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吸不着猫
缪舟舟从来没有过这么多的钱，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一个几人高的金库简直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而且里面装着的除了货币以外，还有各式各样远超货币价值的宝物。
楼冕早在缪舟舟落地前就出现在他身边，见奶猫灵活地落下才没有干涉。
他也抬头看了一眼身旁架子上摆着的宝石，随手拿起了一个抛了两下：“龙族的。”
缪舟舟以为这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有点好奇，却念着自己的现在的身份情况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可饶是如此，他的好奇心也驱使着他一直在亮晶晶的宝石边缘徘徊。
难道说这就是……主角机缘？
缪舟舟以为自己明白了，便开始自己往金库深处走，按理来说楼冕身为龙族应该对金灿灿的东西更加感兴趣，但是从他的反应来看却像是司空见惯，瞧不上眼。
楼冕手里的却不是什么宝石，而是一只龙的心脏。
龙族哪怕是心脏也很常人不一样，他们的心脏非常坚硬，在死后会变得像是石头一样，星盗们应该是花了不小的功夫收拾到了这一枚，还将其打磨成了现在的样子，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楼冕对同族的喜爱很少，也没有任何感情，之所以多看了这里几眼纯粹是这么难得到的东西居然就随手放在外面只能说明一点——金库里面的东西更加值钱。
可这样宝贝的金库会这么大剌剌地摆在外面吗？楼冕对此抱有怀疑态度。
缪舟舟也感觉到了不对，他和楼冕不一样，靠得是直觉和敏锐的听力以及视力，没走几步他就发现……
这里居然没有空调啦！
金库原本是装修得很华丽的，两侧架子都像是展览馆一样，排列组合也很清晰，可以轻松地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星盗们粗鲁，却对自己口袋里有几枚硬币很有数。
他们知道如何保存每一个宝贝，如何能让自己利益最大化，如何能靠着歪门邪道过上理想的生活。
可是越往里面走却越不是这样，带着腥臭的味道，甚至有很多还沾染着鲜血。墙壁不再是镶金的，地板不再是大理石的，旁边的货架也越来越差，越来越原始，直到缪舟舟来到了一扇门前。
缪舟舟怕了。
原文里没有这部分剧情，或许是因为等楼冕摆脱星盗首领的精神囚禁后对这里恨之入骨，所以根本就没有自己看有没有东西，等找到更好的飞船时一把火将这儿烧了个干净。
但这回儿这里却被缪舟舟歪打正着地打开了，解锁了新的剧情。
算了，破罐子破摔。反正剧情已经全崩了，不如保持一个好的心态。
起码楼冕强得依旧，只要主角没崩，再离谱的剧情也能救回来。
缪舟舟想着，立刻就去找楼冕，却没想到对方早就跟着自己跟了一上来，他一回过头就直接撞在了楼冕的腿上，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捞了起来。
刚刚楼冕一路帮缪舟舟解决了所有的陷阱，才让猫猫安全地到达了这个位置，缪舟舟似乎也知道这回面前的东西不会自己能处理得了的，所以表现得很乖，不仅不乱动，而且甚至主动往楼冕身边拱了拱。
阴森的氛围叫他害怕，却也让他忍不住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好奇心害死舟舟这句话可真不是胡说八道，哪怕是隔着一扇门，他也仍旧尝试着探出头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的嘶吼声，带着刻入骨髓的冷意，叫人无法忽视地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缪舟舟不知道猫会不会起鸡皮疙瘩，反正他是起了。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多看的这一眼有多么多余过，奶猫的身体一直颤抖。
楼冕垂下眼帘，和缪舟舟想象得不一样，对眼前的情况还算是比较了解。
让他惊讶的是原来奶猫害怕起来寻求温暖是这个样子的，毛绒绒的一个球直往怀里钻，天大地大自己最大的小性子全都丢在了一边，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楼冕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和作为龙时不同，却也修长有力。
他轻抚过奶猫的背，惊奇地发现自己身体里的两股情绪这会儿打成了平手。
由于奶猫对自己的依赖，他内心深处狂躁的力量被前所未有的压制，可是没持续多久，当他发现奶猫颤抖得厉害时，愤怒重新升起，甚至比之前还要稍微强一些。
这种复杂的感觉让楼冕感觉非常陌生，好像是两股力量在他心里打架。
一个先给另一个了一巴掌：你的人被吓到了，你居然这么淡定？
另一个立马回击：楼罐罐在这么努力地安抚你，你居然还敢生气？
楼冕自己：……
最终还是前面那个占据了上风，里面将紧闭着的房门打开。
对于他来说，战胜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面对他，如果连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只会更加害怕。
就好像如果你尝试做蛋糕连续四次都失败了，而在这个时候你放弃了，也就放弃了也许第五次能成功的可能。未来每一次当你升起要做蛋糕的念头时，都会回忆起曾经的失败，甚至因此在心里夸大做蛋糕的真是难度。
如果缪舟舟这回真的被吓到了，他以后就永远也不会靠近这个区域，甚至可能会做相关的噩梦，将里面脑补成更加可怕的样子。
楼冕不知道人和猫是不是一样的，但他直觉这么做没错。
果然，门打开后，缪舟舟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还是缓缓转过了身。
他不是不怕了，而是相信楼冕。印入眼帘的事物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眼前的房间里只是个普通的储藏室而已，除了乱点，储存得大多数都是武器以外也没什么。
没有怪物，没有活着的被囚禁的生物，也没有能威胁到缪舟舟生命的存在。
缪舟舟松了口气。
楼冕开始给他解释这个房间的作用。
原来大部分的星盗都会碰上一些他们不愿意割舍，却又征服不了的物件。这些物件大多数已经存在很久，拥有属于自己的“灵性”。
楼冕之前绞杀的一个星盗船上就藏着一把来自上上任帝国将军的剑，那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奈何觉醒前是一只短命狮，一种星际进化中学会了用寿命兑换武力值的动物，所以没多久就寿终正寝了。
他的剑被星盗偷走，想要转手卖个好价钱，却没想到剑能感应到主人的灵魂，一连克死了四任买主，最后被封存在了一个狭小的地下室里，但每晚经过的人都会听到它怨念的“怒吼”。
楼冕一人一毛现在所面对的房间里就储存着这样的物件。
这些物件天马行空，比如角落里的一个叫做路西法的法杖，就曾经属于一个星际邪教的教主，又比如右手边一个看似平凡的扫把其实是魔女莉莉安的飞行扫帚。
最重要的是被放在最中央的一个小药瓶。
“这个。”楼冕说起这个来饶有兴致：“叫做觉醒药水，是前任联盟首席制作出来的禁药，全世界只有这一瓶。”
缪舟舟一下子来了兴致。
“之所以会摆在这里，是因为这个觉醒药水的成功几率是千分之一，试验的一千只小白鼠里只活了一只。”楼冕道：“这个世界上少有的有灵性的药水。想要真的觉醒，起码就得先获得它的认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前任联盟主席引咎辞职之后其实留下来了一百来瓶，但很快就被销毁了个干净。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这个东西的消息了。”
这个星盗团伙实力不强，做事情却很脏，也无怪乎能够存在他们势力范围之外的东西。
缪舟舟听得似懂非懂，最开始他差点以为自己觉醒有戏了，后来才意识到哪怕是有这个药水在，他估计也没有那个胆子尝试。
但这也说明了人类对让动物觉醒进化为兽人这个研究是有在进行的，这一项失败了也还有其他项。
见缪舟舟没有对觉醒药水表现出太大的兴趣，楼冕收回视线，转头把门关死，暗中回了光脑的消息：“知道了。”
他故意让缪舟舟看到自己在发些什么，继续看他的表情。
殊不知缪舟舟其实早就看到过这个消息了，现在的心情是无比的平静，甚至看着楼冕的光脑发起了呆。
楼冕试探了一会儿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可能有点失望，但因为不明显而没有察觉。
回到房间内，楼冕说自己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很快离开了。
缪舟舟趴在被子里玩光脑，上线后和帖子里的小伙伴们报备了一下今天的发现，最后问道：
7389l：有没有人知道关于前任联盟主席的事情呀？
帖子里的读者“福至心灵”，知道他是要开始推动剧情线了。
一般像这样轻松日常的帖子也会有一条贯穿首尾的主线，比如缪舟舟这里，大家就都很期待他便成人的那一天。
大家在帖子了一番科普，缪舟舟大概知道了这个实验的全貌。
这还和前任联邦主席引咎辞职的原因有关系，据说当时这个实验明明没有成功，药水却已经提前卖给了许多有钱有势的大人物。
这些大人物家里可能养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生物，有些就动了心思想让他们觉醒为兽人，利用他们来保护自己，抑或是陪伴自己。
可药剂的失败几率真的太高了，那段时间不少豪门里都传来了悲痛的哭嚎声。
这些大人物对自己的子女或许都没有那么真心，花大价钱就为了能让宠物口吐人言的药水时却格外慷慨。他们是真的把自己的宠物当成了家人，哪怕他们有些奇形怪状的也没有用处。
最后，主席在信任投票之中失败，被迫离职，为了留给他最后的体面，在卸任仪式上并没有说他做的那些错事。
谁曾想，大家想要保护一下他那可怜的颜面，他自己却并不那么觉得。站在台上发言的时候，他直接大呼冤枉，说自己的药水之所以没有成功都是因为这些宠物们根本就不想变成人类。
可这个解释显然站不住脚，他还是下了台，据说还搬到了帝国居住，就是为了避免见到熟人时被落井下石。
缪舟舟看完后，多少有点失望。
8237l问他：崽崽真的想要觉醒吗？如果意愿强烈的话也可以试一下啦！
8238l惶恐：怎么感觉忽然变成文字rpg了？这个时候是要让我们做选择吗？选择错会be吗？获得是什么？
8239l紧张：我们不会忽然变成虐恋情深剧场了吧？
消息都是不太看好的，大家讨论倒是很积极，可是仔细想想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可能性之下，发帖的缪舟舟可以改变剧情，也就是说他说猫猫死猫猫就死，说猫猫活猫猫就活。
如果只把眼前的事情当作某个人编造的戏目的话，就不需要在意科学上一件事情是否可行。
缪舟舟看得也是心累，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网友身上了，可是千分之一的几率，他真的不敢尝试。
他无奈地回复了那个说“虐恋情深”的回帖：你想太多了，这四个字没有一个和我俩是有联系的！
输完，看着一排的“真的吗？我不信”的回复，缪舟舟怒而关上了论坛，转头去找楼冕。
楼冕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自己提问了，缪舟舟脑内居然出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了解觉醒办法。
他兴奋到爪爪在被子里踩来踩去，顺便在对话框里敲字：“在吗？”
楼冕隔了起码一个小时才回复道：“在。”
缪舟舟酝酿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悲痛地道：“是这样的，您知道什么能让普通动物觉醒成兽人的办法吗？”
楼冕：“问这个做什么？”
缪舟舟：“我家娄娄今年已经年纪很大了，我希望她能变成兽人，衍长一下寿命。”
楼冕：“兽人与否不会影响寿命。”
缪舟舟咬牙：“可以拜托你在你们作者界里都问问么？”
楼冕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后，只回了两条消息。
“除了已经销声匿迹的那个药水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或许，你可以等你要给你的娄娄送终的时候再试比较妥当。”
缪舟舟：……
虽说知道是事实，可这个说法还是让他有点不爽。
他盯着送终两个字，冷笑一声回：
“好，我会妥善给我的娄娄送终的。”
“希望他在地底下学会怎么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