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武林后续（三）
“若魅，言倾的眼睛怎么回事？”听着肖墨尘的问话，若魅收拾着桌面的手一顿，继而平静的说道：“主人只是一时不备伤了眼，并无大碍。”
“我是个傻子吗？”没有听到回答的肖墨尘继续说道：“或许在你们眼中我就是个傻子！”也许是因为烛光的映衬，若魅觉得眼前人都那么一丝伤心和自嘲。
“我们出去说。”
“好！”
乡野的夜晚，不仅是静得出奇，也黑得出奇。除了天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星光外，几乎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在阳光金光闪闪的稻田，现在也变得黯淡无光，早晨在天空中飞翔的鸟儿，也看不见了踪影。这样的夜晚或许真的适合诉说心事！
“言倾是不是以为他能骗我一辈子？”
“你在说什么？本姑娘听不懂。”捡起路边的石头，肖墨尘把他扔进路边的水田，以此来压抑心中的暴躁与肆杀之心。不转移注意力，他怕他会……
“触觉、味觉、视觉、嗅觉和听觉，言倾恐怕只剩下听觉了吧！”
“你在瞎说什么！主人只是眼睛受了伤。”
“我给言倾做了一顿饭，其中有一道我加了五倍的盐量；而且言倾喜甜怕酸，可是我们屋里的果子没有一个是自然成熟的，所以还要我继续吗？”
“其实我并不支持瞒着你，可他是主人他怎么说我就只能怎么做！”
“我并不在乎他为什么要瞒着我，我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能活下去。”
“活下去？为什么会活不下去？他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他一直以为沈言倾在以身试毒，或者是中毒之后再自己尝试解毒。所以他泡药浴、放血他都没细致问过。他一直以为沈言倾中毒是沈冀为了保证忠诚，以毒控制了天蝎首领，只要杀了沈冀就能得到解药。
“当年之事肖谷主比谁都清楚，结局是你掉崖，白沐云声名鹤起，沈冀坐稳武林盟主之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是你你会留着一把杀人的刀吗？我们天蝎虽说只有一个主人，可主人的心里只有那个冷心冷情的伪君子。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明里暗里帮沈冀解决了多少绊脚石，但过河拆桥就是我们棋子的最终宿命！只是，我们剩下的人都比主人过的好。有的人成了家、有的人开了店、有的人成了猎户，只有主人……”
“所以，沈冀给言倾下了毒？”
“不能说下了毒，沈冀是直接让主人去死！”或许除了若魅没人知道沈颜月为何会让沈冀杀了沈言倾，只是偷亲一吻，让那个“仙风道骨两袖清风”的清风掌门失去了自己应有的那份友善。但这前仇情缘又何必让活着的人恶心了。
“可是言倾……”
“主人本就和毒虫、毒药打交道，虽说不是百毒不侵但那些毒也没那么快要了他的命。”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要死？”平时那充满笑意的大眼睛，此刻射出两道寒光，咄咄逼人，或许只有肖墨尘知道自己心中在想着什么。
“我们请苏神医看过了，只能延长寿命。”
“天下会医的人又不只有他一人。”
“可我们都去问过了。”若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这么冷情的话，她记得曾经只要提到“死”“几个月”这几个字，她就会哭哭啼啼、眼泪不断。可现在说了这么一大段，她竟然只觉得轻松，还有一丝庆幸。
“所以，你想告诉本座什么？”
“主人他只剩两个月了。”一声叹息过后，肖墨尘最终还是妥协的说了句“好！本座什么也不知情，你也什么没说。”
天上是皎月明星，田中小鱼嬉戏；最有趣的是朦胧夜色中，一盏盏绿色的灯，悄没声息地在溪上草间飞来飞去，这盏灯熄了，那盏灯又亮了。放眼望去，闪闪烁烁，飘忽灵动。可是……
“你不回去了吗？”
“我想坐在这儿吹吹风。”
“好。”看着转身离开的若魅，肖墨尘如同小孩一样，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豆大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眼镜哭得红肿，水汪汪的，惹人怜。也许是因为哭的久了也许是因为春寒露重让肖墨尘不停的打着哆嗦，不停地啜泣，牙齿紧紧咬着上嘴唇，脸通红，生怕自己发出声音，影响到那个谁的香甜的人儿。
香甜可口的发糕、精工细作的手工面条、晶莹清香的白米稀饭、白白胖胖的包子，看得人直流口水，只是享受的人，看不见东西闻不见味道也尝不出口感。
“若魅，肖墨尘呢？”
“肖谷主，婢子没有看见他。主人，找他有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就是没看到他。”有点儿想他，后半句沈言倾是不会说出来的，这么一个把柄被另一个当事人知道了肯定会被狠狠嘲笑一顿的。
“主人是想肖谷主了吗？”
“怎么可能？只是这个人时时刻刻缠在自己身边的，突然身边安静了下来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
“是吗？”
“你在质疑本王？”
“不敢不敢！婢子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主人汇报。”
“什么事情？”
“主人，如娘失败了。”
“她干了什么？”
“她想行刺白沐云。”听着这话的沈言倾放下手中的汤勺，说道“愚蠢。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能做什么？”
看中沈言倾脖子上的斑斑点点，若魅在心里暗骂这肖疯子明明知道他家主人身子不好还太不知节制了，但主人知不知道他脖子上的星星点点？要不要出声提醒他呢？“主人…”
“什么？”
“你的脖子。”听着脖子二字，沈言倾下意识捂住了脖颈，面色泛红的说道：“说正事。瞎看什么！”
“主人，你害羞了～”
“主人，你脸红了。”
“说正事。”
“主人，肖谷主在床上是不是……”看着放在脖颈的蝎尾刺，若魅立马说道“主人，我错了！”
“现在还好奇吗？”看着放在脖颈的蝎尾刺，若魅立马说道“不好奇！不好奇！”得到满意回答后沈言倾收回蝎尾刺说道：“我只说一句，所为民不与官斗。”
“主人的意思是报官？”
“沈冀一个花架子能坐稳武林盟主之位，不外乎他的夫人是县令的女儿，还有我们这群杀手，为他铲除异己。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但确实能为他带来不少好处。”
“是，婢子去告诉她。只是怎么报官？以什么理由报官？”
“这点小事也需要我解决，多看几本话本子，自然就会了。”
“是！”
“主人是想借用朝廷的力量，解决白沐云？”听着若魅的问话，沈言倾说道：“朝廷那些官能查出些什么，只是在那些人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我和白沐云又没有什么仇，我对付他干什么？毕竟，江湖之事江湖了。”
“那你那么帮如娘。”
“谁说我是帮她了，我只是不想带着一个拖油瓶，尤其是对自己有意思的拖油瓶。”
“主人知道？”
“我又不傻。”毕竟，如娘的小女孩儿心思都摆在明面上了，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洗衣做饭都做的比若魅细致了。虽然婢女也会做这些，但她确实不是婢女。
“对了，肖墨尘回来了跟我说一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