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今晚谢小姐有空回家吗？”季征在采访室外面等她，斜斜地倚靠着墙见她出来才站直了身子。
谢子欣脸上难言疲惫，挽过他的手，“回去吧。”
“累了？”
谢子欣靠在他肩膀上，小声说：“有点。”
上了车谢子欣靠着他的肩膀，呼吸均匀睡得很熟，想见她一面还真困难，季征侧头双唇贴上她的额头，动作很轻，没有吵醒她。
久别重逢的两人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狗仔一路跟车，次日两人甜蜜现身深城某高档小区的消息上了热搜，看得cp粉直呼请原地结婚。
两人已经公开恋爱的关系，团队也没有什么动作，话题度一高，商业度就越高。
“想什么呢？”季征看她一直发呆，把早餐放在她面前，右手放在她头上摸了摸，“是不是太累了。”
谢子欣摇了摇头，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好烫。”
季征把水递给她，“慢点吃，一会我送你去剧组。”
“不用了，让司机送我过去就好了，你这么忙。”
“也不会忙到连送你的时间都没有，吃吧，慢点。”
……
陆迟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通宵背完了剧本，现在满脑子都是混沌的状态，无法思考。
“冰美式。”周舒把咖啡递给她，“提起精神来。”
太苦了，陆迟意闷头喝了两口，干掉了四分之一，匀速行驶的高铁和合适的躺卧姿势，上车不久她戴上蒸汽眼罩补了个觉。
沪城到苏城的路程很近，只要半个小时，实在不想汽车出行的她带着周舒挤地铁去，仗糊行凶，根本不去想会被人认出来的可能。这个点刚好赶上上班高峰期，地铁上的人一个比一个精神委靡，站着补觉的也不在少数。
旁边站着两个小姑娘，穿着一身校服，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离得近说的话通通被她听了进去。
“好霸总啊，接送上下班耶，狗仔的图也好美啊，娱乐圈高质量情侣。”
“太苏了，昨晚的影视大赏直播看了吗，季总真的是男徳学院优秀毕业生啊。”
“真的，化身尖叫鸡了！”
“心疼唯粉。”
两人应该是苏城第二中学的学生，刚好跟她们在一个站下车。到了现场，工作人员出来接他们，查了工作证门口的保安放行。
工作人员带她到片场熟悉了一下工作人员，一一介绍了合作的主演。
男主陈晟出道了几年，接到的戏都不出彩，小公司没有资源，发展一直很受限；女二简霓女团主唱，出道后拍摄了挺多的影视剧，因为偶像包袱太重一直遭人诟病，却因为女团的舞台演出话题度热度都还不错。
众人没有因为近期的事件表达出恶意，不算热络，看着都不是不好相处的人。
化妆师给她上妆，长吁短叹，“看你的皮肤状态肯定熬夜了，黑眼圈都遮不住了。”
“太糟蹋了。”
化妆师手法不错，上完妆整个人都亮了。因为饰演的人物是高中生，只是打了淡淡的底妆。
导演一到所有人都没有耽误准备好现场准备拍摄，开始前陆迟意还拿着剧本啃台词，最先开拍的是转学那一段，女主丁愿童星出道，童年时期过度的曝光使她的性格越发阴郁，因为她性格的原因，台词很少。
导演喊了开始，班主任在周一班会课上介绍了转学过来的新同学，丁愿戴着鸭舌帽站在讲台上，帽檐压得很低巴掌大的脸被遮盖了一半。
“新同学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丁愿接过粉笔，下意识在黑板上签上自己的艺术签名，反应过来想拿黑板擦擦除，一颗篮球重重地砸在黑板上，粉笔灰刷刷往下掉，灰尘呛得她直咳嗽，陈晟没有砸准，篮球应该击中她的手，这是男主角章弛对女主角的警告。
重来一条，老师重新介绍她，她接过粉笔，一顺手写成自己的名字，导演没有喊停，她按照剧情的安排拿起黑板擦，陈晟的球很准确地击中了她的手腕，力度很大，黑板擦直接脱手而出。
“陈晟！”班主任的饰演者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接着往下说台词，见陈晟没接自己的戏才反应过来，导演再次喊停，“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重来一遍，终于顺利进行下去，陈晟的球角度偏了一点，没有直直撞击她的手腕，借着黑板缓冲了一点力度。
“丁愿，你就坐在倒数第二排那个空位吧。”班主任安排她坐下，正常开始了班会，陆迟意提着包，压低了头，安静地坐在空位上，同桌兴奋地想跟她搭话，看她脸色不好悻悻闭嘴了。
这条结束，陆迟意的手腕肿了一圈，陈晟也问她有没有事，她摇头说没事。周舒买了云南白药给她喷，灼热的疼痛感并没有消失，下一场戏紧接着开拍了。
放学铃声一响，学生涌出教学楼冲往食堂，丁愿等到人少了才过去，人群的视线让她惊慌失措，她拿了一份鸡腿饭，一个炖盅，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拿起汤勺喝了一口汤，还没开始的午餐被路过的女生掀翻。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吗？”女生从包里掏出手帕纸给她擦拭，下手很重。
丁愿拂开她的手，跟女生通行的朋友拉住她，劝她快走，女生跟她离开，在她背后做呕吐状，“丁愿是贱货啊，你不知道吗她一晚上八百，跟这种人一个学校，我都要吐了。”
这个点在食堂的人不多，零零散散的人分坐在食堂各个位置听到声响纷纷转头看过来，她看到了那些人的嘴巴上下张合，肆无忌惮地议论嬉笑。
她徒手抓起身上的食物放回盘子里，起身倒进泔水桶。
学校并没有安排她的宿舍，连换一身衣服的地方都没有，午休时间，她躲在校园的思远湖，任由狂风吹干了身上的校服。
“迟意，情绪调动起来。”
单单是在湖边这一段就反复拍了十来遍，导演一上午眉头紧锁，终于还是点头过了。
剧组准备的盒饭很一般，经费有限，三个菜荤素各一个，另外还有一个青椒炒肉。红烧肉太肥了，周舒已经提前把这一道菜扣减了，就着白灼西兰花和炒青椒吃了几口白米饭，右手拿起筷子袖子下滑，烫伤的红印露了出来，周舒面上一惊，忙抓过来看。
“怎么烫伤了？”
陆迟意趁她不注意，多扒拉了两口白米饭，虽然菜炒得一般但是大锅饭真的香。
周舒又跑去下单烫伤膏了，其实不算特别严重，那个汤比想象中要烫一点，皮肤有点红没有起水泡。
他们剧组太穷了，没有独立的休息室，几个主演待在教室休息，陈晟横着手机在玩游戏，她进来的时候刚好结束游戏，她凑近一点问：“你也玩这个？”
“你也玩？什么位置？”陈晟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点，诚挚邀约，“一起玩？”
“我拿辅助打单人的。”陆迟意掏出手机打开错误代码。
陈晟略惊讶，“这么厉害啊？”
她上线，陈晟就发起组队邀请，陈晟选择了任意位置，她果断选择单人路，不到十秒进入游戏界面，她补位到辅助，而且合作的ad还是那个熟悉的id「爱意1010」
“……”再这样搞，她真的要弃游了。
陈晟选到中单，选了射手英雄，那位「爱意1010」的玩家果断秒锁入门射手英雄，她沉默地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长手辅助。
开局一分钟，爱意兄弟一头扎进了对方草丛插了个眼驱散迷雾，直接被埋带走一血。
她操作再极限也挡不住对面的前期英雄，两把斧头将她砍回家，ad大哥率先复活，准备上去突脸，她受不了了，撤退的信号已经按烂了，大哥头也不回的姿势仿佛移动的500金币，闪闪发光。
“大哥，你能等等人吗？”她受不了开麦说话。
陈晟在中路拿下我方一血，她忘记买还没关，凑过去看，“厉害。”
“还好。”
双人路两人到了敌人面前，迂回地躲了几招，爱意大哥率先被对面辅助拽住拉进怀里来了个亲密接触，对面射手瞄准机会一顿喷射，献出二血。
「爱意1010:……」
「爱意1010:失误」
开局五分钟献出双人路一塔，ad大哥一个不忿开大炮打向空气，上中两路单人已经收割了五个人头，这边大哥已经送了三。
对面双人路都不想跟他们玩了，推了一塔就去了中路，陆迟意赶去中路支援，ad大哥一头扎进也去k了打野的buff。
还是这局队友给力，昨天连跪了一晚终于开始赢了。
“还玩吗？”
陆迟意摇头说不玩了，“最近超倒霉的，只要一玩就遇到同一个玩家。”
陈晟打开战绩看，总结：“那确实挺折磨。”
两人对视一眼，她关了手机，趴在桌上补觉，休息时间很短，下午的戏很快开拍。场地的使用期有限，因为之前女主的原因耽误了太多的时间，现在必须加快进度。
导演给她讲了一遍要怎么走戏，这一段其实比较简单，就是情绪比较难拿捏。
换上早上的校服，那股食物的味道重得她生理反胃，导演喊了action，她从教室后面进去，连呼吸都放缓，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英语老师咳了一声，“whyareyoulate？”
众人的转头，视线聚焦在她身上，她低头躲避着众人的目光，不语。老师恼了，让她在外面站到下课。
她像死刑犯得了特赦一样，退出教室，站在教室外。
陈晟和几个朋友抱着球从上楼朝教室的方向走过来，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陈晟浑身冒着热气，视线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转头跟朋友说笑，作势捂住了鼻子，她抬手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自卑得想躲进缝隙里。
上课前，她回了自己的座位，周围一圈的人都捂着鼻子躲开，不想沾染垃圾的表情不要太明显。后座章弛神色自若，趴在桌上抄别人的习题册。
第二节课间同桌的小女生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她，“我想去厕所，你跟我一起吗？”
她表情呆呆的，回应了别人的善意。
走到卫生间门口，同桌说她忘记拿卫生纸了要回去拿让她在门口等，一股蛮力拽住她校服的后摆将她抓进女厕，以盛夏为首的四个女生拉了清洁工洗厕所的水管开到最大浇到她身上，“臭死了，你不会洗澡我们教你。”
真实拍摄的时候已经是秋末，体感温度只是个位数，冷水冲刷了五六分钟，浑身湿透，风一吹冷进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