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野人
最后,我一估摸时间,说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起来还得赶路。
山上房子挺多的,佟安娜他们就在祠堂旁边的吊脚楼内住了下来。顺子他们问我去哪里,我想起先前在下面吊脚楼二楼的事,鬼使神差得说了一句,去下面吧。
陈风和徐朗两人问能不能跟我们一起。我问他们为什么。陈风战战兢兢地指了指身后的华和尚,华和尚就像个鬼魂似的,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的山坡上,一言不发。
我一下明白过来,我们这一行人虽然是一起来的,但彼此都不是太熟,更何况还有大半都是佟安娜带来的人,他们肯定是一起的。陈风徐朗两人只能和华和尚在一起,但一想起华和尚那可怕的脸,阴鸷的目光,恐怕两人也是心底直发怵。
我看向顺子,顺子点点头说一起来吧,彼此也有个照应。于是我们一行人慢慢地下山。
走了几步,胖子突然往后骂了起来,“死光头,你跟着我们干嘛,自己找个地儿睡去!”
我回头一看,华和尚就像个孤魂野鬼似的飘着,紧紧跟着我们后面,甩都甩不掉。胖子急得就要抢顺子的枪去突突华和尚,顺子一把拉住他,说你想要干啥,别乱玩枪,走火就麻烦了。
华和尚却是不畏不惧,依旧直直得向我们走来,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顺子一副江湖做派,叫胖子别骂了,朝华和尚说道:“华兄弟,反正大家都是一起来的,如果想来的话,就一起吧。”
华和尚没答话,沉默着跟在我们后面。
我们在一楼的火坑里点了火,周边的杂草干柴很多,随便拾取来一些便足够度过一个晚上。又用携带的铝制水壶热了些水,吃了暖暖的一餐饭。
胖子吃完饭后,拿出背包里的睡袋,几下就钻了进去,说没有要紧事不要叫他。陈风徐朗、华和尚也各自找了个角落睡觉去了。
我往火堆里添了根柴,低声对顺子说:“顺子,我总觉得老独手这人有些奇怪,比那个”我朝华和尚睡觉的位置努努嘴,“更奇怪。”
顺子靠着背包躺了下来,说有什么奇怪的。
我说:“这深山老林的,他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古寨,还知道那水潭里有东西。”
顺子说:“或许人家以前来过这里也不一定,人家年纪比我们大,江湖阅历自然也比我们丰富,他不是还认得那柱子上的古文字嘛?”
我说:“这不是江湖阅历的问题。你说,他会不会知道祠堂是怎么回事?那里曾经死过那么多人,他又来过这里,会不会跟他有关?”
顺子眉头微皱,说:“应该不会吧,看他的样子他不像是知道的。”
后面我们又随便扯了几句皮,我感觉眼皮重的厉害,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去睡觉了。茂兰的夜晚很热,火堆熄了也不要紧,火堆主要是为了防止蛇虫鼠蚁,但都有睡袋,这些东西对我们也形不成什么威胁,便也不留人看火了。
我躺在睡袋里,很快就睡着了。深夜里,我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我的身上摸来摸去的,在我耳边轻轻地呵着气,我以为是胖子他们,就随口回了一句别闹,大晚上的,还要睡觉呢。
谁料他更加放肆了,直接伸手在我的衣服里抚摸起来,口里哼哧哼哧地叫着。我被弄得不耐烦,说胖子你在搞什么鬼,拿起旁边的手电筒一照,差点吓了一大跳。
那个人,既不是胖子,也不是顺子,而是一个“野人”,头发乱糟糟的,如一蓬杂草,脸上长满了胡子,脏兮兮的,也不知多久没打理了,嘴角大口大口地流着哈喇子,嘴里隐约发出“我饿”、“我饿”的声音,一双眼睛像野猫一样,发出淡淡的幽绿色光芒。
我被吓得翻呼噜往旁边滚,也不知道怎么滚的,一下就滚进了火堆里,睡袋几秒钟就被烧出一个大洞,接着我就感觉屁股和背都传来剧烈的灼热感,我一下痛得跳起来。
其余的人一下被我的动静给闹醒了,纷纷从睡袋里钻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有野人!”我大声叫了一声。
顺子和华和尚反应最快,刚钻出睡袋就反应过来,打起了手电筒。只是周围本来就暗,火堆刚才被我一压,显得更加黯淡。
顺子拿起手电筒照着我,问刚才怎么了。我使劲拍着屁股,指着刚才自己待的地方,说就在这里有一个浑身毛绒绒的野人。
“野人?”顺子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四周,说哪里有人。
我将刚才自己所见所闻说了出来,说:“那野人要吃人,它一直在说好饿好饿。”
顺子说:“不会吧,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野人,你该不会是睡蒙了吧。”
胖子被我们吵了半天,此刻才不耐烦地从睡袋里爬进来,说都不睡觉,在吵什么。
突然间,我们所有人都被胖子吸引了,准确得说,是被他身后的幽绿色的双眼吸引了。那双眼睛闪着诡异得光,悬停在空中一动不动。
突然间,我看见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接着胖子的身后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动静,五秒钟后,只听“哎呦”一声,一个人从黑暗里咻得飞了出来,然后砰得一声,重重砸到我们的脚下,我一看,居然是华和尚这厮!他的衣服差不多都破了,嘴角流着鲜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这……这个人好厉害!”华和尚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艰难地说着。
“人?”我问道。
“废话,不是人是什么!”华和尚吐了口血,骂了起来。
胖子还没睡醒,揉了揉眼睛,说你们都在干什么啊,我对胖子的心大佩服不已,心想这时候居然还若无其事。
徐朗拉好枪栓,一手举着枪,一手举着手电筒,往胖子身后慢慢移去。
“徐朗,小心点,不要开枪,那是个人,看看什么情况!”
随着我们把手电筒照向那个黑暗的地方,才发现角落里蹲着一个人,穿着破得不能再破的衣衫,光着脚,头发乱糟糟的,正低着头,疯狂地进食。
我一看,吃的都是些罐头、饼干,应该是从我们这里弄走的。
我问道,这人是谁,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