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正中要害
江生点上烟，抽了两口，说道：“你先去吧。”
宋岩起身：“江总，需要我送杯咖啡过来么？”
“来杯茶吧。”
“好的。”说完，宋岩便走出了江生的办公室，不一会的功夫，宋岩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放到江生的桌子上之后便主动离开了。
江生把烟在烟灰缸里捻灭。
拿出电话，找到一个标注‘冯秘书’的电话打了过去。
冯秘书原名冯金啸，是泽市市长胡延忠的秘书，和江父的关系不错，对江家的产业多有帮衬。江生接管江家的质恒厂后自然也维持着这个关系。
开始的时候，江生是打算先向工商申诉的。看看情况再说后面怎么做。但是想到刚才的种种可能，江生索性直接就给冯秘书打电话了。
电话接通“喂，江生？”
“是我冯叔，现在给你打电话不会耽误你工作吧。”江生客气道。这会正值将近中午，正是忙的时候。
“没事，我这会也不怎么忙，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情么。”冯金啸问道。
“是这样，我那个厂子不是最近推出一个电动车自行车么，你也知道，整件没办齐，我着急回笼资金就在市里尝试性的买了一下，现在突然有关部门过来了，您能不能帮忙打听下什么情况。我知道这件事情我做的不多。但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啊。”江生在电话里说道。
“这件事的确是你着急了，等我帮你问问是怎么回事。”冯金啸说道。
“好的，谢谢冯叔了。那我等您消息。”江生笑呵呵的挂断了电话。挂断电话之后，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在办公室内等着冯金啸的回电。
十五分钟过去了，电话没有动静。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城市的另一个角落。
“后面的事情还得您多帮忙。”一个秃顶的男子，手里举着一盒烟给对面坐着的威严中年人递了过去。
中年人抽出一根烟，秃顶男子连忙上前点上。
“事情倒是好说，可你为什么就照着这一家嚯嚯。”中年人抽着烟问道。
“不瞒您说，最近厂子的效益是每况愈下。产品堆满了仓库，销不出去。在这么下去我就离关门不远了。”说着秃顶男子向着中年人看了一眼，中年人听到他这话，果然瞪了他一眼。秃顶男忙推起笑脸接着道：“本来我以为那小子成不了啥事，早晚把自己的家底霍霍光，谁知道他还真鼓捣出东西了，一个变速箱，一个电动自行车。电动车的销量相当好。而且我还打听到，变速箱也快通过测试了，马上就要定型装车了。都是不错的产品，要是能拿过来，正好补充我们厂子的产品线。也好让我度过难关。我是真的需要这个项目。”秃顶男笑嘻嘻的说道。
“你已经吃了人家两个厂子了，再吃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啊。多少也要给人留一条生计。”中年人并没有明确态度。“而且对方的动作也很快，现在已经有人在打听这件事了。”
“嘿嘿嘿，这还得您多费心。我也是得到消息，这不马上来找您帮忙了么。反正我和他仇已经结上了，索性就再吃他一次。还省的结新仇。您说是不是。”说着秃顶男把烟盒推到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看了看烟盒，又看了看秃顶男。微微点了点头，摆摆手，让秃顶男走了。
秃顶男接到暗示，很识趣的起身告别，烟盒就放在桌子上也不拿走。退出了房间。
这一出了们秃顶男立刻就换了脸色，脸上的谄媚登时就变成了不屑，口中喃喃道：“什么东西，说的冠冕堂皇的，还不是想加价。真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呢。”说完夹着包走了。
秃顶男走后，中年人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整银行卡。看着手中的银行卡，神情有些落寞。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不着声色的装进自己的口袋。
江生在办公室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才又接到了冯金啸的电话。
电话接通，冯金啸便问道：“小生，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这段时间我都很老实，没和什么人发生冲突。”江生说道。刚才他也理了一下，自从投资失败，害的家里出售了两家工厂之后，他一直很老实，只是和几个狐朋狗友自娱自乐。直到发生意外。兰斯借着江生的躯体重生，江生来了之后，他更是断了之前的狐朋狗友，一直在埋头做事，更不可能招惹是非了。
“这么短的时间我打听到的消息也不多，现在只能得知是马市长授意的。工商那边走不通。你和他有什么矛盾么？”冯金啸说道。
江生搜罗脑瓜子里关于这个马市长的信息。马市长原名马光远，是市里的一个副市长。主管市里的经济工作。江生跟这个副市长也就是互相知道有这么个人，没打过太多的交道。他怎么会针对自己呢，自己也没得罪过他。这就奇了怪了。
“冯叔，我跟马市长交集并不深，除了一些工商上的事情见过几面，就再没接触了。”江生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不用着急，我先打个招呼，你的厂子的生产暂时停一停。我再给你问问情况，你也琢磨下是不是漏了什么信息。”
“好的，冯叔，辛苦您了，再联系。”
结束了通话，江生又沉思了起来。冯金啸哪里的路子也不好走哇。他是市长的秘书没错，消息灵通不说，还能直接和市长说上话。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秘书，并没有什么实权，他的借着市长的权威，才能让人敬他几分。这次碰到一个实权的副市长，冯金啸哪里也很难处理。他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打算继续帮江生周旋一下，江生就已经很感激了。
江生再次拿起电话，给老四徐成业打去电话，晚上去他家拜访。
又打电话给大哥鲁冠，让他帮忙约了个人。
接着叫来张波，吩咐他新生产线先不投产，老的生产线产量也缩减到原来的一半。多出来的人力先做职工培训。最近生产线扩充太快，大量的新人被拉上生产线，导致产品的质量问题多了不少。
张波疑惑不解，不明白现在电动自行车销量火爆，怎么突然就缩减产量了，这不是有钱不赚么。江生只好把情况向张波透露了一些，只说是工商找来了，短时间内电动自行车不能销售了。至于背后的事情，就没告诉张波。
彻底停产没有必要，即使停工，工人的工资也一样要照发的。那样还不如减产，做一下职工培训。同时也把仓库中的配件什么的消耗一些，那些可都是花了钱买来的。
处理好公司的事情，江生穿戴整齐出了工厂，驱车到商场买了一快价值二十多万的手表。
然后来到一家咖啡馆。他来这里是找人的，咖啡馆隐秘的角落里有个人已经在这里等他了。这就是江生托鲁冠帮忙约的人，一个掮客，也叫中间人，有时候你想和谁搭上关系，但又没什么交集。那就需要有人牵线搭桥了。又或者你想用东西换东西，但又不方便亲自出面，那找个靠谱的人帮忙就省事很多。这个人就是做这个的。
江生也不废话，毕竟都是明白人，江生说明自己的来意。之后递过一个信封，又把手表连带着包装小票交给对面的人，对方摸了摸信封的厚度。欣然的接受了，并答应把手表送过去。江生喝了杯咖啡，聊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晚上去拜访了徐成业家拜访了他父亲徐高义。也请他帮忙周旋一下。这次带的就是一些水果，点心之类的很普通的礼品。江生知道徐高义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江生和徐成业是同学，之前也不止一次的来徐成业家玩。
徐高义为人很正派，他要是拿着手表去，怕是会被赶出门来，他以后和徐成业朋友都没得做。
江生和徐成业以及徐父在客厅中聊着天，徐母在厨房中做饭。江生也没藏着掖着，几句话把自己的困境说给徐高义听。并请徐高义帮忙说和一下。
徐高义听完，也有些沉默了。这件事对于徐高义来说也有些不好办。江生可能不太清楚市政府里的利益关系。但身处其中的徐高义自然是明了。只要有权利的地方，就会有人争。争的人多了，自然演变成派系。泽市自然也不会例外。而且最近经济不景气，为了提振经济，省里有下放了一些经济自主权给市里。最近的争斗更是有加剧的迹象。徐高义和马广远恰好不是一个派系的。实在有些不好搭话。
现在市政府中分成两个派系。一是以市长为首的鼓励扶持地方产业自主发展的，一是以大领导为首更亲赖于吸引外部资金大力招商引资。发展方向不同，两方也是吵的不可开交。
不只是泽市，现在全国大部分的地方在就这个方向问题吵的不可开交。但招商引资的见效很快，能在短时间内提振经济。反观扶持自主产业出成果就慢了很多。
倒不是说市长一派完全不同意招商引资，而是有选择性的。地方上发展的比较好的产业保护好，在地方空缺的产业上招商引资。对地方上的产业做一些保护。
而大领导的想法是不管什么产业都是来着不惧，地方上没有的产业引进过来，算是填补空白。地方上有的产业，引进一批新的过来正好能和地方上的产业形成竞争机制。相互促进，公共发展。
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两方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也不是不能调和。但是这事坏就坏在这个发展的指挥权归谁。俗话说谋不可众，做主的只能有一个人，于是两方就为争取到指挥权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冲突。
徐高义作为管事人，那必然是要站队的。他的理念和市长差不多，于是便加入了市长一派。而马光远则是大领导的人。也正是这个原因，这个忙就不好帮了。说不定他帮了，反倒是会给江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整理了一下思路，徐高义说道：“我是负责政法这块的，和工商那块离的有些远。我不太好插手。”徐高义开口说了自己的难处，同时也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和马光远并不是很对路。但接着又说道：“不过你这件事虽然有错，但也不是什么原则性错误，下次开会的时候我提一提，大家商讨一下再说。”
江生听完，感觉有些丧气，徐高义的这番话在江生听来就是这个忙不好帮。后面他会尽尽人事。
其实江生这么理解就有些错了，他是在外国长大的。虽然江生对中国的文化很感兴趣，研究的也很深，但还是不够深。毕竟没再这个缸子里泡那么长时间。
徐高义前面的那句话是说让他私下帮忙解决是不行的，后面的意思是把事情放到台面上来，有错就罚，做错事就立正站好挨打。承担完做错事的后果，那就该生产生产，该发展发展。
可江生却没理解透其中的含义。徐高义留江生在家吃完晚饭再走，江生不好推辞，在徐成业家吃过晚饭才离开。走的时候，徐成业跟了出来。
“三哥，你别着急，等我一会回去再给我爸说说，他不会袖手旁观的。”徐成业说道。
“我知道，那就谢谢你了。哎，这事也怪我，对风险意识不足，前期的投入太大。对方这一刀捅我肋叉子上了。”江生抽着烟说道。
“三哥说的那的话，跟我还谢不谢的。有了新消息我通知你。”徐成业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不用送了。”江生拍了拍徐成业的肩膀到。说完上了车，招招手便离开了徐成业这里。
晚上，回到家中，江生还在琢磨电动自行车的事情，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也幸亏他直接联系了冯金啸，这才发觉有人在针对他，节省了不少的时间。要是走流程，恐怕要等很久之后才会反应过来，那时候留给自己的反应时间就更短了。
在江生琢磨的时候，江生的电话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是方志强给他打过来的。他上周才去的方叔家看望，刚过了三天，这是有什么事情找他。
“喂方叔。”
“嗯，小生啊，你的那个变速箱是不是有些事情没处理清楚。”方志强的一句话，让江生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