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蔡
路辰离开知青院后，先去把椰子给猫儿和张苗送去，然后径直往山上走。
牛棚在山脚处，路辰走了好一会儿才到。
此时棚子里外都是四溢的肉香，八个老人围着一个铁盆，吃的满嘴流油。
八个老人里有五个是学者，还有三个是老革命家，都是值得尊重的人。
他们虽然面目沧桑，但是精神状态极好，目光炯炯，笑容满面。
路辰跨步进去，笑嘻嘻凑到一个白胡子老头旁边。
“老蔡，我最近浪子回头，打算要学习了！”
蔡教授大白面包子都被吓掉了，回过神后就是狂喜，兴奋地摇着路辰的肩膀问，“真的？真的？太好了，你啥时候拜师啊！”
老蔡头这么高兴，路辰的良心难得作痛。
心虚地给老蔡顺了顺后背，路辰讪讪开口道，“那个，我认了一个新知青做我的老师，老蔡啊，抱歉哈，咱们还是做兄弟吧！未来再做师徒。”
“什么啊？”
蔡教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稀疏的白胡子都要吹起来了，脸涨的通红，胸脯剧烈颤抖。
哆哆嗦嗦指着路辰，蔡教授气恼不已地问，
“什么人，什么人比得上我啊？我可是经济学金融学大师，国家就我一个研究深的，你不要我做你老师，你让一个十几岁的知青做你老师，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路辰自然知道老蔡的本事，软声软气给气愤的老蔡解释道，
“不是因为实力问题啦，要说学识，那肯定是老蔡你更渊博，更厉害，更对我胃口，我是因为想补贴若渝，就像当初想补贴你一样，所以才认他当老师的。”
“若渝跟你一样性子倔，不愿意接受免费的好处，想来想去，他只有学问帮助我，我这才让他给我补课，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不然也不会认他当老师。”
“但是老蔡，以后我铁定是你的徒弟。”路辰信誓旦旦道，
“你看我没接受过完整的教育，让你给我补初中高中的知识，又太浪费老蔡你的才能和时间了，但是若渝就正适合，他是医学大学生，基础知识扎实，又同龄，教我我能学的进，而且我大学又不学医，将来肯定入你的门下，所以我只晚几年当你的弟子，又不是像从前一样不学习，一辈子都当不了你的弟子。”
黄教授想起自己答应过路辰的事，立马附和道，
“老蔡啊，辰小子也是一片好心，教他的是我的弟子，刚收的，确实是个很好的男孩子，说不定你看到他，都不想收辰小子了，若渝可更符合儒学的品德，十足的君子。”
钟教授诧异地抬头，“老黄，你也收徒弟了？”
黄教授高兴地点头，意气风发道，“可不是，我那弟子，人长的俊俏，脑子也聪明，可不是辰小子能比的。”
其他老人沉默，很好，只有老蔡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路辰拉着个脸，不爽地反驳道，“老黄，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虽然若渝很好，但是我也不差好吧！”
蔡教授听进去路辰的解释，但是面色依旧不善，狠狠揪起路辰的耳朵，阴恻恻道，
“老黄徒弟是你的老师，那我不但要接你这个二手货，还要自降辈分，你咋想那么美呢！”
路辰哎呦哎呦叫唤，然后对蔡教授讨好笑道，
“老蔡，你就把他当学校正儿八经的老师，我要去上学，也得喊他老师是不是，而你才是我正儿八经的师父，谁都越不过你去。”
看蔡教授阴沉着脸，但是态度其实松软下来，路辰连忙拿出两幅国宝级字画给他转移注意力。
“老蔡，你最喜欢的书法家的字画，我给你弄来了，你就别生气了哈！”
蔡教授目光顿时死死盯着那两卷发黄的蚕茧纸，几乎是哆嗦地捧着接这两幅字画。
这虔诚的态度搞的路辰都不好意思随意对待了，轻手轻脚放蔡教授手心里，然后看着蔡教授如获至宝的表情，笑嘻嘻道，
“老蔡，再答应我一件事呗！不为难你，你做出一副不喜欢我，不愿意收我的模样，不然若渝那里我不好过！”
蔡教授满心眼都是这两卷珍贵的字画，哪有时间搭理路辰，随口道，“行行行，都行，赶紧走吧！”
路辰快速道，“你就只要保持生气的状态，不要跟我说话，黄教授钟教授，若渝来了，请你们帮忙演演戏，就说老蔡不喜欢我，帮我糊弄过去，谢谢你们啦，明天给你们送酒来。”
说完，路辰一溜烟跑了。
此时不跑何时跑，还等着老蔡清醒过来然后反悔吗？
嘿嘿，老蔡这个道德感强的，只要自己在他跟自己说反悔前，把小知青带过来，老蔡为了履行承诺就不得不演戏。
之后说后悔也没用了，已经在小知青那里留下了老蔡不喜欢自己的印象，难道老蔡还去跟若渝说我骗了你吗？
那是不可能的，老蔡只能接受这个算计。
而且也没打破老蔡的原则，只是让他不跟自己说话而已，别人怎么理解是别人的事。
反正老蔡又没撒谎，自己这不算要老蔡做坏事，老蔡必须得照做。
解决掉一件大事，路辰哼着小曲，上山先砍了几棵上好的松木和桐木，然后就回到他山上的小木屋。
两天一夜没有睡觉，路辰可撑不住再熬一个晚上了，所以今晚他打算睡个好觉，明天晚上再去他的基地收稻谷。
山上木屋里空荡荡的，只有窗户透露出点点皎洁的月光。
路辰打开手电筒，把他淘来的大床从空间里放出来。
金丝楠木床，这一张床就占了木屋三分之二的面积，再放不下一个浴桶。
路辰转身出了木屋，这附近有一汪山泉，泉水清澈，路辰平时就是在那里洗澡打水。
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个温泉，路辰喜欢冬天去泡，不过现在就很适合让小知青去玩一玩，活血疏筋，十分养生。
晚上泡完，还能把小知青拐到木屋和他一起睡。
路辰想的十分美，心里已经迫不及待地合计着明天去泡温泉需要准备什么，洗澡都是心不在焉的。
不过冰凉的泉水好歹让路辰清醒一点，虽然他内心已经合计完，连晚上一起睡觉的姿势都想好了。
没办法，想到温润诱人的江若渝，路辰就很难不色涩！
他心态虽老，但是身体正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呢，难免想要亲近江若渝，难免盼望在一起后的生活。
路辰洗完澡，直接回木屋睡觉。
这晚上路辰睡的十分香，嘴角的笑容没落下来过。
既是因为今天遇到了一个意中人，也是在期待明天的相处。
第二天大清早，路辰醒来就迅速洗漱，在木屋里摆一些东西做出常住的模样，然后就急急忙忙往知青院赶。
大队有两次打铃，一次是喊人起床，一次是上工，此时知青院里的人都在刷牙洗脸。
路辰进去，就看到一只蹲在角落，迷迷糊糊刷牙却时不时往前栽一下的小猫咪。
猫咪漂亮的凤眸半闭着，眼角还带着晶莹的泪珠，素齿朱唇掩盖在白色泡沫下面，细圆无节的手有气无力地推动着牙刷。
这模样，给张床估计立马就能睡着。
路辰过去摸了摸江若渝毛茸茸的脑袋瓜子，好笑道，“你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呢？牙刷都握不紧。”
江若渝脑子缓慢地运转，半晌才含含糊糊地回答。
“醒啦～别动我。”
路辰轻笑一声，趁着江若渝不清醒，捏了捏他软软嫩嫩的脸颊肉，然后又转移他注意力道，“早上想吃什么？”
江若渝含着一口水，然后又轻轻吐出来，抬起头露出一圈白胡子，软乎乎道，“想吃面。”
路辰最喜欢江若渝迷迷瞪瞪不清醒的状态。
这时候才会任由他占便宜，才不会保持一定的距离，说话也奶声奶气的，带着撒娇的意味，而不是一本正经，客客气气。
“好，给你做，洗漱完就过来啊。”
路辰又撸了江若渝一把，然后才离开。
男院的其他知青羡慕地看了还不在状态的江若渝一眼，内心长吁短叹人与人不能比。
就路辰那大方劲儿，面条绝对是大白面做的，还不知道放什么浇头呢！
而他们呢，二合面窝窝头，也只有农忙时候有，以后都是黑面窝窝头。
江若渝用冷水洗完脸，然后才清醒过来，回想起路辰的话，对男知青们不好意思笑笑。
“我去路辰家吃饭了，你们不用做我的，之后也不用做。”
今天正好是赵框做饭，闻言点点头，温声安抚道，“你去吧！”
其他男知青态度是有些微妙的，不过昨天才吃了路辰的肉和白面，这会儿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都和善地让江若渝去，王伟还善意地开了个玩笑。
江若渝松了一口气。
他的待遇确实很好，又是当医生不用干农活，又是开小灶吃好的。
江若渝跟其他男知青相处挺好的，挺喜欢这一群伙伴，不过他也怕他们心理不平衡，处处小心谨慎，不想因为这个跟他们闹僵。
如今看其他男知青虽然有些羡慕，但是没有发展到嫉妒，江若渝很开心，不过也决定低调点，低调总归是没坏处的。
等江若渝找到路辰时，路辰已经用高压锅炖好了番茄牛腩，酸甜的气息裹挟整个空间，刺激得口腔疯狂分泌津液。
“在做什么？”
江若渝的凤眸一下子亮了起来，光彩熠熠，比闪亮的宝石还要澄澈耀眼。
初晨的肌肤如凝脂般白腻水嫩，桃腮杏面，不施粉黛但颜色如朝霞映雪，宛如一株亭亭玉立的出水芙蓉。
路辰呼吸微窒，理智被这浓艳的美色夺去一息，然后才愣愣地回答。
“番茄牛腩，加了一个土豆，当做浇头。”
江若渝惊喜清脆问，“你居然还能弄来牛肉？”
路辰回过神，目光移向上面的柜台，尽量让自己淡定地回答。
“前几天送了一次货，买回来一些牛肉，喜欢吃牛肉干吗？可以给你做成小零食，累的时候补充补充体力。”
江若渝犹豫，“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买了半只牛，本来就是要做肉干的，不然就放坏了。”路辰面不改色道。
事实上他空间里没有多少牛肉了，虽然空间静止，但是把肉放一年，吃起来总感觉怪怪的，他肉类都是要吃就去山上现杀。
不过空间没有，山里基地有啊，路辰打算去杀三头，两头卖出去，一头自己吃。
江若渝咂舌，他家买牛肉都不至于半头半头地买，路辰在吃的方面，是真的舍得啊！
这日子过得一点也不精细，他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都知道要精打细算。
江若渝有些忧愁地看着路辰摁压早醒发好的面剂子，为路辰的未来十分担忧。
如果江若渝生在后世，就能用一个词来描述他对路辰的愁绪，那就是月光族。
老父亲对月光族儿子的恨铁不成钢啊！
路辰悠闲自在地坤了坤面条，把它拉的极细，然后才下开水烫熟。
番茄牛腩晾凉了一点，不烫不冷，正适合入口。
路辰掏出两个大瓷碗，洗刷一下，然后一个碗里倒一半番茄牛腩，碗就满了一半。
极细筋道的白面条放进去，瞬间就浸透了酸甜的汤汁。
红红的番茄汤快与碗沿齐平 ，路辰又装模作样地从灶台下掏出一个碗，里面满满都是卤味。
“藕来两片吗？海带呢？”
路辰把肉类拨了一半过去，蔬菜不知道江若渝喜欢什么，就随口一问。
手上动作却没停，打算江若渝不喜欢再拨出来。
江若渝头皮发麻地看着那碗比他脸还大的面，皱起的眉头能夹死苍蝇，为难道，“我吃不完啊。”
路辰淡定地又拨了一些素菜进去，然后剩下的再呼啦全部倒自己碗里，边端着碗走边安慰道，“没关系，吃不完还有我呢！”
江若渝一愣，然后脸嘭地熟了。
让路辰吃他的剩菜，这怎么可以呢？
男男授受不亲！
他要是让路辰吃了，那才是不知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