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头
“你这话什么意思？”孙长寿语气隐隐夹杂着一丝怒气，“给我说清楚！”
柳娇娇好笑的看着孙家人，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嘲弄，“我说清楚，你们就会听吗？”
“好啊，那就说清楚，” 柳娇娇不带怕的，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
“我跟我妈都姓柳，在你们眼里，根本就不是一家人。”
“我妈对您们确实毕恭毕敬，可她落了什么好下场？”
“死了还不到半年，你们那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儿子，就娶了新媳妇，还把我这个亲闺女，送到乡下当知青，让你们在乡下给我找门亲事，一辈子扎根在农村。”
“这样，柳家的家产，就全成孙栋梁的了，我没说错吧？”
孙家人一个个面色大变，特别是赵大丫恶狠狠的瞪着柳娇娇，那模样似真恨不能咬死柳娇娇，孙长寿面色倒还算镇定，只是看柳娇娇的眼神已经带着浓浓的厌恶与忌惮。
“你们一个个肚子里打的什么算计，以为我不知道呢？”
柳娇娇轻嗤一声，视线一一扫过孙家人难看的脸色，
“一个个看似温厚纯良，实则一肚子坏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注意，你们趁早打消脑子里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才不会任由你们摆布！”
柳娇娇说完，再不停留，转身就走。
看着柳娇娇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纤细背影，赵大丫气吼吼的开始嚷嚷，
“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要派这么个不孝的东西来折磨我！”
“我不活了！老天爷啊，你快劈死那个不孝的东西吧”
赵大丫非常熟练的往地上一坐，闭着眼睛，双手在大腿上有节奏的拍着，好似唱大戏似的，开始了撒泼！
“行了！”
孙长寿被赵大丫吵得脑仁疼，阴沉着一张脸，吓得两个小女孩瑟瑟发抖，埋首在冯艳红的怀里，不敢吭声。
赵大丫也从孙长寿的语气里听出了怒气，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不嚷了。
“娇娇啊”孙长寿忽然长叹一声，“还是太年轻。”
“她不懂，她一个年轻小姑娘想要在一个陌生的村里站稳脚跟是一件多难的事儿，”孙长寿语气幽幽的，莫名让人觉得脊背生寒。
“她既然不懂，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只能辛苦一下，”孙长寿看向崔秀花，“有田媳妇儿，你就跟大海想想办法，教娇娇点规矩。”
孙长寿发话了，崔秀花表情跃跃欲试，赶忙道，“爸，您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
“嗯，行了，继续吃饭吧，”孙长寿重新拿起筷子，语气带着轻松，“多大点事儿，不就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吗？”
“孩子不听话，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用太着急，”孙长寿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野菜粥，“多打几顿，也就老实了。”
孙长寿语气放的很轻，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的轻松语调，说着让人细思极恐的话。
冯艳红低垂着脑袋，面色有些发白。
孙美丽安静的坐在一旁，也是一言不发。
“哎，”崔秀花微微低着头，态度说不出的恭敬，“爸，您说得对！”
柳娇娇从孙家出来后，站在孙家门口，看着外面炙热的骄阳，两只白嫩的小手搭在眉峰处做塔状，长呼了口气。
离开孙家后，感觉天蓝了、心情好了，空气也清新了。
柳娇娇一边往知青点走，一边想着：她之前的那番话，应该跟孙家人算是撕破脸了，孙家人如果还要脸，就不该再去找她。
柳娇娇回到知青点，知青们已经吃完了饭，王桂芝和崔青青正在刷锅洗碗，看到柳娇娇回来，崔青青眼神一闪，笑着跟柳娇娇打招呼，
“娇娇，你回来了！”
柳娇娇不搭理她，她现在看到崔青青就烦。
王桂芝见此，冲着柳娇娇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嘴一撇，嗤笑了一声，用轻佻找事的语气说，
“娇娇，你爷爷奶奶中午做了啥好吃的招待你？”
“说出来，也好让我们也羡慕羡慕。”
柳娇娇脚步一顿，面色有些不耐烦。
王桂芝看出柳娇娇脸色不好，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
“哎呀，他们不会什么好吃的都没给你做吧？”
柳娇娇面无表情的看了王桂芝一眼，语气有些冷淡的说，
“你要是羡慕，下次他们再邀请我过去吃饭的时候，你代替我过去好了。”
柳娇娇说完这句话就回了屋。
等柳娇娇一走，王桂芝立刻拉着崔青青，不满的说，
“你看她什么态度？”
“有什么了不起的！”
崔青青翘了翘嘴唇，语气温和的安慰，
“娇娇她就是这么个性子，你就别生她的气了。”
王桂芝继续洗碗，眼睛却是看着崔青青，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
“你呀就是太老实，才会总被她欺负。”
下午上工时，村支书和大队长安排村里的男人上山抓毒蛇，村里不少老人和孩子常去山上砍柴，若山上还有银环蛇，那谁还敢让家人上山？
柳娇娇打猪草的任务没了，于是又被大队长暂时分去挖沟渠，扛着铁锹，顶着炙热的大太阳，头上戴着一个粉色的大檐边草帽。
粉色是漂染的，是柳半夏前几年给她买的，现在已经微微有些褪色了。
不过，相比其余人直接一张脸暴露在太阳底下，柳娇娇就显得好多了。
草帽下，一张精致白嫩的小脸，宛如最灿烂的太阳花，美的让人炫目，不少人的目光都黏在柳娇娇身上，移不开眼。
柳娇娇对这些人的目光视而不见，目光在人群里搜寻，好一会儿也没看到沈云泽，有些失望的心想，他应该是上山捉毒蛇去了。
来到田间地头，柳娇娇见站在她身边的朱文英已经开始干活了，其余人嘴上说说笑笑，但一点儿没耽误手里的活儿。
这是柳娇娇第一次干农活，她拿着铁锹，有些手足无措，咬了咬唇，学着朱文英的样子，把铁锹放在脚底，用脚用力一踩，铁锹的顶端就扎进了土里。
柳娇娇力气小，铁锹的顶端扎的浅，双手抓住铁锹把手一用力，扎进土里的铁锹顶端上翘，带起一片尘土。
呃土有点少。
柳娇娇脸有点热，对比其他人一铁锹下去，铁锹上全是土，柳娇娇第一次产生了羞愧的感觉。
柳娇娇没有放弃，踩铁锹的时候，使劲用力，可她天生力气不大，也或者说，没找到干农活的窍门，总之，踩得自己的脚疼，铁锹也只扎进一个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