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水苗法

    “你们觉得她是农女，什么都不懂，实际上她会的东西可多了，只是以前没遇到谷主的时候，傻了些，遇到谷主以后，她就有了底气，慢慢地展露出自己不一样的一面。”

    “她既然说天花能治，那就是能治的，不能治，她是不会说出这般肯定的话来的，谢将军若担心，便将身体养好，姑娘说，得过天花的人是不会再得一次的，等你病好了，也可以加入救援队伍当中，帮助那些被病痛折磨的百姓。”

    红鸾的一番话，可谓是让裴琬琰的不凡有了出处，神医都喜欢独自在山间采药，游历各个地方，谢玥婷就听说过鬼医谷，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那里出来的弟子，医术上的造诣非常之高，对那些疑难杂症也有自己的一套治疗方法。

    因此，鬼医谷在大地方的人眼中也被称为神医谷，若裴琬琰真的是谷主的弟子，那么，她医术上的造诣绝对是不可估量的，毕竟她年纪摆在那里，成长空间极大。

    有了鬼医谷做后盾，她不强大起来都说不过去，所以，她的改变其实都说得通了。

    那么，其余城池的百姓就算染上天花，也是能救的，谢玥婷冷静的分析着，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吃饭，好好喝药，早点好起来，这样，才能弥补自己没撑到将事情说出去的过失。

    沉默了一会儿，她道，“我没有不信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撑久一点，这样，就会少很多人染病，是我钻牛角尖了。”

    红鸾笑了笑，“我家姑娘说，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只要自己努力了，哪怕事情没成功，那也是努力以后的结果，将军说的这件事，和我家姑娘说的这句话好像有些相似的地方。”

    “这是不是也说明，将军已经努力过，不该耿耿于怀呢？”

    收起已经空了的碗，红鸾替谢玥婷擦了擦嘴，福身下去了，唯有谢玥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

    裴拓为了记录士兵们的奖励实况，真的派人站在墙头或者屋顶上，用小册子进行记录，当然，只记录活人，死掉的都不算。

    因着士兵比较多，记录员还给士兵们把牌子挂上，每个士兵都有一个代表身份的木牌，不然，功勋也不好发放，同名的太多了，若有号牌，一切都方便了很多。

    五十个记录员吃喝都在屋顶上或者城墙上度过，他们不参与救援，蒙着面，染病的风险也比较小，自裴拓杀了一个大夫杀鸡儆猴以后，队伍采集草药的速度明显上去了，每日都能提供上百袋草药给城内。

    周围的几座山几乎都被薅秃了，迫不得已，采药大队也进深山，一千人的大部队，还是不惧怕什么野兽的，老虎来了都能弄死。

    如此，过了十日，城内的救援队都瘦了一大圈，观县的病患们总算救的差不多了，都集结在居民区周围的巷子或者院子里，相邻的院子尽数被打通，方便照顾。

    不少救援的士兵也曾染病，因为轻微，立马服了药，倒是没百姓们那么严重，休息几日就好了起来，为此，百姓们对裴琬琰的医术有了新的认知，都把她当神医供着。

    不过，哪怕她再神，又有系统傍身，观县活下来的百姓也就五万人左右，被杀的，救援不及时病死的占据了大半，还有几十个人因为自身抵抗力较强，熬了过来，只是身上留下了不少伤疤。

    死了不老少人，竟然只有几十个人是自行熬过来的，天花，放在这个医疗落后，且大家身体素质都不怎么样的年代，致死率可见有多高，难怪人人闻之色变，也不是没原因的。

    见第一批开始服药的患者已经有了康复的迹象，裴琬琰将病患们身上脱落的豆痂都收起来，众人好奇，“小大夫，你收这个做什么？”

    裴琬琰也不藏着掖着，解释道，“这是痘痂，是天花痊愈后脱落下来的东西，也携带了一定的天花病毒，将这痘痂研磨成粉，加以水调和，用棉布沾湿，然后放入没得过天花之人的鼻腔内，六个时辰后取出。”

    “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水苗法，通常，至七日发热见痘，情况却比你们要轻松不少，哪怕是孩子也能轻松扛过去，若成了，以后就不会再染上天花，像你们这样，得过天花痊愈的，也不会再染上。”

    “天花的可怕之处是引起并发症，所谓的并发症便是你们身体上的各种治病疾病，如身体不好的，容易有脑膜炎之类的，身体好的，一般还是能扛过来的，不过，动不动吃不饱穿不暖的，身体好的还是比较少。”

    “就拿观县来说，我目前发现，自己痊愈的也就几十个，所以说，如果有了水苗法，给富安国的百姓们普及，以后大家都不用再怕染上天花了。”

    众人闻言，惊讶的盯着自己身上的豆痂看，咽了咽口水，表示有些怀疑，有的人穿了得过天花之人的衣裳都染病不知死活，若将豆痂磨成粉，沾水，那岂不是更严重吗？真的能和小大夫说的那般轻松？

    霎时间，原本热闹的院子寂静下来，每个人都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着裴琬琰，他们不是医者，脑瓜子明显不够用，思考不了更深层次的医理。

    唯有院子的主人，也就是那个生命垂危，被裴琬琰一粒特效药丸救过来的老爷子，听到水苗法，来了兴致，疾步从屋内走了出来，说道，“小神医，这个法子你是在那本书上看到的？”

    裴琬琰见老爷子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有些好笑，自他好起来以后，他就跟在裴琬琰身边，会问一些关于医术的问题，很多时候，裴琬琰不知道的东西，他却很清楚，两人时不时会探讨一下，可见老爷子医术是不低的。

    就拿院子里的病人来说，最开始喝的都是清热解毒的药，算得上是对症下药了，只是后面痘发出来了，就需要换药了，老爷子显然不知道该怎么用药，加之自己也染病了，这才耽搁了。

    想起自己在空间内看到的医书，裴琬琰道，“这些书都是我师傅的珍藏，不能随便拿出来给老爷子看，但我可以默写一本，老爷子到时候可以看看。”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老爷子激动不已，若不是年纪大了，都能跳起来。

    裴琬琰淡淡一笑，带着人收拾痘痂，并从杂货铺里找来石灰粉，给每个院子进行消毒，并用艾草将院子熏一熏，打开窗户通风，至此，痊愈的人是可以各自归家居住了，但身上的衣裳需要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