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初次交锋
萧铮和其他人不由一愣，他们当真不知道皇甫韬跟庞贲和白巾军还有这等故事。
不过庞贲此话却问的有些无礼，暗讽皇甫韬自称无意仕途，转眼却投靠萧铮，有口是心非之嫌，显然有些想让皇甫韬下不了台的意思。
皇甫韬却淡淡一笑：“承蒙庞兄和魏王错爱，我原先确实无意仕途，只是大都督开科举之事，一时技痒，夺了个状元，自然而然就入了大都督麾下。”
轻描淡写几句话，既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暗暗抬举了萧铮，让庞贲的冷嘲热讽如同打在了棉花上。
庞贲心中确实有气，昔日他与皇甫韬一起拜入经学大家淳于墨门下学习。庞贲天生相貌丑陋，敏感自卑，偏偏皇甫韬长得一表人才，庞贲就想在其他地方压制皇甫韬一头。然而庞贲自认天纵奇才，皇甫韬却更被老师看重，对外宣称皇甫韬才是他门下最得意的学生，更让庞贲嫉妒。
庞贲助高成东山再起，成为魏王帐下第一智囊，他出于一片爱才之心，屡次致信邀请皇甫韬北上一起共成大事，却无一例外都被皇甫韬礼貌回绝，没想到再次相见之时皇甫韬已经成了萧铮的新科状元和军师祭酒。
以他对皇甫韬的理解，什么无意仕途都是借口罢了，根本原因就是他不看好高成，他能给萧铮当军师祭酒说明他更认可萧铮能成大事。
皇甫韬，你等着，我迟早会让你知道我们两个谁的选择才是对的！
庞贲在心中暗暗立誓。
“不知庞先生此次来我下邳，所为何事？”
萧铮一句话打断了庞贲的前尘回忆。
庞贲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上前几步，双手递给萧铮。
“此乃魏王之亲笔信，特命我前来下邳面呈大都督。”
萧铮接过信，拆开一看，大致意思就是魏王高成与他萧铮同起义军，伐无道，诛暴宁，他对萧铮是神交已久，恨俗务缠身不能来下邳与萧铮一见。因此邀请萧铮一道出兵伐宁，与萧铮在洛阳聚首。
萧铮摇摇头一笑，这个高成真够鸡贼的，一起出兵攻打洛阳这么大的事，居然被他轻描淡写几句话说成是为了在洛阳见他一面。
萧铮将信传阅下去，几个谋士看完，也纷纷摇头一笑。
这个魏王心里打的算盘他们在下邳都听到了。
庞贲一看，心中也是了然，毕竟如此军国大事，不可能轻飘飘的一封信亲笔信就能轻易说服的。
这也正是他此行的目的，无论如何都要说服琅琊军一起出兵攻打洛阳。
他们不能接受琅琊军保持中立，他们也担心在白巾军攻打洛阳的关键时刻萧铮在背后给他们致命一击。
如果萧铮执意不肯一起出兵攻打洛阳，他宁可劝高成先集中兵力先解决琅琊军，以免腹背受敌。
“我对魏王也是景仰已久，也很愿意与魏王一见。”萧铮笑道，随即却是话锋一转，“可惜前几日朝廷派来钦差前来宣旨，我已有意接受朝廷的招安，此刻魏王却邀请我共同出兵洛阳，岂非是要陷我于不义？”
庞贲当然知道朝廷派钦差来招安萧铮一事，但他也不会相信萧铮的鬼话，毕竟萧铮要接受朝廷的招安早就接受了，根本不会见他。
现在萧铮这么一说，无非就是要跟他们谈条件要好处罢了。
“朝廷能许给萧大都督的好处，魏王也未必不能给。听闻朝廷给萧大都督的封赏是车骑将军、国公之位，还有兼领徐青兖三州州牧、。我临行前，魏王亲口与我说，只要萧大都督愿意助他攻下洛阳，他若登基为帝可以封萧大都督为大将军，齐王，兼领徐青兖豫四州州牧。”
萧铮摇头笑笑，庞贲给他画了一个很大的饼，但是意义不大。高成给他封的官再大都跟朝廷封的官没法比，兖州豫州都在别人手里，还不是要自己出兵去攻打。
“庞先生不愧是魏王麾下第一军师，当真是巧言令色，口才了得。宁朝乃是天下人公认的正统，魏王不过是割据一方的枭雄，魏王封的官岂能与朝廷封的官相提并论。”
荀彧主动站了出来，给萧铮当了一回嘴替。
萧铮心中不由一乐，心中明白看似荀彧在反驳庞贲，实际上却是在为抬价做准备。
庞贲摇摇头，道：“荀长史此言差矣，如今世人确实皆视我们两家为反贼，视宁朝为正统。然而若是萧大都督与魏王一道攻下洛阳，宁朝法统不存，正统不再，魏王天命在身，成为新的天下之主，他封的官与前朝皇帝封的官有何区别。”
不得不说，这庞贲的口才极好，荀彧还未回应，司马懿却站起来冷笑道：
“既然魏王自认为有天命在身，尽管自行出兵攻打洛阳就是了，何必又来邀我琅琊军共同出兵呢？”
情况不太对呀，怎么突然变成庞贲舌战群儒了，自己难道一不小心要做一回背景板？
庞贲也不隐瞒，直言道：“其实凭我们白巾军一家之力，完全可以攻下洛阳，之所以相邀琅琊军一道，无非是担心萧大都督受小人蛊惑，对我白巾军不利。”
萧铮面色一寒，庞贲言辞犀利，可以说是相当无礼。
“无礼之徒，安敢如此口出狂言！”许辙忍不住站起来怒斥道。
庞贲面无惧色，他既然敢说出这番话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他就是为了提醒萧铮白巾军不会允许他首鼠两端的。他也自信萧铮不会拿他怎么样，毕竟那样意味着琅琊军与白巾军彻底撕破脸皮。
如他所料，萧铮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动怒，只是冷冷道：“庞先生远道而来，我以礼待之，想不到先生却如此出言不逊。”
庞贲见好就收，当即道歉：“在下一时失言，还望大都督海涵。”
既然话已经说开，萧铮也不想卖关子，直接道：“我不会怪罪先生。只是庞先生有所不知，我们琅琊军如今钱粮奇缺，，根本无力对外征战，因此对魏王攻打洛阳一事，我们只能说爱莫能助了。但我萧铮可以对天发誓，我琅琊军上下绝不会趁火打劫，行不义之事。”
庞贲心中冷笑，军国大事怎么能靠一个简单的誓言维系。
但是他也听出了萧铮的言外之意，琅琊军只是因为缺少钱粮无力出兵洛阳，并非不愿意出兵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