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张凡话音刚落，谢奇脸上的畏惧就不见了，仰头大笑道：“哈哈哈没错，你以为我真的认怂了？我能给崔庆丰下了蛊虫，当然也能给你下！蛊虫本体极为微小，难以察觉……”
“我能把崔庆丰体内的蛊虫逼出来，你以为这东西对我有用？”张凡淡淡道。
谢奇轻哼一声，道：“我刚说了，蛊虫种类繁多，我能掌控的，可不止一种。我告诉你，刚才我已经把一只噬心蛊虫弹到了你身上，现在它一定已经植入了你的体内。噬心蛊虫会一点点吃掉你的心脏，直到你死去……”
“真叫人害怕。”张凡感叹道。
谢奇得意地道：“现在你向我求饶，我可以饶你不死。我能下蛊，亦能解蛊。”
“你很自信，但似乎，你的噬心蛊虫没什么用？”张凡笑呵呵地道，然后一把捏住了谢奇的脖子。
谢奇大惊，面红耳赤地道：“不可能，噬心蛊虫应该已经潜伏到你的心脏了，你一点都不疼吗？”
“你太不行啊。”张凡的手上加大了力度。
他在逼问谢奇时，可一点都没放松过，身上全程保持着灵力铠甲，就是为了避免谢奇偷偷搞什么看不见的虫子。
蛊虫这东西，只有进入体内才厉害。若是进不去，就跟灰尘、芝麻粒的杀伤力一样，直接伤害可以忽略不计。
谢奇就算暗中在手指上弹出来再多的虫子，也穿不透灵力铠甲，自然对张凡毫无影响。
只是谢奇的肉眼并不能看见这层铠甲，才深信自己的蛊虫能触到张凡。
“不可能……”
谢奇被掐得无法呼吸，双目惊恐地盯着张凡。
武力值，他被对方完爆了。
连最引以为傲的蛊虫，都拿对方没办法。
早知道不来了！
“你不能杀我。”谢奇努力发出一点声音，“我若死了，统领会让你付出十倍的代价，到时候死的不光是你，还有你的亲人、朋友……一个都活不了。”
他本想威胁一下张凡，逼张凡松手，可没想到这话说完，本来脸色平静的张凡，却是爆发出强烈的杀意。
咔！
谢奇的脖子断了，彻底没了呼吸。
张凡把尸体扔在地上，正想着如何处理后续事宜，却见谢奇的尸体上忽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好像墨水泡在宣纸上一样蔓延开来。
谢奇的皮肤上爆出无数血丝，身体竟是壮大了一圈，像是体内炸开了一样。
接着，那双已经死透了的眼睛，竟是突然扩张了一下，恢复了生机。
谢奇蹭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稳稳地站着，目光怨毒地盯着张凡。
“你没死？”张凡很意外。
谢奇狞笑道：“死了，但没完全死。”
张凡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因为谢奇身上不光是看起来变了，气息也变得极为强盛，甚至让张凡感到了本能的忌惮。
这家伙，几乎变了个人。
谢奇深呼吸一口，露出陶醉之色，道：“这世界的空气，真令人留恋，可惜我马上就死了。不过在彻底死亡之前，我要拉你陪我。”
说完，他咧嘴一笑，身形暴起，一掌拍向了张凡的脑门。
这一掌的威力，完全不是刚才的谢奇能打出来的，威力翻了几倍不止。
啪！
张凡强行接下了谢奇的一掌，竟是被震得身子一颤。
“好小子，竟能接下我一招。”谢奇一脸惊奇。
此时他浑身都布满血丝，血痕中还不断流出褐色的诡异分泌物，令人作呕。
与其说他现在是个人，倒不如说更像个干尸。
“这也是蛊术？”张凡的表情更加认真了。
他遇到过不少敌人，其中有黄展飞、宁双刀，乃至唐家老祖这样的强者。
但之前的那些对手，都根本撼动不了他。
在炼气境的修行人面前，几乎所有的纯武者，都不值一提。因为人类仅仅修炼肉身力量，是有极限的。
而谢奇现在的真实战斗力，根本不是纯武者能达到的程度，跟张凡几乎是平手的，甚至谢奇还更胜一筹。
谢奇并不是正经修行人，那么他能变强的原因，就一定是跟蛊术有关！
张凡对蛊术的认知，再次被刷新了……
“你很聪明，这是‘回光蛊术’，一生只能使用一次。”谢奇看着张凡，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
回光蛊，算是最头部的几种蛊术之一。
这种蛊术，只有在死亡的一瞬间才能发动。
施术者常年以肉身养蛊，一旦此蛊爆发，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至于代价，就是燃烧肉身，尸骨无存。
谢奇被掐断脖子时，就发动了身上隐藏的蛊术。
因此他虽然断气了，人却能短暂复苏，并且获得强大的力量。
这是终极一招，使用就意味着死亡。
他身上爆裂的血痕，溢出的液体，就是燃烧身体的结果。
当一切组织燃尽，他也会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过能拉着张凡一起上路，也算是值了……
“去死吧！”
谢奇一脸怨毒和兴奋，再一次轰向了张凡的脑门。
虽然他已经算是个死人了，但最后一刻能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力量，他觉得十分畅快。
这是他生命的绝唱，张凡能作为见证者，是莫大的荣幸。
张凡上一招稍微吃了点亏，也是没再硬接对方的攻击，且战且避。
他观察了谢奇的状态，这副躯壳看样子不能持续太久，硬拼不如稍微拖延一点时间。
砰砰砰！
两道人影在宽敞的客厅中飞窜，战斗进入了白热化。
谢奇确实能稍微压制张凡，可要杀死张凡，却还是有点难度。
张凡只要一心自保，拖延时间还是不难的。
谢奇有些急了，骂道：“鼠辈小儿，有种不要一直躲！”
张凡笑骂道：“我不躲站着挨打？”
谈笑间，又避开了谢奇的一记手刀。
即便如此，灵力铠甲还是震散了一小块，张凡立即又调用灵力补了上去。
谢奇眼冒凶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像疯了一样用手扯向张凡的喉咙。
经过蛊术强化的他，指甲比冷兵器还好用。
嗤拉！
手爪再度在灵力铠甲上撕破一道无形的缺口，张凡还是顶住了压力。
趁着敌人近在眼前，并且还存在攻击的惯性，张凡终于找到了一次机会，将庞大灵力凝于指间，一指点向谢奇的心脏。
这一点，看似轻飘飘的，实则是张凡的最强单点攻击技能，罡风指！
谢奇躲闪不及，被这一指点了正着。
噗嗤！
顿时，谢奇的心口就被轰出一个洞口，又红又褐的液体，像血又像粘液，快速渗了出来。
然而谢奇浑然不觉，甚至继续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张凡。
嗤拉！
这回，张凡的颈侧，终于是被划出一道血痕。
虽然很浅，却让张凡心有余悸。
自己已经足够谨慎，可还是吃了点亏。
他刚才用罡风给敌人造成了巨大伤害，下意识认为这会逆转局面，却忽略了一点，这谢奇根本不能算是活人了。
此时的谢奇，身体早就从内到外在爆裂、燃烧，就算心脏再被打穿，也不能阻止他的动作。
他就像是一具拥有意识的傀儡人，没有疼痛，受伤也无所谓，毕竟身体自己就在燃烧着了，也不差多个窟窿眼。
反观张凡，还是个正儿八经的活人，可不敢跟谢奇换伤。
好在他有灵力铠甲，对方这一爪虽然破了铠甲，但也仅仅是划破了一层皮，不足为虑。
张凡瞬间就调整好了心态，狠狠蹬了一脚，生生将谢奇踢开。
砰！
谢奇重重撞在墙上，身体像烂泥一样，一下子瘫软了不少。
战斗了这么长时间，他的身体被燃烧了许多，实力也是不如最初。
张凡意识到这点后，心中一喜，趁机飞身而起，双腿齐出，同时轰在了谢奇的脑袋上。
砰咔！！
谢奇的身体开始软了，一时没能再站起来，硬挨到了张凡的这次重击。
击中的瞬间，张凡还将丹田内所剩不多的灵力灌了出来，让腿法的力量爆炸式增长。
伴随着一声怪响，谢奇的脑袋整个被踢得炸开了。
那四散的碎片，像着火了一样，快速变得干瘪，甚至化为了灰烬……
谢奇的无头之身，也是急速瓦解。
肉体被蛊术效果燃尽，这个人算是死得透透的了。
不过一分钟时间，地上就只剩下一片黑色的碎末和粉尘了，连火化都不用。
敌人死亡，张凡却是有些心神不宁。
他在最后击碎谢奇的脑袋时，发现谢奇的嘴角在上扬，似乎很满足，似乎是完成了目标。
“莫非……”
张凡回想起战斗过程，看了一眼镜子，手指下意识摸了摸颈部的伤痕。
伤痕极为微小，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就在这时，洗浴间的门开了。
柳霜穿着一身居家的睡衣走了出来，手上还正在用毛巾擦着头发。
“你洗完了？”张凡道。
柳霜点头，道：“外面刚才发生什么了，你让我十分钟内不出来，我忍着好奇没出来看呢。”
张凡笑着道：“没事。”
柳霜的目光向下，看到了地板上的灰烬，有种莫名的反胃感。
张凡立即大手一挥，引得空气一吹，将灰烬全部扫向了窗外。
柳霜迟疑出一下，没再问什么。
张凡道：“你不好奇这是什么吗？”
柳霜一脸认真道：“虽然我刚才在洗澡没出来看，但听得出来，你在跟谁打架吧？这也许是战斗的痕迹，也许是其他的。这都不重要，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张凡想了想，还是没说那摊灰烬是人变得，免得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不过房子里出现这种事，他也有点不想让柳霜继续住在这里了，有点膈应。
于是他提议道：“这地方不太干净，要不今晚去我那住吧，明天跟你重新去买个房子。”
“去、去你那住？”柳霜支支吾吾地道，“没必……”
可她话没说完，却是脸色一变，快步走到张凡面前，道：“你身上怎么了？”
张凡也是忽然感受到一阵晕眩感，身子一歪，倒在了沙发上。
他觉得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体内余下的灵力竟是出现自动溃散的趋势。
强烈的晕眩感，让他的视线都模糊了，眼前的柳霜都有些重影。
柳霜花容失色，道：“你脖子上怎么了，受伤了吗，我去叫救护车！”
张凡又朝着镜子看了一眼，发现颈部的血痕，分明变成了紫黑色。
“有毒，不对，应该是蛊虫……”
张凡强行维持神志，喃喃自语道。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谢奇变成灰之前，还能笑得出来。
因为谢奇已经完成了目标。
他已经是个死人，最后的目标就是拉张凡一起死。
虽然没直接杀死张凡，可他在张凡身上留下伤痕时，一定是下了某种蛊虫，让蛊虫直接通过伤口进入了体内。
这应该不是丧息蛊虫，症状完全不一样。
张凡猜测到这里后，立即运转功法，内视自身。
蛊虫本质还是虫子，是有实体的。
只要通过灵力把蛊虫逼出来，危险就能解除了。
果不其然，他发觉自己的经脉内出现一些细小的异物，数量极多，并且在稳步长大、复制。
这种蛊虫的能力，应该就是直接侵入身体，吸食生命力。
所以张凡无比虚弱，甚至自己体内的连灵力都难以控制，导致灵力出现溃散的趋势。
由于他刚经历了激烈战斗，消耗巨大，丹田里剩下的灵力，本就不多了。再加上灵力在溃散，他根本无法通过自己，把蛊虫全部逼出来。
照这个趋势下去，他将会被蛊虫彻底吸干！
张凡努力想去控制灵力，可不一会儿，他虚弱到连功法都无法运转了，只是凭借着心法才能维持神志，没有彻底昏死。
“张凡，你别吓我啊，我这就叫救护车。”柳霜发觉张凡的呼吸愈发微弱，眼睛也耷拉着，不禁万分焦急，连忙去拿手机。
张凡嘴唇有些发白，小声道：“别叫，没用，这不是医学问题。”
柳霜的眼泪都下来了，道：“你要是死了，我跟你一起去死。”
张凡微微一怔，然后打趣道：“殉情都愿意，这么喜欢我？”
柳霜红着眼睛，道：“你还开玩笑，晚上在江边，我都跟你说了。”
张凡望着柳霜的脸蛋，想要抬手摸摸她，却又放弃了。
他担心体内的蛊虫可能会传染。
柳霜却是直接抓起了张凡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道：“你不许死，你手好冷……我不管了，我叫救护车，万一有用呢。”
说完她又拿起了手机。
张凡犹豫了一下，道：“打给韩小月吧……”
提起韩小月时，他有些下意识地避开了柳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