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洞房花烛
看到萧铮的笑容，崔茂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回答算是过关了。
他承认他这次来参加萧铮婚礼多少有些赌的成分。
他赌萧铮会注意到他的到来，他赌萧铮会见他。
他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崔家的土地和财富被没收，崔家子弟被白巾军屠戮，留给崔家的时间已经不多。
虽说现在清河崔氏名义上还维持着五大世家的名头，但是他身为家主比谁都明白，没有了土地和钱粮，还失去了那么多子弟，崔家已经注定不可避免衰落。
如果说之前崔家还有一个尚书左仆射的高官来维持最后的颜面，那么随着洛阳陷落，宁帝身死，崔家也失去了最后的遮羞布。
白巾军杀了崔家那么多子弟，他不可能留在洛阳为高成效命，他也不敢去长安投奔陈晱，毕竟一旦他们世家联手出卖洛阳的事情泄露出来，陈晱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也不想屈尊去投奔崔家之前的门生故吏，一来多少有些颜面丧尽，二来他身为家主不能光考虑自己的生死，也得考虑家族的存亡和未来。
思来想去，崔茂发现投奔萧铮居然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虽说，天下人都知道萧铮喜欢打压世家，但现在崔家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萧铮打压的地方了，反而减少了很多阻碍。
连王湛那个老狐狸都承认以如今的天下大势，萧铮是最有机会取得天下的，若是自己及早投靠萧铮，成为了开国功臣，那崔家岂不是中兴有望！
现在崔茂最值钱的两样东西就是天下五大世家之一的家主头衔和宁朝尚书左仆射的高官头衔，他相信以自己这两个头衔的分量，萧铮一定会认真考虑接受自己的投诚。
当然，崔茂也明白一件事，如果他清河崔氏带头投奔萧铮，定然会被天下其他世家视为叛徒，遭受所有世家的唾弃。
但如今崔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崔茂已经不想再管其他世家怎么看自己，怎么看崔家了。
“崔仆射愿意来主动来投靠，我自然是欢迎之至，但是有些事我需要事先跟崔仆射说清楚。”萧铮说话间，眼睛也在一直盯着崔茂。
“大都督请讲。”崔茂不自觉坐正了身体，脸上也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紧张，毕竟事关家族的未来存亡，他难免心中有些紧张，甚至感觉心跳一直在加快。
“崔仆射要先明白一点，我萧铮从来没有想过要消灭世家，但是我不希望我将来打下的江山又是另一个宁朝，我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世家威胁到我或者我子孙后代的江山，更不允许任何一个世家凌驾在皇权之上。”
“均田制、摊丁入亩还有科举制是我们琅琊军立足的根基，也是将来我建立的王朝的根本制度，我不管崔仆射认不认可，都绝不能反对、阻挠甚至破坏，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崔家。”
“既然如今崔仆射主动愿意做第一投靠我的世家，我也不会亏待崔仆射和崔家的，若我将来取了天下，崔家的所有商铺和宅邸我都会还给崔家，至于土地，事关江山社稷，我只能将崔家在冀州一成的土地还给崔家，其他的要通通收归官府。”
萧铮的条件听起来苛刻，但是对于崔茂而言却是有点小惊喜。
毕竟现在崔家的土地、商铺和宅子都在白巾军手里，从某些意义上来讲已经不属于崔家了，宁朝灭亡后，崔家对于收回这些资产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他也没想到萧铮居然会主动承诺将来归还全部商铺和宅子，以及一成的土地给崔家，他原本以为萧铮顶多会给他和崔家一些官位，他们崔家还得重新白手起家。
“草民替崔家上下，感谢大都督的再造之恩。”崔茂起身，再度朝萧铮一拜。
萧铮扶起崔茂，笑道：“崔仆射大可不必如此，今后琅琊军也要仰仗崔仆射费心了。”
“草民……不，下官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崔茂也适时表起了忠心。
萧铮微微一笑，他喜欢跟识时务的人打交道。崔家如此识相，他必然要许给崔家一些好处的。
他从来不拒绝跟世家打交道，但是世家必须要按照他的规矩来，而不是反过来要他听世家的。
他的规矩才是规矩！
现在崔家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就看其他世家如何反应了。
“今天是大都督大喜的日子，我就不敢再打扰了，免得耽误大都督的时间。”谈完了正事，崔茂才反应过来时间不早，慌忙要告退。
萧铮也突然想起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
不过眼看崔茂要告辞，他却突然笑道：“崔仆射，你确定没有其他事要跟我说了？”
“没有了呀。”崔茂没反应过来，一脸困惑望着萧铮。
萧铮调侃一笑：“那我该不该放了令侄？”
崔茂尴尬一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叫崔进的侄子一直关在琅琊军牢里。
……
夜幕降临，婚礼也进入高潮，到了新人拜天地的环节。
拜天地还好说，到了拜高堂就有些为难了。
韩凝就不用说了，全家都丧身在零陵，而萧铮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名义上父母早就萧七郎被征发徭役后不久病逝了。
他们二人只能对着父母的牌位行跪拜之礼。
最后，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当然，现在只能送新娘一个人回洞房，按照惯例，新郎要敬一圈酒才能走。
马老三赵吉他们疯了一样，疯狂给萧铮灌酒，一副萧铮不喝趴下不给洞房的架势。
最后还是荀彧看不下去，叫宋钧和姜维将他们拉开，萧铮才得以溜回洞房。
萧铮一个人回到洞房，推开门一看，房内只有一个披着红盖头的身影坐在床边，两只纤纤玉手不停拨弄衣角，似乎非常紧张。
萧铮关上门，上前几步，定了定神，轻轻掀开红盖头，一时有些被惊艳住了。
眼前是韩凝白璧无瑕的绝美容颜，浓妆淡抹，在烛光摇曳中更显明艳动人。
韩凝也没想到萧铮会回房这么早，心跳瞬间加速，砰砰砰狂跳个不停，脸也仿佛又抹上胭脂，更显可人。
“你回来了？”韩凝脑中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傻傻问了一句废话。
萧铮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韩凝感觉脑袋更加空白，又傻傻说了一句：“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话一说出口，韩凝就自觉失言了，毕竟洞房花烛夜，休息这个词好像另有含义。
萧铮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咽了一口口水，看着韩凝绝美的面庞，再也抑制不住，扭头吹灭了烛火，随即房内传来韩凝的一声娇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