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朽木不可雕也
“夜明……夜明……”
“谁在叫我？”
一个长相普通，戴着黑框眼镜的十七岁男生缓缓地抬起头，在他的嘴角处还挂着粘稠的口水。
他此时头晕脑胀，意识模糊，只能下意识地看向呼喊他的方向。
同时下意识地说出了他的疑问，“我是谁？我在哪？”。
“哈哈哈！他这是睡蒙了？”
“眼看就快要高考了，这个时候还能睡得这么香，也是没谁了。”
“可能他已经选择躺平了吧，毕竟他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年级倒数第一。”
“嘿，还别说，我要是学习成绩也是他这种水平，我估计能睡得比他还香。”
“哈哈哈……”
“真不知道，就他这种傻子是怎么进入我们学校的？”
“可能他家人傻钱多吧!”
……
随着教室中同学们的嘲笑声不断增多。
讲台上的秃顶老师可看不下去了。
他用力将自己手中的教鞭在讲桌上敲了一下。
“安静！”
伴随着教鞭与讲桌的碰撞声响起，讲桌上的粉笔灰被震得弥漫到了空中，转眼便遍布在这秃顶老师的周围。
此时若是这秃顶老师身穿一身白色长袍，再有着随风飘逸的长发，或许会有些许高人的气质。
教室中的学生们见讲台上的老师明显生气了，都不再继续嘲笑夜明，整个教室瞬间鸦雀无声了起来。
“夜明，以前我一直都懒得管你，不过眼看就快要高考了，你居然还是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次，你可得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你为什么总是要在我的课堂上睡觉，我的课就这么无聊？”
讲台上的秃顶老师看起来不温不火地说着，但是讲台下熟悉这位老师的同学们哪个不知道，这秃顶老师肯定特别生气，现在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
此时，夜明已经清醒了过来，他知道，他肯定又把老师惹生气了。
他赶紧用衣袖将嘴角黏糊糊的口水擦干净，一脸赔笑道：“对不起，高老师，我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才……”
然而，他还没有解释完，讲台上的高老师就发飙了。
“你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你每次都是这个解释，你觉得很有意思是吧！以后所有的课你都不用来上了！给我滚蛋！”
夜明见状，赶紧弯腰九十度，跟讲台上的高老师道起了歉。
“高老师，实在对不起，我确实是……”
然而，夜明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右臂就被秃顶老师提了起来。
“你也不用装了，不想学咱也不强求，你这种学生，我教不了你，也没人能教得了你，反正我绩效也没有几个钱，你爱去哪玩就去哪玩吧，眼不见心不烦。”
“你高考也可以不用参加了，免得拉低我们班级的平均分以及学校的升学率，真不知道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教育你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夜明被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向教室外拖去。
夜明低着头，神情低落。
他没有再继续请求秃顶老师的原谅，因为他知道，秃顶老师说的基本都是对的。
夜明被这秃顶老师拖到了教室门外，之后，他只是低着头听着秃顶老师的教育。
不知不觉间，走廊上已经围了一圈学生。
……
“真是浪费我的时间，我这教书育人几十年，怎么就遇上了你这样木讷的学生，朽木不可雕也！”
“你们看什么看？没看见过老师教育学生？眼看就快要高考了，你们还不多做几套试卷？需知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再看，我就跟你们的老师说说，你们的试卷还不够多，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玩。”
周围的学生们听见秃顶老师的话，怒盯了夜明一眼后就直接都灰溜溜地回到了各自的教室，毕竟他们可不想再做更多的试卷了。
秃顶老师随即转身向教室里走去。
“夜明，你以后就不用来学校了，我们学校教不了你，之后我会跟校长说一声的！”
秃顶老师说完，只听见“嘭！”的一声，教室的门就重重地被关上了。
“高老师…现在…下课了…”
“下课？下什么课？你学好了吗？能考满分了？要不我马上找一份试卷让你们都做做？眼看就快要高考了，你们就不能再坚持坚持？”
……
夜明听见教室里面的声音，心情十分低落，他抬头看了眼教室前门上挂着的班级牌轻轻叹了口气。
他又何曾不想好好学习？不过他的身体根本就不允许。
“果然，无论怎么想要努力都还是不行吧……”他苦笑着自言自语着朝学校外面走去。
一路上他的身形摇摇晃晃着，就仿佛随时都要摔倒了一般，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周围空荡荡的街道，以及街边店铺中无精打采玩着手机的成年人们，他的心中更是觉得空落落的。
不知走了多久，他那疲倦的身体终于坚持不住了，他只觉眼前一黑，便倒在了被太阳照射得发烫的水泥道路上。
“你真是个废物，整天就只知道睡觉！”
“快离他远点，小心别被他传染了什么奇怪的病。”
“听说，他的父母都是被他害死的，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还怎么有脸活着。”
“去死吧，你这个杀人凶手。”
……
梦境中，夜明的周围满是漆黑的人影朝着他不断地指责怒骂，他只能被周围这些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人影压得极尽全力地蜷缩着。
突然，一道纤细柔弱的女孩的背影张开双臂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同时发出了怯弱却又洪亮的声音。
“夜明…他…才不是杀人凶手，明明…就只是意外！”
夜明猛地睁开了双眼，他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陌生的天花板，随即使劲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揪，强烈的疼痛感瞬间传来。
“这是现实，明明已经好久都没有梦见她了，怎么她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梦中？”
夜明缓缓地站了起来，只见周围模模糊糊的，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膏药的气味。
“小伙子，你醒了？给，你的眼镜。”
夜明的眼前传来了和蔼的老婆婆的声音。
“谢谢。”
夜明道谢着接过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