到一个值得学习的榜样。”
项寰宇眸色凝了凝,认真地看着她说话,她的眼里清澈明亮,看不出一丝杂质,说的平缓有力,语气里满是认真。
他厉害?她竟然会觉得自己厉害?
从来没有人肯定过自己,他分明就是个只会惹是生非、任性胡为的小混混,他哪有她说的这么好?
项寰宇的内心碎了一地柔软,视线盯着她的双眸,开口确认着:
“你确定你说的是我?”
苏寻沫的瞳孔微微放大,有些不解,难得她说错了?
“不是你难不成是别人?”
项寰宇:“!!!”
她分明是在反问,声音温柔恬淡,听在他耳畔却像是两人在拌嘴,带了丝丝娇嗔。
一时间让项寰宇心里喜不自胜,挑了挑眉,又一副散漫的样子,轻浮地哼笑一声:
“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好啊!”
苏寻沫不语,少年眼底的戏谑太明显,让她有些羞,握了握手中的手机,才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要去休息了,早点休息。”
苏寻沫朝楼上走去,身后是少年含笑温柔的嗓音,还有她看不见的、意味深长的眼神。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