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不识好歹
她挠挠头，觉得奇怪的同时，也有些赧然，正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该有的模样。
裴玉轩的眸子一瞬间就变得有温度起来，看裴琬琰的眼神多了几分慈爱，若眼前的小姑娘真的是皇兄的女儿，那也是自己的亲侄女，血脉相连，有亲近之感是应该的。
看着小姑娘瘦瘦小小的模样，他又想起她曾经过的苦日子，虽不曾见过，也能从言语之中想象得到当时的她有多艰难，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惜，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声音都软了些，“不奇怪，本王也觉得你甚是亲近，对了，你可曾用过午饭？”
若裴拓在这，绝对会惊掉下巴，他家老爹除了对他老娘这般温柔，对谁都是一副臭脸，哪怕见到皇伯伯，除了行为举止收敛了些，脸依旧板着，何曾这般温和？
裴琬琰可不知道这一点，她见裴玉轩眸中满是看晚辈的喜爱，也就没计较这人摸自己脑袋的事情了，微微点头道，“吃过了，我其实是找世子有点事情的，没想到王爷也来了，那这件事找您应该也是可以的。”
“哦？”裴玉轩扬眉，“你且说说是何事？”
裴琬琰：“不知道世子可曾和王爷提过水苗法的事情？”
裴玉轩点头，“提过，但他没细说，因为他也不懂，那个庸医说他们闻所未闻，一件天花病人的衣裳都能让其余人染病，更遑论是拿痘痂研粉沾水了，他们觉得这办法就是让人染一次天花再治好，从而达到不会崽染病的效果。”
裴琬琰颔首，将水苗法解释了一遍，然后道，“其实几个大夫说的是对的，天花虽然恼火，但得过的人不会再得第二次，严重的不是此症，而是此症引起的其余病症，一个人若患上好几种要命的病症必然是没得救。”
“痘痂是痊愈后的天花病患脱落下来的，其中蕴含的天花病毒已然减轻，但也是病毒，若用水苗法取其用到正常人身上，其实是可行的，症状也不会和原来那般严重，就和我说的一样小孩子和老人能轻松撑过去。”
“若不放心，可以让大夫在边上陪同，想想此法若有效，富安国上下都能免疫天花的迫害，我都治好了观县五万多百姓，我的话还不够有说服力吗？”
她一副你这都不信我，该不会是傻子吧？的表情。
惹得裴玉轩嘴角有些抽搐，他不是不信，只是觉得若水苗法和正常得天花是一样的，耗费的药物太多，根本供应不过来，得知更轻微，甚至可能不需要服药，他就觉得是可行的，药物应该能供应过来。
思及此，他道，“那你先帮我们这群守在观县外的人施以水苗法吧，等我们痊愈了，确认真的有用，再在富安国全面施行。”
裴琬琰看了他好几眼，身为皇室中人，不都很惜命的吗？怎么还想着自己先试？但一想到自己都治好了那么多人，裴玉轩确实不该有后顾之忧，她就释然了，点头道，“行，我正好从观县内带了不少痘痂出来，一会儿就研磨成粉。”
“对了，驰援观县的士兵，有的还未得过天花，有的是发现的及时，还未曾出现昏迷的情况，但得病的都在观县内未出来，那些未得病的可能身上也携带了天花病毒，只是还未发作，一会儿叫来一起吧。”
裴玉轩无奈，“这个我省得，你不必操心，还是快些去准备水苗法要用的东西吧。”
“噢。”
她这是被嫌弃了吗？裴琬琰耸耸肩，转身离开，在士兵的带领下回到了专门给她搭建的帐篷内。
观县百姓们凑的钱也在帐篷内放着，裴琬琰上前打开，里面有银子也有铜板，为了清点数量，趁着周围没人，她直接将东西收进了系统空间，撇开那些零散的铜钱之类的，得出的银子最终数量为二十万两。
林老爷子单独给了她一百两，她原本想着老爷子带着林鸢也不容易，不愿意收，老爷子说他治病救人攒了不少，让她收下，无法，她只能收下。
观县活下来的只有五万多个人，每个人凑一两也就是五万多两，二十万两银子瞧着不少，分摊下来，每个人也就给了四两银子左右，四两银子换一条命，很值得。
哦，这也不对，有的人根本没给钱，装死呢，所以，这些银子很可能是知道感恩的人多给了些，才凑了这么多的。
但裴琬琰收这些钱收的毫无负担，几两银子罢了，那些空下来的屋子一定会被城内百姓们瓜分的，到时候里面的钱和东西也是他们的，是裴琬琰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没有裴琬琰，他们哪还有机会瓜分东西？
阿愿愤愤不平，“主人，您当初救梧县的百姓时，就有很多难民不识好歹，现在救观县的百姓，也有很多人不识好歹，您为什么不将那些人揪出来？”
在阿愿的理念当中，人家救了你，你就该感恩，不感恩就不配为人，它一个系统都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人类就不明白？
阿愿在某些方面很聪明，在人性上终究是知之甚少，裴琬琰召来阿狼几人帮她研磨豆痂，在心中解释道，“人性是最复杂的东西，从我接了要救人的任务之时，我就做好了做好事得不到感激的准备。”
“我救的人那么多，就算百姓不感激我，朝廷却不会置之不理，给我的嘉奖可能会晚一些，但迟早会到，我承认我对遭受地震的难民有怜悯同情的心理在里面，但这远不足以让我做好事不留名。”
“换句话说，若没有系统奖励，没有朝廷奖励，你觉得我会不会和那些不识好歹的人计较？我也想善意只给该给的人啊，可我也算拿钱办事，所以，忍一忍就算了，当他们都是刷钱机器就好。”
“你看我拿了你的奖励，还拿了百姓们感激的银子，到时候还能拿朝廷的奖励，啧啧，还是挺赚的呀，辛苦点怕什么？”
可以说，只要能挣钱，她裴琬琰就不怕劳累，怕的是劳累了还挣不到钱，打白工。
阿愿似懂非懂，虽然主人说的赚钱很多，它很赞同，但它还是觉得那是主人应得的，命比钱不重要得多？主人救人了，被救的就该对主人感恩戴德，一副假装不知道的样子，它想想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