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雷劈
一眨眼过去三日,裴琬琰每日雷打不动的去云县令书房作画,每日的三个日常任务也总算都能一个不落完成了,她很满意。
留在县衙的人证也在一日日减少,县衙总算没那么热闹了。
反观大河村,睡不着的人可就多了,先说李铁蛋和李黑两家的人吧,经过几天的寻找,不管是镇上还是隔壁村子都没人见过二人,村民们不由得想到深山上去了,一行人想着人多也不怕,便结伴去了深山寻找,在两棵树下发现了被野兽撕碎的布料,以及捆绑用的绳子。
这不用说,李铁蛋和李黑肯定是被人给绑在这深山,然后被野兽分食了,众人惊骇不已,一想到大河村有这么一个杀人犯与他们居住在一起,就毛骨悚然,生怕他们就是下一个李铁蛋和李黑。
唯有李铁蛋和李黑的爹娘,哭得晕死过去好几次,哪怕报案了也没个决断,镇上杂货铺最近都没人去买麻绳,这说明捆绑死者的麻绳是早就买在家中的,这上哪查去?去查谁买过麻绳吗?能轻易查得到?
别说凶器了,作案现场连脚印什么的都没了。
李黑和李铁蛋的死便算是疑案了,虽在衙门挂了名,说会查,查不查得到,大家都有数。
而始作俑者白嘉许,已经和白母、白娇娇一起搬到了雨花巷居住,里面的家具都如裴琬琰那日说好的一般,备齐了,除了被褥之类的需要自己准备,算是一应俱全。
站在石榴树下,白嘉许摸着树干,看着满地的石榴花,不由得想起了裴琬琰来,喃喃:“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白娇娇抱着兔子,站在屋檐下,询问,“大弟,你会去县城吗?”
“会,我会带母亲和姐姐一起去。”白嘉许斩钉截铁道。
他就不信,等到了县城,裴琬琰那个不辞而别的小丫头还能躲着不见他。
再说老李家的人,当日除了李老爷子,老李家其余人都去了河边,也就是说,李家的男丁都被裴琬琰送上了断子绝孙脚,李老二和李老三还被断了手,包括两人的儿子在内,皆被断了手,这才让村民觉得裴琬琰下手太狠毒。
报官的也不是李氏族人,而是李老爷子,家中除了他全都受伤,去医馆治疗就将老底掏空,他怎么可能不恨?可他一大把年纪了,不可能再娶一个媳妇,儿子孙子又没了做男人的权利,老李家终究是要绝后了啊。
至于李大丫和李二丫,在他心中都是要嫁出去的,生的孩子还得跟别人姓,不算是老李家的种,招婿 就更不用说了,老李家现在的光景,谁会入赘?养得起谁?
李老爷子气上心头,吐出一口血后晕倒了,这一倒,便是卧床不起,三个儿媳得知儿子和男人都没救了背着包袱回了娘家,根本不伺候躺着不知死活的几人,村里忙着收地里的土豆时,李家人也没什么动静。
李大丫因为定了亲,见家里人这样,想把自己早点嫁出去,也背着包袱走了,李二丫算是与她一道走了,只是两人不同路罢了。
李老太躺在床上,断了一条腿的她眼泪哗哗直流,肚子饿得都快抽筋了,喊破天却没人应她,再看看和她一样躺在床上不知死活的儿子孙子,一股悔意自灵魂深处迸发出来,“呜呜呜···”
“呜呜呜···”
“造孽啊,早知道就不把那个贱丫头捡回来了,不捡回来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李三丫那个丧良心的啊···”
原来,到了此时此刻,她后悔的都不是对李三丫有多坏,有多不好,而是后悔自己把李三丫捡了回来,造就了今日李家的惨况。
她就没想过,或许,她对李三丫好些,等待她的将是一场泼天富贵也不一定呢?
住在李家隔壁的村民本想来看看老李家如何了,终究是邻里,不可能看着李家人就这么死绝了,没想到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李老太哭嚎着骂李三丫的声音。
妇人摇摇头,将东西送到李老太床边时,说了句算得上公平公正的话,“你现在还觉得是李三丫的错呢?你为何不想想,你若对三丫好些,将她当个人看,以她和主簿的关系,你们李家在大河村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你怎么不想想,没了三丫在,你们李家为什么天天鸡飞狗跳?怎么不想想,今日这般,李三丫或许过分了些,却也是你们自己犯下的因,得来的果?”
说罢,妇人摇摇头走了,走出院子还能听到李老太尖酸刻薄的骂声,“我没错,死丫头被捡回来就该当牛做马,凭什么我要对她好?什么因果?就是老天爷不长眼没劈死那个丧良心的死丫头!”
“轰隆——”
不下雨不刮风的天气,忽地一道惊雷自天上落下,直直击在老李家的屋子上,走出门的妇人瞧着这一幕,整个人的腿都发软了,心说人果然不能做坏事,不然,不止天老爷降雷罚,作孽的人也会被罚。
等村长赶来的时候才知道,那道雷谁都没劈,直直对着李老太劈了下去,将她劈了个外焦里嫩,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而她身边的李老大一行人安安静静的躺着,一点事儿都没有。
村民们不禁感叹,老李家人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唯有那个来老李家看望李老太的村妇小声说道,“以后还是积点口德吧,别动不动就遭雷劈的往外说,这李老太就是骂了老天爷,被劈了。”
妇人隐晦的指了指天上,脖子缩的跟个鹌鹑似的。
村民闻言,皆好奇的凑过来八卦,对上天的敬畏之心虽有,但不算太多。
李红一直没收拾裴琬琰睡的那头,只要枕头在那放一日,她就觉得琬琰还在家中一日,这么多天过去了,离开的人终究是离开了,以后应该回不来了,她叹了几口气,红着眼去将枕头拿起来。
一下子露出枕头下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来,下面还压着一封信,她瞳孔一缩i,似想到了什么,拿着钱和信跑去找阿奶,她虽识字了,还真识的不多,阿奶比她识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