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情绪失控
可抱着她的男人一动不动，唯有手臂紧紧的在收紧。
赫澜险些被勒的喘不过气，“蒋暮城，你怎么了？”
她的身上有多处的伤，蒋暮城顾及着，怕弄疼她，只能一点点松开她。
直到他捧住赫澜的脸，眼底盘旋着汹涌的情绪，“为什么不联系我？”
那一刻，她捕捉到了蒋暮城声音里的颤抖。
赫澜的聪明体现在情商上，她一瞬间就猜到了什么，“联系你又能怎样呢？你那时候并不愿意相信我，哪怕是现在，我没有把证据摆在你面前，你也还是会抱着一丝怀疑的态度。蒋暮城，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你了。”
这番话，几乎像是被人在心底砸下了一根耻辱柱。
蒋暮城五脏六腑都跟着在阵痛，他满脑子都是赫澜那些年在国外如何遭罪，被人欺负，以及流落街头的。
秦劲与总都说过同一件事，那就是赫澜真的流落过街头。
其次就是赫澜的文化水平一定很高，她会的外文语种很多，尤其是金融方面，完全是专业的。
可是他记得当年赫澜只是考了一个三流学校，高考成绩烂的不行，倒是林西被保送了，但是还是愿意参加高考考试，当时还考了个状元出来。
正是那个状元的头衔，让林西彻底在名媛圈子里出了名。
也正因为这件事，当初爷爷过世，奶奶才那么积极促成他们的婚事。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蒋暮城试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所有的成就都要平白无故给别人，他会怎样？
他大概率会宰了那个人。
但赫澜忍了这么多年，那些年给别人做嫁衣都没让她觉得委屈，直到那件事发生，自己的不信任与林西的订婚，彻底让她堕落至绝望。
“啪——”
“蒋暮城！”赫澜被吓到了。
她心脏砰砰跳，迷茫的看着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的蒋暮城，“你……你干什么？”
察觉到女人眼底的担忧，蒋暮城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揉碎了，他轻轻抱住赫澜，脸颊埋在她的脖颈处。
“对不起……”
“赫澜对不起……”
这两句对不起，几乎让赫澜愣在了原地。
她的眼泪是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大脑都忘记了思考。
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我居然……没有相信你对我的感情，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蒋暮城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他的愧疚全部化成了情绪落在了声音里。
赫澜忽然间就笑了。
她等了这一句话，等了这么多年。
今天，终于听到了。
他说对不起她……
他说是他没有相信她……
可即便如此，赫澜还是很冷静，“蒋暮城。”
没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是不能理解在惊喜到来，却很平静的人在想什么的。
赫澜那样的艰难过，也曾被人踩在尘埃里过，所以讨好认错在她眼里，已经不重要。
那不过是能抚平她内心的一些执念罢了。
“你现在没有证据能够确定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天，林西又搞出了别的事情，你知道么，你一定还是会怀疑我。”
赫澜摸了摸他的眼角，“我不会怪你，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个理智的人，我已经接受了你不相信我的事实，我们唯一的不同就是，曾经我们在一起的任何时候，我都相信你不会背叛我。”
“哪怕那么多女生靠近你，哪怕林西每天在你们家里住着，我都相信你不喜欢她。”
“可直到那时候，你跟她订了婚。”
赫澜坐了下来，仿佛满身疲惫：“我也觉得是我自己犯贱。这种时候，我应该觉得畅快的。我恨不得林家跟蒋家都破产倒闭，我就解恨了。可是我……”
“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不想让你那么累。因为我知道一无所有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不想让你也那样。”
也许是怀了孕，赫澜的情绪总是波动很大。
她的眼泪在眼底打转，“我觉得我的生活特别糟糕，我什么都没留住。我千辛万苦的想要留住我的母亲，还是没能成功。其次就是你……”
“你们都相信林西，都觉得是我破坏了林西的生活。可是蒋暮城，我说过的，我比林西大好几个月！是林秋生辜负了我的妈妈！”
说到最后赫澜情绪失控，音量提高，整个人都有些歇斯底里：“他们逼迫我签合同给林西做事，我所有的成绩都要冠上林西的名字！她拿着我的努力成为人上人，我却要流落街头，我连我母亲的骨灰都拿不回来，你还处处帮着她欺负我……”
“当年为了救你，我都以为我要死在那场大火里了！可等我一睁开眼睛，你就跟林西订婚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连嗅觉和味觉都没有了……”
看着坐在床上边说边落泪的女人，蒋暮城的心已经碎了一地。
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反应，怎么去安慰赫澜。
因为那一切的确是他造成的，他连辩驳的资格都没有。
“蒋暮城！”
门口那里，蒋母与蒋父一前一后出现。
蒋母大步走来，看着满脸泪痕的赫澜，她顿时看着自己儿子：“你干什么？你怎么惹她哭啊？”
后面的蒋父皱了皱眉，低声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跟她说？她怀着孕，又受了伤，你是不是个男人？”
被父母一顿指责的蒋暮城一句辩解都没有。
紧接着，让蒋家夫妇大跌眼镜的是，蒋暮城居然低下头道了歉：“对不起，赫澜。”
“爸妈，我……我没有跟她吵架，但的确是我不对。”
儿子什么时候这么痛快的道过歉？
蒋母都楞了一阵子，“你……你赶紧让人去煮营养餐，赫澜到家还没吃东西。”
蒋暮城立马转身往外走。
这时候，蒋父别别扭扭的说：“赫澜，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那样，但心里其实挺好的，一点都不混。你要是生气，一会让你伯母骂他。”
赫澜忽然破涕而笑，“没有，我没跟他吵架，只是提到了一些事而已，伯父伯母，让你们担心了。”
蒋母拍了拍她的背，“既然事已至此，有任何困难都要跟我们说，伯父伯母一定会帮你的，知道吗？”
那边的蒋父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妻子的话。
赫澜的心在这一刻有一点点的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