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青云寺月夜佛血泪(1)
可艾喜民觉得这烟倒清凉好闻,扑在皮肉倒是有叫人神清气爽之功效。
待到烟味散去,众人欲破口大骂,却被眼前这一变故给咽了嗓子,东风月位子上坐的哪里还是他?
分明是一个眉目清秀十三、四岁的少年郎!看着似像非像东风月,有七八分相似他原来的相貌,一眼还是能认出是他来。
东风月摊开手道:“这样如何?”
手架在下巴上的艾喜民,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可以。”
“渝风!咳咳咳!你搞得整座屋子乌烟瘴气的做什么?”紫苏边咳边道。
卜信看着二人要吵起来,忙转移话题道:“还有一事。”
“什么啊?”臧乐道。
“这件事,官府不管,所以是有人送信到东门山。而这信上面留下的报案人地址,则是在那方才提到的夜员外府邸。”卜信道。
他顿了顿,喝了一口枸杞泡的茶叶,又道:“信是在半年前送到东门山,而这期间那夜员外的千金则就被害了。而今日我登门拜访,夜员外声称并未写信。而除了夜员外和他那位千金,府邸里其余之人并无一人识字。”
“所以!”臧乐道,“那位小姐就是写信人!”
六人突然听见屋外有一阵异动,脚步声嘈杂,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往里面泼水。
像是早有准备的东风月,提前用法罩住他和艾喜民,流水仿佛是被一道墙给隔开。
卜信也反应来,抬手稍作发力,将靠近泼来的水给柔和成一团,那团水竟凭空悬在了那。
只有紫苏一干人,没来得及做任何,就被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彻。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小二打扮的男人,手里端着空盆子,他神色慌张道:“哪里着火了?”
原来是方才东风月做法时,那团烟雾飘了出去,叫人家以为屋内着火。
真是误会大了!
紫苏第一个忍不住,又从腰间抽出鞭子,怒声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着没着火你看不见吗?看我不打死你个瞎了眼的!”
艾喜民忙拦着她,硬生生将她那高举的手给压了下去。回过头来看那小二,脸已吓得三分白了,腿发着抖,艾喜民猜他定是叫吓软了腿,才没跑。
“人家也是错以为着了火,别和他计较了。”艾喜民劝道。
紫苏浑身湿透,头发粘腻在颈脖,发梢还湿答答地滴落着水滴。她双眼中布满血丝,满是怒气的盯着店小二。艾喜民知晓她是个什么暴脾气的人,眼下若是再不安抚她,恐怕是要把这个店给掀翻。
她一面这边双手暗暗压制着紫苏,眼睛又一面对卜信使颜色,卜信瞬间会意。
“师妹。”卜信喝了一口枸杞水,冷静地说,“我们是东门山的弟子,出门在外都要考虑东门山的名声,万不可意气用事。”
“是啊是啊公主这事就算了吧。”张娄桥畏畏缩缩地道。
一听是卜信劝阻,天大的气焰瞬间就小了下来,艾喜民又在她耳边泼冷水、吹冷风,暗暗地道:“在卜师兄面前打人,有失气度。”
她忙收了鞭子,别回了腰间,却像是吃了哑巴亏,一屁股坐下,双手交叠支在胸前,一脸道不上来的烦躁,一声不吭了。
拼命挥着小手的艾喜民,赶紧示意让那店小二走,他如梦初醒般晃过神,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说完还不忘带上门,“嘭!”的一声,房门叩上。
六人大致商议了一下对策,夜深了便各自回房,而艾喜民则转身出门,下了楼。
来到人声鼎沸的一楼,许多客人在吃酒、划拳、赌博。大厅内来来往往地是酒家的伙计,步履匆匆。手上端着木盘,忙碌的游走在客桌与灶房之间。
好不热闹的一番人烟景象!
嘭!
她与某人撞了个满怀,饭菜撒了她一身。她抬眼一看,便认出这人正是刚才那泼水的伙计。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看他微皱眉头,俯首连连道歉的样子,艾喜民心觉好笑。
“小二,我这衣服也不叫你赔了,你跟我玩点有意思的怎么样?”艾喜民胳膊肘靠在他肩上,用威逼利诱的语气道。就仿佛是在用糖果诱导一个孩子做坏事。
他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像是一个被调戏的良家妇女,战战兢兢道:“不要啊!客官!我还有老婆孩子呢!我老婆会打死我的!”
周围的食客,侧目而视,一些细小如絮状的言论开始弥漫。
艾喜民:???
她实在是搞不懂这小二的脑回路,只是想打听打听这食婴鬼的传闻,怎么搞得她在耍流氓似的?
“不!不!不!你脑子里想什么东西!老娘只是想听听你们这的一些趣事,我一个外地人,你能理解吧?蛤?”艾喜民手摇的像把扇子,焦急地解释道。
那小二听罢,放下心来叹了口气,这也仿佛是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眯着眼笑道:“没问题!我王二七最是会讲那些风流趣事!您是想听私相授受、偷香窃玉。还是年轻寡妇的郁郁寡欢?”
“别!”艾喜民惊的后腿半步,“有没有灵异的?我喜欢听。”
“有啊!我还以为姑娘家喜爱听那些!没想到姑娘跟我同好啊!”
“王二七!”老远站着一穿着蓝色罗裙的妇人,面容姣好体态丰腴,正怒火中烧用手指指着王二七,“你又在偷懒!”
说罢,她冲上来用鸡毛掸子如雨点般敲打在他头上。
“老婆!”他护住头,像一只被猫拿的耗子,闹的满屋乱串,引的众食客哄堂大笑,“啊,我没!哎呦!听我解释!”
艾喜民忙上前拦住那女人的手,道:“那个美女你男人给我衣服弄脏了,我俩商量怎么赔呢,他真没偷懒哈。”
正是服了!艾喜民真是服了!一天到晚都在劝架!她不是在劝架就是在劝架的路上,哪来这么多矛盾啊他妈的。
那老板娘怒目圆瞪的眼睛上下扫了一遍她,大概是见了她满是污渍的裙摆,然后眼神转为歉意,收了手忙赔不是道:“小姑娘,真是对不住,我男人他笨手笨脚的。要赔多少?你说。”
说罢,她狠狠地瞪了王王二七一眼,他吓得浑身一抖。
“不用了,我洗洗就好,就是听说王二七他故事讲的好,我想听听你们当地的一些趣事儿。”
捂着头上的包的王二七,低眉顺眼的道了句:“就是,就是。”
“那便是再好不过,我们这小店看着生意好,也赚不了几个钱。”她嫌弃地把他往艾喜民那一推。
王二七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夫人,那眼神,好似一条即将被转手的狗子。
这王二七怎么搞的生离死别一样?服了,单身俩辈子就是看不得着幸福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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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真的!小姑娘不是我瞎说,青云寺你知道吧?那失踪了一个和尚!”王二七半捂着嘴,神秘兮兮的道。
老板娘在一边,清了一桌子,专门供二人谈话。这桌上摆了些咸菜花生,和一盏清酒。
“这个我知道,不是说是那食婴鬼作祟吗?有蹊跷?”
“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王二七道。
艾喜民喝了一口酒,有些不耐烦道:“别卖关子了。”
“有没有蹊跷我不知道,但是自从他死后,一天夜里,有个夜起的小和尚,听见佛堂里有哭声,他一推开那盏门!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艾喜民将身子往前凑过去。
“那白日里接受香火供奉的金身佛像,竟在流血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