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疯狂的执念
枯燥乏累的日子，总是需要些茶余饭后的八卦来点缀。
三班平素就活跃的女生，好几个都逃了课间操，窝在教室里围着圈，绘声绘色地讨论着苏寻沫的八卦，期间还时不时地拉踩一下她。
体验着贬低别人带来的优越感。
更准确地来说，她们都是借着苏寻沫这个话茬，好正大光明地过渡到项寰宇身上。
“也不知道项寰宇怎么想的，竟然在军训的时候送她去医务室？”
“项寰宇这么帅，苏寻沫凭什么啊？”一个面色黝黑、脸型方圆的女生不屑地发出一声闷哼，扭头看着唐甜，“我觉得甜甜才配得上这么优秀的人，她苏寻沫是个什么东西。”
唐甜满意地看了一眼陈婧妍，真是会讨人欢心，赞赏般地点了点头。
“会不会是见她长得好看？”
“好看？也就一般般吧！”
“那有没有可能是看上她了啊！”其中一个女生正滴溜溜地转着眼睛，语气神神秘秘。
“你眼睛瞎啊！现在军训都结束了，你有看见过项寰宇来搭理过她吗？”
刚还一脸笑意的唐甜勃然变色，指着这个女生的鼻子，语气不善的咒骂道，“真是个傻b，看不出来那只是宇哥随手做的一件好事吗？”
被骂的女生讪讪地闭了嘴，转身回到了座位，其余人见状也纷纷散去。
刘思思拧开瓶盖，将矿泉水递到唐甜面前，“你…你先喝点水，别生气。”
“滚！”唐甜不耐烦地挥手，手臂裹挟的力量全部落在刘思思身上，连水瓶也被顺带打翻。
唐甜厌恶的皱眉，洒落的水溅在她身上，脚底全是湿漉漉的一片，恶狠狠地瞪了刘思思一眼。
“真是个废物，连瓶水都拿不稳。”
“别和那种人一般见识，那苏寻沫是个屁，还不都是项寰宇人好。别生气了，甜甜。”陈婧妍凑上前去，贴在唐甜身边，语气谄媚地哄着，边走还不忘讥讽地回头看了一眼刘思思。
“你也离我远点。”
唐甜待在厕所隔间中，从口袋里悠悠地将手抽出来，多了支中性笔。
卫生间的灯光映在笔尖上，亮澄澄的。
没错！只是宇哥人好而已，苏寻沫是个什么东西！狐狸精！小贱人！
唐甜仔细地翻看着眼前的中性笔，甜美的长相从光影中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嘴角夸张咧起的笑容。
她将外套挽起，葱白的手臂上隐隐约约有着黑色，她伸着手，在厕所的门上涂画着。
中性笔所过之处，渗出黑色的油墨，一笔一划竟是一个“宇”字。
那是万丈深渊中照进的光。
唐甜的家中有一个摆盘，那是一个组装好的巨大手办场景。
那个场景是这样的。
每个地方都有极其偏僻的角落，被阴影遮蔽，光线难以照进。
桀桀的笑声在巷子里震荡，像是吐着鲜红芯子的毒蛇，钻进人的心里。
蜷缩在一角里的粉色布偶，抬头看不见太阳。
五个黑色布偶都比粉色布偶高，他们都有一张张笑的可怖的面容，他们围在一块，偌大的阴影笼罩在粉色布偶的头顶上空。
不知何时粉色布偶的洋装丢了一件。
这是一个暗黑系列的手办场景，它是属于唐甜的。
……
巷道内，好不容易聚在一块的男男女女，正在谈笑风生。
一个女生坐在地上，三男两女随意地站着，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地上的人。
“喂！唐甜，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以后常来看看我们，苟富贵勿相忘！
“我……我改天再带了东西过来……现在已经都给你们了！让我先回去吧！”
“让你回去？让你回去然后去跑着找有钱父母说你看见我们了？”
“不，不会的！我不会说的，这是我们的秘密！”
女孩声音颤抖，眼里闪着泪光，信誓旦旦的保证着，生怕他们不相信她。
一个黄色头发的男生，淫笑兮兮，“超哥，你说这丫头怎么运气这么好啊，被有钱人收养，还长这么好看，啧……咋我没有这福气呢！”
被叫超哥的男生穿着一身潮牌，抬头晃动垂在额头的刘海，轻轻挑眉，蹲下身子，向前伸手……
“说得对，好命又好运，以后可以享福了！”
周围的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满脸的笑意，其中一个女生说道，
“你是主动把好东西给我们分享出来呢？还是~我们自己去拿啊！”
唐甜趁机爬向那个女生脚边，“我父母有，我父母有，我家里还有好多好东西，我现在就可以去给你们拿。”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她不断地自说自话。
两个女生突然弯腰，她们玩起争夺游戏，两个人以一种压倒性胜利，占据游戏的主导。
唐甜输了游戏。
争闹中，一个女生的头发无意被扯到，她想挣脱出来，可是三人闹的太欢，她的力气太小，任她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不多时，一件宽大的校服外套突然被扔在了地上，可没有人看见，外套被踩来踩去，上面就多了数不清的脚印。
他们好像很有默契，好像熟记过流程，好像模拟过很多回。
这场游戏，好像进行过无数次。
纷纷扬扬的手脚在空中乱舞，时不时落在人的身上，刻意停留的接触，带着凉意，太冰了，惊的人浑身打颤。
阳光下的一抹瓷白色格外晃眼。
嬉笑声太大了，大的刺耳，以至于半空中飘荡的都是鬼哭狼嚎声……
所有人都是游戏中的一员。
……
“砰”
“握草！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拿篮球砸老子？”韩超捂着鼻子，仰头狂吼，鲜血从指缝中溢出，咬牙切齿的满眼都是怒火。
一抹身影急速地冲去，就在韩超咆哮间，已被一个横扫摔在了地上。
其余两个男生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项寰宇揪着韩超的衣领一拳又一拳地狠狠朝他脸上抡去。
“超哥！我们来了。”
扑过去的小弟，被项寰宇躲开，转眼间地上又多了两个趟下的。
两个女生见情况不妙，从一旁溜过去将他们扶起，然后落荒而逃。
臭小子，你等着！老子不搞死你，不叫韩超。
项寰宇逆着光，随手将外套扔下，连个眼神也没给予，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从那之后，无论什么时候，唐甜都要穿着外套，就像粘在了身上。
隔间里，唐甜将美工笔重新放回口袋，看着一遍遍重复刻写的“宇”字，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宇哥是她的，苏寻沫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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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唐甜所言，自从医务室一别后，苏寻沫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遇见他了。
一个在右侧，一个在左侧，两边各有楼梯，除去中间的长廊是一个聚集点，而她也很少去过，大多数时都是一个人坐在教室里，连可能见面的机会都被扼杀在源头。
苏寻沫摇了摇头，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不知何时萌芽的念头：想远远看他一眼。
终究是她想得太多，一切不过都是巧合罢了。
课间操刚结束，苏寻沫顺着人流，时不时被人突然撞一下，一路走走停停朝教学楼赶去。
等苏寻沫察觉到自己脚上一空时，她的鞋已经被人踩掉了，整个人顺势向前栽去。
她本能地惊呼一声，伸手抓了个空气。
苏寻沫心一横眼一闭，注定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只希望自己能摔的轻些。
“小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