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匪
跟娘亲说笑了一会儿，林月婵笑说道，“我进去做饭了，咱们吃了饭一会儿再说说话，下午我出去还有事呢。”
“你还要出去做什么呢？”
林月婵甜甜一笑。“保密。”
林母望着女儿窈窕的背影走进了屋里，心中感叹她可真是长大了，已经是大姑娘了，又马上又想到她的婚配问题，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四周，
这家徒四壁的，又有哪个男人敢上门来提亲呢？
可真是苦了她了！只盼着将来有那么一个男子不嫌弃门弟得把她这么个好姑娘得了去。
她细细地缝补着，手上的麻衣布料虽是破旧，但针脚却缝得细腻。
林月婵最佩服母亲的这一手好女红，她自己却是做不来的，一些粗活累活交给她干还是没问题的。
转瞬就听到里屋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林月婵已经把灶台里的造火烧着了。她在黑锅里添了一口锅的水，便蹲在一旁洗米，洗干净了，黑锅里的热水也在大火中差不多烧热了。
她便把陶罐里的黄粱米上铺了一层纱布，将陶罐坐在了热水上。母亲最喜欢吃黄粱饭了，那么今日就再做一顿黄粱饭。
她从水盆里捞出一条鱼来，趁着鱼溜走前拧在案板上拍昏了，利索地把鱼身上的鱼鳞刮干净，又放在水里清洗干净了。
用切刀把鱼从鱼肚抛开，沿着肚脐一直到尾巴，尾巴处仍是连接着并没有剖开，这样把鱼分成两片但仍是一整块儿的呈扇形平铺在案板上备用。
又在一个盆里装满了面粉，她拿出一笔小刀来在扇形的鱼面上横划竖划，手捏着鱼头，吊起鱼来，运用手臂的力气微微一抖，鱼肉就成条状散了开来，每一条约末有鱼线那么细。
她做得也倒细致，居然没有一条是划断了的。
她把鱼放在装面粉的盆里，每一条鱼丝上都沾满了面粉，把裹满面粉的一整个鱼都横放在了案板上备用，在黑锅里添了满满一锅油，把鱼放了进去，油炸了起来，一边油炸一边往上浇滚热油，片刻整个鱼就炸脆了。
她把鱼捞了出来，放在盘里备用。
这时候，门后传来母亲的声音，“你在做什么菜呢？怎么这么香，在炸什么呢？”
“娘，我在炸鱼呢。”林月婵朝外大声。
“炸鱼准备做什么呢？”林母翘首自门缝儿观望。
“你别问，一会儿吃的时候就知道了。”林月婵卖个关子，笑起来。
她笑着便把从外头院子里围墙边上采来的红花叶去掉根部，只留下叶片，所有的叶片都切碎了，投入了锅中，添了一点点水后，用小火熬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就熬出满锅的红汁，她又将前些日子从集市上买来的饧撒入红汁汁中，拿着木勺搅了搅，慢慢的，满锅里弥漫出淡淡的香味来。
这时她用术勺舀出熬好的红汁儿，均匀地浇在了先前炸好已经略有些冷透的鱼花儿上。
这一道朱羽散花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当她端着已经蒸好的黄粱饭和这一盘朱羽散花走出里面的时候，林母闻到或浅或浓的香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她有点语无伦次，“女儿，这……这真是你做的？”
那当然，不是她做的还能是别人，林母都觉得自己的话问得有点可笑，禁不住赞叹，“你可真有本事，这是做的什么呀？”
“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朱羽散花。”林月婵满脸骄傲，以及才做完饭后，满脸的热火朝天，这大概就是人间烟火气。
“这红汁是拿什么做的？”
“是我在墙外头养得红花，花期很短，但是一年至少开个十几次的，是可以食用的，食用久了是可以美颜润肤的。”
“女儿居然都可以发明菜式了，真是不可思议。”她笑得开心极了。
林月婵甜甜一笑，“这个不算什么。这也是我上个月去隔壁邻舍家看她做饭时候突受启发学会的。”
“真好，太好了，看来以后跟着女儿，娘再也不怕饿肚子了。”
“嗯。谢谢娘亲夸奖！咱们这就开吃吧！不然凉了可就不好吃了1
母女俩坐在一桌上，开始享用美食。
林母先拿着筷子撅了一根鱼丝放进口中尝了尝，一点鱼腥味都没有，反而散发着瓜子油的清香，和红花的幽香，再配合着一碗儿经过女儿用桃花淹渍的水粉色黄粱饭，这一顿午餐可真是太绝顶了。
母女俩一边说说笑笑，一边享用美餐，中午这一个愉快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
林月婵洗了锅，又开始洗抹布，一边说道，“娘亲早上的碗，你也洗了呀？”
她看着放在南边架上的干干净净的陶瓷罐，那是早上她用来盛早饭给母亲的。
“娘能干得动，你别担心。”林母也是有点倔脾气的。
“可是你的身子才刚刚好！就这么得不爱惜自己，万一病情又加重了怎么办？”她很是担心。
“我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儿，我自己知道，你就不要胡乱操心了。我要连着躺了这么久的日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睡不着、停不下，就非得手上来干点什么，我才觉得精神，不然我总觉得自己还是在病着呢。”
林月婵嘻嘻一笑，“我看你就是个操劳的命！过去我想跟你学着由我自己来做饭，你却不许呢，现在你病了，才给我这样表现的机会。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自己觉得这话说的不好，又笑了。
听着女儿银铃一般的咯咯咯的笑声，林母也高兴地笑了。
她洗完锅，把所有碗都各归各位，走出来摘掉围裙，换了一双干净的衣裳，把脱下的旧衣裳放进盆里浸泡了，特意叮嘱了，“娘你别动，回头我洗。”
然后，她进里屋从水盆里捞了三条鱼出来，就准备出门。
她母亲叫住她，“你要干什么去？”
“娘，我去那头村子去。”林月婵说。
“干什么？”林母不解。
林月婵嘻笑，“有事儿回头跟你说。”
“这孩子怎么现在神神秘秘的？”林母嘴里忍不住嘀咕。
女儿只是冲她莞尔一笑，就出去了。
不过姑娘长大了，她不愿意说，她也不便再问。
或许是结识村里的哪个年轻小伙子了，她欣慰一笑，看着她走出门的背影正想要吩咐几句，又摇了摇头，笑了笑。
她心想，“还是算了，她这么大了，人又有主意。她会知道拿捏分寸的。”
★★★★★
林月婵背着三条鱼走在乡间小路上，一阵阵的花香扑鼻，忍不住停住步子，眼光被路旁的一朵朵红花吸引了。
只见它们密集地排列在一起，迎着阳光招摇在风中。她连忙几步走上去，手里捏住花茎放到鼻前轻嗅。
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整个人仿佛瞬间置身于一片清幽的花海中。花香虽不浓密，但在轻盈的风中却显得十分有后劲儿。
她想一想，如若把这种香味弄在身上一定很不错。她左右看了看，记住了这个地理位置，再次拴紧背篓，加快了步伐。
她心里琢磨着这个时候普通人家也差不多都吃完午饭了，可能有些人家习惯午休，看来也不用着急，便放慢了脚步，仔细欣赏这漫山遍野的风景。
忽然一个想法窜出脑海——曼陀罗庄园！
忽然间，她眼前仿佛瞬间幻化出一大片汪洋似的花海，五颜六色的鲜花在风中飘摇着。
曼陀罗庄园……
我怎么没想到？原来是他们看上了这一片天然的花园。
难道他们想要圈地吗？
只见前头一座拱桥，拱桥下有一条河流从西向东而去。西边的地势略高，东边的地势略低，河流便不急不缓，水流清澈得可以看见水纹，以及水底的各色小石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清淅。
过了这个石拱桥，对面就是金河村了，孙婆婆就住在那个村。
这一回她就是专门为了答谢她而来的，她的母亲吩咐她了，要记得去还个人情，她没有赖多久，马上来了。
孙婆婆待人出手大方，是个植得敬佩的人，她也在默默下决心，以后自己要做像她那样的人，出手解人之困。
她站在石拱桥静静想着，忽然前头的树林里传来喝骂之声，她好奇之下跑了过去观望，只见两三个人正自扭打在一起。
她吃了一惊，忙得躲到一根树干后面，见两个人按着其中一个人正在施暴，下手特别狠。
什么仇？什么怨？为何要下这样的狠手？她琢磨不通！
那个人被按在地上打得还不过手，不一时就昏昏沉沉的，身软到再也起不来了，他的头部遭到不少下攻击。
这两个人才从他身上站起，又狠狠地朝他踢了几脚，并朝他吐了口水。
“刚才说过了，叫你把身上两捆柴火交出来，爷就饶你不死，谁叫你不从，呸！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好了吧？被爷们狠揍一顿，够你受的。”
虽然离得远远的，但那两人的声音特别大，林月婵听得一清二楚。她很是吃惊，怎么这青天白日的竟有这样胆大妄为之人，竟然大方在路边抢夺财物，这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