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下山
韩小月生怕张凡不理解，于是解释道：“九尾妖狐，并不是都有九条尾巴的。刚出生时，大部分妖狐只是有一条尾巴而已。某些血脉纯净者，可能天生就有多条尾巴。随着修为提升，妖狐才会解放更多的尾巴，最多能达到九条。九尾妖狐这个名称，也是因此而来。”
张凡恍然，原来尾巴还是“成长型”的，尾巴越多的妖狐，实力越强。
尾巴的数量，跟“天赋”和“努力”有关，也就相当于狐妖的境界划分了。
韩小月接着道：“当妖狐达到九尾的级别后，可以主动断掉一条尾巴，将一部分修为和意识，封存在断尾中。即便本体死亡，断尾也不会消失。若有一日，断尾的意识觉醒，就能重新形成一个完整的个体，等于是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张凡惊呼道：“也就是说，断尾相当于一颗生命的种子？万一本体死了，就靠断尾复活？这也太变态了吧，等于多了一条命。话说，如果让九条尾巴断掉九次，岂不是能复活九次了？”
韩小月哭笑不得，道：“哪能这么轻松，断尾这种行为，对自身的伤害和损耗是极大的，不可能无限制地使用。就算是九尾级妖狐，一般也只能断一次。若是超过一次，不但断尾行为会失败，还可能导致本体形神俱灭。”
“那确实很危险啊……”
张凡觉得这才合理，世上就不可能有完美的能力，好处，往往对应着风险和交换。
韩小月补充道：“更何况，就算断尾成功，也会导致本体的实力下降。九尾变成八尾，实力肯定是暴跌的。你可以想象成，你从金丹变成了筑基……这样的结果，你觉得是赚吗？”
张凡想了想，摇头道：“不赚。”
九尾级的强者，断一下，变成了八尾。
图什么？
就图断尾能够成为“生命的种子”？
表面上看，自己得到了一次重生机会，好像还挺不错。
但这里有个很尴尬的问题。
九尾级的狐狸精，很强很强，是很难死的。
但断尾之后，成了八尾，实力暴跌，反而容易死。
就拿这苏竹来说。
由于她断了一尾，被封印时，应该只有八尾的实力。
如果，她没断尾，保持着九尾状态，恐怕就不会战败了。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断尾这招，就等于是把一个“超级强者”，分裂成了一个“中等强者”和“菜鸡。”
命是变成两份了，但赚吗？
超级强者，本来也许是天下无敌的。可分裂之后，反而会被各个击破。
“但苏竹还是选择了断尾，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在遭受围攻之前，100确定自己撑不住。反正打不过敌人，不如先断尾，留一线生机在外面。”张凡分析道。
苏冰蓝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苏竹前辈的实力，在当时是冠绝天下的，若非置身绝境，她没必要断尾。”
张凡忽然好奇地道：“小月啊，你和苏冰蓝是几尾？”
韩小月回道：“我现在状态还很差，若完全恢复，是六尾妖狐。我师姐么……”
说着，她悄悄打量了一眼苏冰蓝，见苏冰蓝没有制止，才做了个“七”的手势。
张凡惊呼道：“她这么强，才七尾？那九尾状态下的苏竹，岂不是秒天秒地了？”
苏冰蓝露出敬仰之色，道：“没错，她太强了。强大到，纵使天下高手全部出动，都仅仅是将她封印了，封印的还是八尾状态下的她。我始终觉得，若她没有断尾，就算天下宗门倾巢而出，都奈何不了她……”
张凡道：“可能是她不敢赌吧。”
苏冰蓝喃喃道：“谁知道呢……我们也只是站在理性的角度推测罢了，但有些东西，并不是理性的……”
“对了，这吊坠最初的主人，据说是叫于思汉，他的后人说，吊坠是仙人给他的赐福。于思汉遇到的仙人，难道就是苏竹？”张凡又提了一句。
苏冰蓝道：“这些就难以考证了，总之这吊坠里蕴藏着苏竹前辈的一尾，有了此物，要破开封印，就更有机会了。”
“好家伙，你俩真的是要把苏竹放出来啊。”张凡虽然之前猜到了二人的目的，但亲耳听苏冰蓝说出来，还是有点诧异。
苏竹到底是正是邪，他并不关心。
只不过，这位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人物。
她被封印了这么久，重现世间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韩小月轻叹一声，道：“天机派已经没时间了……若要拯救门派，只有破开封印，让苏竹前辈出山。只要她为天机派站台，各派强者绝不敢再靠近天机派半步……”
张凡陷入了沉默。
最初他被“骗入伙”时，韩小月就说过，天机派面临灭顶之灾，天下各派将要围剿天机派。
韩小月希望，张凡能够崛起，成为一代强者，助力天机派脱离险境。
可眼下，她还是将希望寄托在了苏竹身上。
这让张凡不免有些自责，如果自己足够强大，韩小月和苏冰蓝也没必要跑到苏竹的封印之地里。
韩小月赶紧道：“哎呀，你不要丧气，本来嘛，我确实是期望你能成为天下无敌的大高手，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只要给你一点时间，你会比我、比师姐，比任何人都强。但是最近发生了许多意外，各大门派集结，组成了联盟，蓄势待发。天机派的隐匿结界也快撑不住了，我们没有时间了……”
“还有多长时间？”张凡道。
韩小月道：“最多三个月。”
“这时间，确实很短啊。”张凡也是有些头疼。
三个月时间，宗门马上就要没了，也难怪苏冰蓝和韩小月剑走偏锋。
“要破解封印，放出苏竹，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吧？”张凡问道。
韩小月摆了摆手，道：“哎呀，哪有什么代价，就是难度比较高，我跟师姐只是找到了封印之地，但并没能成功破解封印。”
比起小师妹程思思，韩小月撒谎的水平很高，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张凡还是知道，她是在宽慰人。
上次在天台上分别，韩小月就表现出一副再也不见的样子。
刚才张凡刚见到苏冰蓝时，苏冰蓝也是状态大损，不如巅峰时的一半实力。
韩小月更是昏死在了封印阵法上，现在还气息萎靡，强打起精神。
由此足以判断，要解开封印，释放苏竹，绝不是没有代价的。
甚至，代价可能是两人的性命。
几百年前那么多正派高手留下的封印，怎可能被两个后辈轻易解开？
能用命破开封印，都算她俩很逆天了。
张凡知道韩小月是不想他担心，也是并没有反驳，试探性地问道：“虽然没有成功破解，但这几天，你们有什么收获吗？”
韩小月道：“收获倒是有些，我和师姐对这个封印阵法更理解了，前几天，甚至让封印出现了轻微的松动，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松动……那次，天空出现异象，苏竹前辈的本体形成了巨大的虚影，笼罩山峰，我还以为成功了呢，可惜只是她的一股残留气息。”
张凡心说，一道残留气息都引来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果苏竹的本体真的出来了，那绝对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下无敌了。
苏冰蓝这样的高手，到苏竹面前，都得跟小学生一样。
“仅凭你我二人，要破开封印确实极难，不过现下有了这个吊坠，机会就极大了。我们可以试着，先将吊坠中的断尾之力解放出来，通过断尾和本体形成共鸣，强行摧毁封印。”苏冰蓝晃了晃手里的吊坠，脸色认真地道。
韩小月点了点头：“道，好。”
张凡忽然脸色严肃地道：“我不管你们做什么，都要保证自己活着。”
韩小月不假思索地道：“当然了，破解个封印而已，怎么可能出人命。”
“你要认真答应我。”张凡道。
韩小月有些心虚，道：“本来就没什么危险，再加上吊坠，更没问题的。”
“你要是死了……”张凡道。
不过话没说完，韩小月就笑呵呵地打断道：“怎么了，你还学我说吓唬师姐的话啊？我要是死了，你也不活了？不至于，男子汉大丈夫，不至于……”
张凡忽然将吊坠夺了回来，道：“我倒不会殉情，但也不会给你死的机会。破解封印的事，再想其他办法。”
“你干嘛啊？”韩小月嘟了嘟嘴。
张凡道：“我又不傻，如果破解封印的代价不大，苏冰蓝会变成这样虚弱？苏冰蓝，你告诉我，你们是要以姓名为代价，才能破解封印吧？”
苏冰蓝脸色一僵，道：“张凡，你以天机派弟子自居，这么一直呼我的名字，不怕惹怒我吗？”
张凡嘿嘿一笑，道：“不不，好师姐，大师姐，你告诉我嘛。”
苏冰蓝迟疑了一下，道：“没错，破解封印的最后一步，需要我和师妹燃烧狐妖内丹。从一开始，我跟她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师姐……”韩小月很无奈。
苏冰蓝道：“你觉得你能骗的了他？而且，这次我见了他之后，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还有这个吊坠的出现，让我觉得，也许，真的有其他办法……”
“师姐的意思是？”韩小月有些意外，在她印象中，师姐决定的事从未改变过，这次却因为张凡的出现要改变计划了？
苏冰蓝道：“还有三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我二人，先养伤，等状态恢复后，如果还是没有其他办法，再燃烧内丹，强破封印。”
张凡如释重负，道：“好师姐，你有人性的时候，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你骂我以前没人性？”苏冰蓝语重心长地道。
张凡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是真心的，你是我的好师姐。”
“念你对师妹一片真心，为了她连命都能不要，我也懒得跟你计较。”苏冰蓝道。
张凡严肃地道：“那肯定的，小月可是我心尖上的人。”
苏冰蓝轻笑一声，调侃道：“心尖上的人？你有几个心尖？两个吧？另一个心尖上是不是还有个凡人女子？”
“啊？什么？这里很闷吗？要不我们先出去吧。”张凡打着哈哈，说道。
苏冰蓝没再多说，拉着张凡和韩小月向上一飞，就再次穿过了那层水汪，回到了上面。
张凡进来时，是被吊坠强行吸进来的，这吊坠是苏竹留下的，应该也能起到类似钥匙的作用。
不过出去时，他没用到吊坠。
苏冰蓝在一处石壁上化了几道奇怪的纹路，面前就出现了一面好似水波的门。
三人陆续走出，就直接回到了紫怪山上。
“这是什么原理，好神奇。”张凡惊叹道。
韩小月一板一眼的解释道：“这秘境其实是一个独立的、隐藏空间，应该是当年那些封印者创造的。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到，必须找到隐藏的出入口，进去之后，才别有洞天。所以一般人就算到了紫怪山逛一百圈，也发现不了什么。师姐也是研究了很久，才找到了进入秘境的口子。”
张凡道：“难怪邬卓白来了一趟……官府也派直升机来巡查过，什么都没发现。”
苏冰蓝叮嘱道：“秘境的位置，里面封印着什么，还有九尾妖狐的种种信息，现在你都知道了……这些，决不可以泄露出去。否则就算我放过你，天下人也会把你当做妖魔的同党，对你除之而后快。”
张凡大大咧咧地道：“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我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哪知道什么修行啊、妖啊魔啊的。”
苏冰蓝：“……”
“走吧，先下山，我回于芙家再打听打听吊坠的信息，试试能不能知道其他破解封印的线索。”张凡道。
说罢，三人也快速离开了紫怪山。
三个月时间，张凡确实也不敢奢求自己能够修炼到天下无敌，靠一个人拯救天机派。
因此，破解封印的事，他还是很放在心上的。
当然了，个人修炼也不会放下，算是双管齐下吧。
目前看来，苏冰蓝和韩小月研究出动破解方法，更倾向于“硬来”，以燃烧自己为代价，强行破开封印。
这种方法不行，首先不说成功率未必是100，张凡是不可能让韩小月去死的。
既然如此，就必须找到一种“取巧”的方法了，类似庖丁解牛，将封印阵法完全看透，以巧力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