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给包纸巾，自己擦吧
手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褚念没耐心的松开，抽出一张纸，剩下将一整包纸扔给池野，
“算了，一会自己擦吧。”
褚念站起身，认真清理着自己的手，感觉到有人看了她一眼。
她低头去寻，却没有踪迹。
池野自始至终偏着头，看着地上被血浸透的纸巾一言不发。
风卷着几片树叶沙沙而过，
见没了意思，褚念动身要走，
池野这才开口，
“你真的打了电话？”
低沉的嗓音撞进褚念耳朵，
褚念转过身俯视着地上的人。
很长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褚念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靠在墙上像暴风雨之后的杂草一样，被抽筋扒皮浑身是血，脊梁却挺得很直的少年。
褚念没有即刻回答，她退回来，弯下腰，脸和池野视线平行，也终于看清了池野的脸，除了一双眼睛阴森可怖，其他都淹在血色之下。
“怎么？你怕了？”
暖暖的气体扑进池野耳廓，清凉的嗓音带着丝戏谑如蛇一般钻进池野的耳朵，每一个都震得池野大脑一空。
池野木讷地转过头，对上褚念放大的脸，
褚念得意地站直身子，在池野的注视下离开。
等简未铭几个人找到池野时，都被他的样子吓得够呛。
池野整个人耷拉在地上，哪怕脊背笔直也不难看出他的虚弱，血腥味早就弥漫着整个巷道。
“这是谁干的！”
池野被人拍醒，刚想动腹部猛地一疼，
血痂凝固的伤口被扯开，他头重重的抵在墙上，紧咬着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
“是不是李林那小子？”
“我就说你从他手底下抢人他肯定会报复，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池野喘着气闭上眼睛，没有力气说话，任由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
“这都把野哥打破相了，得亏放了假，要不然顶着这一脸包还不让人笑死。”
“要不是看方觉夏被欺负的这么惨，我们也不会圣心泛滥对上李林。”
“之前野哥把李林打成那逼样以为他安分了，谁知道在这等着呢！”
“野哥，你打算放过他？”
池野睁开眼睛，像一头盯见猎物的老虎，眼里的杀气快要藏不住。
身边的人捣了一下简未铭的胳膊，
简未铭立刻住了嘴。
他快忘了没有谁能比池野更狠，
他第一次见识池野发怒，还是因为班里有嘴不干净的骂了他的妈妈，
当时他们几个拼尽全力拦，都差点拦不住，
池野就是奔着要把人搞死的架势往上冲地，不然那个嘴贱的可能就不是在医院住几天的事了。
只不过池野从来不会把自己的狠毒时刻展露出来，他是最善隐藏的。
李林这次没有一不做二不休弄死池野或许是最大的错误，因为等池野缓过神来，以后不好过的只能是他。
见池野不说话，几个人也都不出声，只有祁晟十分熟练地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刚挂手机，就听见池野的声音，
“来的时候看见有人了吗？”
“人？谁？”
旁边的人又捣了简未铭一下，简未铭有点不愿意，
“你小子老是捣我干什么！”
旁边的人白了简未铭一眼，嫌弃的离他远了些。
祁晟拿起池野腿边的抽纸打开，抽出一张纸擦拭着池野脸上未干的血迹，
“没有，当时只有你。”
池野低下头没再说话。
褚念听见救护车的声音时已经走到了楼下，
她抬头看着亮灯的窗户，举手将帽子放下来，又伸进兜里把仅少了一支烟的烟盒和打火机扔进垃圾桶。
她闻了闻衣服，发现没有味道才放心的走上去。
褚念轻手轻脚的开门进来，发现妈妈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走近看着沙发上的人，
巴掌大得脸蛋，高挺得鼻子，长长得睫毛下，仔细看才能发现细小的眼纹，状态完全不像快四十的。
害怕沙发上的人着凉，褚念拿了个毛毯给她盖上，却惊醒了她。
见妈妈眼睛猛地睁开，身体一颤，褚念习惯地搂住她的身子，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语气温柔，完全不像在巷子里那般轻佻，
“妈妈，是我，今天回来晚了。”
“宝贝回来了，妈妈一不小心睡着了。”
江语伸出手抚摸着褚念的头，想看看怀里的人，垂眸被衣服上一抹鲜红的血迹挑起神经，
“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还是打架了！”
褚念一下被推开，顺着江语的视线看到了卫衣袖口上的血迹，心头一惊，
“没有妈妈，我再也没有打过架了，这血是不知道怎么染上的，你信我。”
褚念手无足措的辩解着，眼圈一下红了起来，
江语搂住褚念的头，轻轻安抚着还不忘叮嘱，
“宝贝，你一定要听话，要好好读书，不可以打架，不可以变坏，更不能受伤知道吗？妈妈只有你了。”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看见满身是血的褚念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有多愤怒。
褚念躺在江语怀里，眼泪恰合时宜的流下，她不说话索性直接闭上眼睛。
门锁声突然响起来，温暖的气氛被破坏，
江语动作僵了一下，褚念的头被轻轻推开，
褚念看着江语紧张的坐起身，眼神一眨不眨的望着门口她也跟着看过去，一个男人走进来。
不难看出，褚念和他更像一些，
岁月虽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可依旧掩盖不住张扬的底子，
那双和褚念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原本意气风发，如今却变得黯淡无光。
门口还跟着一个人，一个让人恶心到极致的废物。
褚孟淮似乎并没有发觉自己被人跟踪，看到屋里的人表情不太对时，扭头才发现身后的人。
他浑身打着颤，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你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褚城不理会褚孟淮，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摊在沙发上。
一旁的江语表情呆滞，靠在褚孟淮怀里眼神有些恐惧，整个身子忍不住的发抖。
褚念挡在两人前面，冷冷的看着沙发上的人，
她知道这个小叔，对他的感官也不好。
小时候不懂，只觉得他看着妈妈的眼神不太友善，像是在打量计划着什么。
妈妈也总是提心吊胆，只要门一响就开始紧张。
后来他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抓进监狱，妈妈也跟着消失了。
褚孟淮日渐苍老，面对她的询问，只敷衍的告诉是去旅游了。
可褚念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她没有这么好骗
眼下褚孟淮安抚着怀里的人，脖子上的青筋都凸起来，
“你还敢来这，你个畜生给我滚。”
褚城翘着二郎腿不理睬褚孟淮，偏过头穿过褚念看向她身后的江语，
“嫂子见了我都不打声招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