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坏心眼是真特么的多
与老王的对话中，李子千所理解的是，作为一名老师对学生的负责。
老王希望自己能够努力学习，不负将来。
可他现在之所以会如此的纠结，也还是因为在逻辑上他理解了老王的担忧。
他会这样想，真的是因为太年少了吗？
还是，这只是不同‘活法’的选择？
他也不算是个过于自负的人，在与可靠成年人进行着沟通的时候，当他们的观点出现了分歧，李子千对于自己心中的想法与追求还是会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动摇。
“所以你有想过关于自己将来要做些什么的事情吗？”
看着李子千深思的模样，老王等待了两分钟后，才对着李子千继续问道。
高中是一个很纯粹的时代。
大部分的人是在这个时期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有了畅想，李子千也不例外。
只是……当理想不太被主流认知所赞同的时候，与长辈的沟通就会成为一个问题。
自由职业，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尴尬的存在吧。
无论是作家也好，又或者是自媒体也好。
跟家里人、老师进行沟通的时候，都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在高中这个略显微妙、尴尬的年纪去沟通这种事情，情节严重一点的，怕不是要被教做人揍一顿。
“有想过吧……”，思索了少许后，李子千对老王回答道。
这种问题，不能避而不答，要不然老王可能会觉得他聊天的态度不端正，但也不能实话实说，否则可以预见的就是，这位一板一眼且极其认真负责的老师将会给他上一节耗时长达一个小时以上的思想教育课。
“想过什么？”
在李子千给予了回应后，老王继续问道。
“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
“具体是什么？什么职务？理想的职业？任职公司？”
老王提出的问题很现实和很具体。
“嗯……”
虽然这些问题李子千都答的上来，但此时的他却莫名的不想与他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诚然，老王是一个非常可靠又负责的班主任。
他是可以挨个座位检查假期作业、批改、监督背诵、完不成任务就要把学生拎在身后跟着他去上课、如果有必要周末也会超长待机的那种存在。
他对待学生没有太多的长辈架子，从大家对他的称呼‘老王’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在班级上的人望很高。
他经常爱找人谈谈，以谈心、聊日常、学习、生活为主，有些同学遇到了什么生活上的问题也都很愿意去找他沟通。
他不会给学生太多的压力，也从来不论成绩看人，很多时候大家都是被他的了热血、耐心逼迫着不得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李子千也是被他‘逼迫’着的学生之一。
就一老师，每天在你旁边鼓励你说‘你行的啊！’‘没道理啊！’‘你这么聪明！’‘再努力一点啊！’‘有手就行！’，顺带用着满怀期待的眼神盯着你，考试前还会特意走到考场里拍拍你的肩膀，就这……怎么好意思不好好学啊？
这个人，在‘愧疚心’这方面拿捏的死死地。
把人在青春期的叛逆心理与责任心里吃的透透的。
两个人的谈话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老王在说李子千在听。
似乎是看出了李子千的犹豫与纠结，老王聊天时的内容侧重点也非常的明确。
无外乎就是‘年轻’、‘阅历’、‘拼搏’与‘机会’。
当聊天接近尾声的时候，也已经临近下课了。
下课铃响起，李子千也顺理成章的被老王从办公室里放了出去。
没有跟着班级队伍一起走，李子千目的明确的直奔学校超市而去。
今天的李子千并没有吃午饭的想法。
他罕见的在思索人生。
而除了忙于思索人生不想吃饭以外，还因为有着要事在身无暇吃饭。
——上天台！
学校偏大的好处就在于，基本上每栋教学楼附近都有超市。
秉承着就近原则，李子千快步走向了距离教学楼右侧两百米不到的超市。
随便从货架上拿下来了个看起来味道好不错的三明治，顺手拿了瓶冰可乐，在结账的时候又添了一包烧烤味的薯片。
从超市出来后，李子千拎着口袋，马不停蹄地快步赶往了三号教学楼。
三步并两步、近乎跑着的，一路从一楼冲向了顶层。
在距离顶层只差一节楼梯的时候，李子千忽然抬头，出现在他视线内的是，同样提着一兜吃的、刚从走廊尽头走过来的墨楠北。
“……”
视线相交的瞬间，两人均是停住了脚步，脸上掩饰不住的，是略显尴尬的神色。
‘how old are u？？’
他/她不理解，为什么墨楠北/李子千会出现在这里。
明明他/她已经做好了周密的计划？？
此时，这样的想法在他们两人的脑中闪过。
他/她都想好了，今天中午趁着墨楠北/李子千吃饭的时候，悄悄地、快速地来到天台，然后把门反锁。
以此来向墨楠北/李子千宣告着天台使用权的同时，还可以顺势嘲笑一波被困在天台外气急败坏的她/他。
如此一来，岂不快哉？
但是此时，两人看着同样提着口袋出现在这里的对方，均是陷入了沉默。
对方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的意义已经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这个老狗，指定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更让人感到惊险的是，只要他/她超市排队排的稍微久一点，上楼的速度慢一点，被锁在门外的就很有可能是他/她了！！！
一想到这里，李子千与墨楠北就难免有些头大。
‘这个人的坏心眼是真特么的多啊！可恶！！！(〃＞皿＜)’
……
又沉默了约有五秒钟后，秉承着‘只要我自己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的李子千摆出了一副很是淡然的态度率先开口对着墨楠北问道，
“喂，我说，你来这么早做什么？”
见李子千脸上的尴尬褪去，还问出了一个如此微妙的问题，墨楠北微微挑眉、双手环胸，对着他反问道，
“你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