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间炼狱 一
下午临县就把白斩押送过来，马坤也跟着过来了，对于这样的奇案，马坤也是很好奇的。
“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李淮安的气势总让人有压迫感。
“罪人白斩。”白斩倒是很平静，感觉对于这一切都不在乎一样。
“你可知所犯何罪？”
“杀人。”
“因何杀人？又为何如此残忍的手段？”
白斩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李淮安。
“为了那些被他们折磨的孩子，为了那些无辜又幼小的亡魂。”
“既然这样，就好好说说吧。”李淮安平静的等待白斩讲述。
白斩目光坚毅的看了看堂上的所有人。
接下来，白斩讲述了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
“数月前有人向我举报有个城东有个专门偷孩子的人牙子，经过数日的盯梢，我抓住了他，在他的住处，救下了一个身体残疾，奄奄一息的女子。”
“可是因为证据不足，再加上被偷的孩子太小，根本记不清是不是被偷来的，还是被买卖的奴隶，女子也尚在昏迷，案子最后就是无罪释放了。”
“本来我也没有多想，可是被救下的女子在郎中的医治下竟然醒了过来。”
白斩的声音平静，就好像之前的案子不是他做的一样。
“由于女子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也说不出家在哪里，我就暂时让其住在我的家中养病。”
“本以为女子是天生残疾，没做多想，时日久了，女子的身体恢复一些，也渐渐的能简单交流。”
“那日，女子用她畸形的手一笔一笔的写出了她的经历。”
如果说在此之前白斩的语气都是平静的，那么接下来的每一句话，白斩好似都带着浓浓的恨意。
“女子名叫柳如烟，本是山中猎户家的女儿，自小她阿爷便教她读书写字，长大后的柳如烟十分向往长安的繁华，一日柳如烟阿爷去山中打猎救回一摔下山的男子，在如烟与她阿爷的医治下那男子很快就养好了身体。”
“柳如烟说过，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如那日阿爷不曾救回那人，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那男子叫做张拐，长相出众，又能说会道。”
“张拐？可是你杀的第一个人？”李淮安问
“是的，就是那个畜生。”白斩咬着后槽牙回答。
“张拐对如烟说，自己是长安的书生，因在山里作画，不慎摔下山去。”
“柳如烟与她阿爷都是良善之人，看着张拐人畜无害的脸根本没有任何怀疑。”
“在多日的相处之下，张拐不停的对柳如烟说着长安的繁华和趣事，引得柳烟心神向往。”
“张拐又对柳如烟说，他对如烟日久生情，实在不舍得离去。可是又有学业在身。不得不回去。”
“柳如烟哪见过人心险恶，一个涉事不深的十四岁少女，就在张拐的诱惑下和他私奔了。”
“柳如烟说，初到长安时，张拐对她十分好的。”
“经常领着她去看没见过的东西，吃没吃过的美食，但是时间久了一切就都变了。”
“慢慢的柳如烟发现，张拐并不是他自己所说的是个书生，也并无学业。”
“反倒是经常出入烟花之地，还经常去赌坊，有时候赌输了回家就会对柳如烟拳脚相加。”
“可是，每次事后又都好言好语的哄着，就这样柳如烟和张拐生活了一年。”
“柳如烟说，她想着，就这样吧，至少张拐待她还是好的。”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真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说到这里，白斩停下了，只是看着李淮安，半刻才问道：“李县令，我知道的我应该杀人偿命。”
“但是，我想问问，张拐这样的人该不该死？恩将仇报的人应不应该下地狱？”
李淮安没有回答，陈默却说道：“这样的人该死。”
白斩也略微点头就又开口。
“柳如烟永远记得那一日，张拐回家就说要发财了。”
“柳如烟也高兴的追着他问，张拐实在躲不掉就含糊的说，一个小玩意，把玩够了还能换钱。”
“柳如烟怎么也没想到，张拐嘴里说的小玩意，竟然是她自己。”
“那天一直在下雨，仿佛老天在预知柳如烟的悲惨。”
“张拐把柳如烟卖给了一个叫王怀的人牙子，直到那天，柳如烟才知道张拐是个人牙子。”
“张拐进山里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画画，就是为了进山中偏僻的地方寻找可以诱拐的孩子。”
“谁承想，孩子没骗到竟失足摔下山，虽然被救，可却没有半点感恩之心，就把柳如烟当做了目标。”
“许是看柳如烟长得清秀就自己留下把玩了一年之久，现在厌烦了，就直接卖掉。”
“柳如烟写到这就呜呜的哭泣，原本是一名貌美的小女子，最后却被残害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白斩也双目通红，仿佛柳如烟的惨剧就发生在眼前。
顾一依也紧紧地握着拳头，她心里痛恨这些采生折割之人。
但是还尚存的理智告诉顾一依，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
李淮安全程都没有表情的，好似无动于衷，但是站在旁边的顾一依清楚的看到了李淮安的双拳紧攥，指甲都已经嵌入皮肉。
“柳如烟在王怀手里也不过就呆了短短数月，数月之中，王怀在柳如烟身上不停的发泄兽欲。”
“无论白天黑夜，王怀只要在家，就会在房内折磨柳如烟。”
“王怀还将如烟赤身裸体的吊与房梁之上，用马鞭抽打。”
“有时还会呼朋唤友，数人一起在家中凌辱柳如烟，王怀在一旁观看。”
“数月后，已经被折磨的面容憔悴，神智涣散，王怀就开始讨厌柳如烟。”
“于是，柳如烟第二次被卖掉了，这次柳如烟将面对的是更深的地狱。”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顾一依就小声嘟囔。
李淮安就真真的听见了，还侧头看了一眼顾一依。
用同意的眼神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顾一依的说法。
白斩也听见了顾一的话很是欣慰的点头说道。
“验官说得对，对于柳如烟来讲，那些人就是魔鬼。”
“柳如烟被卖到了杂耍班手里，本以为是做个端茶递水的丫头或者是做粗活的佣人也好。”
“但是，柳如烟没想到，真正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班主和张斯易每天不停的虐待她，不准睡觉，不给水喝，不给饭吃。”
“每天都赤身裸体的关在笼子里，直到柳如烟不在反抗，言听计从以后才给饭吃。”
“但是，这才是地狱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