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分别
季雨晕倒期间,被强行做了精液检测。
经过检测,秦暗被排除,反倒确定了昨夜被李茂拖进房里的女人是季雨!
那样的话。
被季北辰抱出去的女人,也是季雨。
和秦暗睡的,必定是季晴!
秦暗把调查到的信息,连同季雨一并打包,交给警方。
于是。
季雨清醒过来时,人已经被扣押在警局。
警方这边的审查结果,秦暗会一直盯着。
同时。
他派出去的人,也将持续搜寻季晴和季北辰的踪迹。
世界,没有因为季晴的消失而发生变化。
依然在转动。
时间流逝的很快。
季晴已经消失整整一周。
秦暗派出去的人,遍布天南海北。
可手再长,也伸不到国外去。
一周时间,足够季北辰将季晴带出国,改名换姓,隐世度日。
秦暗的生活,也已恢复如常。
用堆积如山的工作,来麻痹神经。
只有埋头于工作中,才能够压抑住思念季晴的苦,丢失季晴的痛。
每天。
不是工作常伴,就是酒精入眠。
这种痛,这种遗憾,这种恨……比失恋还苦!
失恋的痛,好歹是短暂一阵的。
好歹能知道,为什么会被甩?为什么会分开?
为什么,走不到最后?
可这种,一声招呼的不打的分离……
甚至,她生死未卜的现象。
就像软刀子割肉,一天割一块。
前一日,鲜血淋漓的伤口都还未长好。
这一日的刀,已经深深扎进,狠狠剜挖。
一丝一丝,渗透蔓延的痛。
把秦暗折磨得痛不欲生!
他活着。
如同行尸走肉。
魂跟心都不在体内。
只剩一具躯壳,为了工作而活,为了麻木的活着而活……
季雨在警局关不了几天,就被放出来了。
警方在她身上,查不到什么东西。
她坚称,那天晚上被李茂欺负之后,人就失去意识。
等她醒来时,人又在秦暗床上。
她谎称是被秦暗睡的,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清白,也是对秦暗还抱有一点私心。
因为季北辰在李茂手里救了她,所以刚开始不承认,也是想护住李北辰。
理由,编织得天衣无缝。
再加上,她在福利院里树立了好人设、好人缘。
很快。
就被一位有头有脸的土老板,从警局里接了出来。
季雨原本想跑路,想傍上那位土老板,跟人家去外地。
可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箱,就被秦暗的人抓回。
秦暗将她,关在他住的那间别墅地下室。
给她一个暗无天日,阴暗潮湿的房间。
专门派人看住她。
每日每夜。
用不同的方法,逼季雨说出和季北辰狼狈为奸,做的那些勾搭!
可是。
每天,都问不出什么。
日子久了以后。
秦暗也不得不相信,季雨是真不知道!
可他还是关着季雨,不放走她。
经常会在晚上,打开监控,盯着画面里,那张和季晴一模一样的脸,失神失魂。
秦暗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每天都浑浑噩噩,混日子一样地过着。
人前,高贵清雅,光鲜亮丽。
人后,只是一个心脏被掏空了的失意男人。
季晴,还活着么?
活着的话,为什么不联系他?
他们,没分手啊。
是被季北辰杀了,还是被季北辰关着?
又或者是,已经屈服季北辰,答应当季北辰的女人了?
最后一点,是秦暗最害怕面对的情况。
也最不敢去设想,季晴会跟季北辰走到一起?
秦暗像坐在一叶孤舟,游荡在无边无际的黑海上。
白色月光洒在混浊的黑海上,波光粼粼。
他的内心,空洞、孤寂的可怕。
从来没有……
被那么深,那么深的寂寞吞噬!
……
另一边。
偏远国家的郊区别墅内。
季晴正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距离她跟季北辰,逃亡出走已经有一周。
季晴又怎么会不想秦暗?不想国内的朋友?
她每天做梦,梦到的都是秦暗。
经常会梦到,和秦暗生活的点点滴滴。
梦到,他们经历的几段生死。
梦到,秦暗想要她的身体,想和她睡觉。
可是,她珍贵的第1次却被另一个男人掠夺了……
她甚至,根本不记得那种感觉。
酒精与安眠药的威力太大,被车轮碾压,竟都不知痛?
那个李茂。
季晴甚至有点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
但也经常会梦到他。
梦里,那个男人没有脸,只有油腻的笑声和恐怖的动作。
季晴被那个男人吞噬,被包围,被欺负凌辱。
在那个男人的胁迫下,做了对不起秦暗的事。
每次在这样的噩梦醒来时。
季晴都会不敢再去想秦暗。
觉得自己不配,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也觉得,他会嫌弃自己!会恨自己!
当然。
这些负面情绪,并不是阻止季晴不联系国内的原因。
她之所以在极度思念中,都没有联系国内。
一是因为,季北辰在被通缉的状态下,她不敢暴露行踪。
二也是因为,她没有手机,没有钱。
这间别墅,是季北辰托朋友给他们安排的。
别墅里,有足够他们两人使用的物资和水。
在这里,他们足不出户,也能够生活得下去。
可是,通讯是断的。
三,更是因为……季北辰,他病了!
搬进别墅后,季北辰就毫无预兆地发起了高烧。
他烧了一周,病得一塌糊涂。
季晴每天都要照顾他,每天都在担心他的病情。
除了煮三顿饭,给他送饭喂饭以外……
还要隔两个小时监测体温,为他擦身体降温,记录他的体温。
季北辰从高烧转为低烧。
刚开始烧得迷迷糊糊,生命,一度踩在死亡线上。
转为低烧之后,神智才稍稍恢复。
能够起身、进食、饮水。
季北辰原本有些锋利的五官,因为病重而暴瘦,变得更加锐利。
面容,也有了几分刻薄之相。
可即使如此。
他看待季晴的眼神,始终是温柔的。
瞳孔中泛起的光芒,莹莹发亮。
那似乎是,动情又动容的目光。
季晴为他测过体温。
今天,依然是低烧。
“哥,喝水吗?”
纤细的手伸向季北辰的额心。
摘去额上的毛巾,顺势用手背试探额间温度。
季北辰那双黑曜石般的眸紧紧盯着她。
看着季晴温温柔柔的动作。
他真恨不得自己……常年卧病!
最好,是永远都要她照顾。
太久了。
太久都没有享受过她的照顾。
这么多年来。
季北辰一直痴恋她,痴恋到他已经不择手段!
不管用什么方式,什么方法,即使机关算尽,卑鄙无耻,也要得到她!
是非要占有她的那种执着!
以至于他都忘了……
最早之前。
之所以喜欢上这个女孩,把她放在心尖上。
出发点,那么纯粹。
病的迷迷糊糊时。
一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在脑海深处涌出。
季北辰想起……
她刚进家门的那次过年,父母出去蜜月,留下他二人在一间别墅。
他也是突然病重,猝不及防。
夜里,咳到肺都快出来了。
本来想着,反正父亲也不管他,他就是死在那一夜也无妨。
那时。
季晴端着一碗冰糖雪梨汤,敲开他的房门。
细细软软的声音解释:“我听你咳得厉害,炖了冰糖雪梨汤。喝一点吧?”
季北辰并不领她的情。
全身心,都在抗拒这对突然进入他家的母女!
不仅不理她,还重重关门,将她锁到门外!
季晴在他的脾气面前,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把它放到门口,你开门就能喝。”
她从不会强人所难,但却会悄悄观察,雪中送炭。
是一个温柔到极致,洁白无瑕的女人。
后来。
第2天。
他就不争气地在季晴面前晕倒了。
等他醒来时。
人在医院,季晴陪在他的床边。
为他端茶送水,细心照顾。
那年春节。
父母度蜜月十几天。
季北辰病了十几天。
季晴也照顾了他十几天。
从医院到回家。
她一手料理季北辰的生活,温柔细致,将关心融入到生活的每一点细节中,做到极致。
季北辰那时正是情窦刚开的初中时期,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她把他当哥哥照顾,他眼里看到的,却是一个非常合适做妻子的女人。
每次病榻中醒来,看到她的身影,她的眉眼……
季北辰总会想到他母亲。
母亲,也是温柔到骨子里,所有人都喜欢的女人。
应该说……
这世上,不会有人不喜欢温柔的人!
“哥,你在想什么?要不要喝水?”
季晴手心捧着一杯水。
她已对着袅袅热气吹了半晌,却得不到季北辰的回答。
低头,对上他半痴迷半出神的眸。
季晴错开眼神,启唇道:“哥,你不喝的话,我先放床头柜上。”
“我喝。”季北辰接声。
慢慢坐起,他懒倚在床头。
季晴已经在他靠下之前,先往他身后塞了一块垫背。
她举着水杯送到他唇边,见他温温服下。
季晴又轻拍他的胸口,为他抚顺。
“哥,你感觉怎么样?”
“好很多了。”
季北辰声音还是沙哑的,像是硌着一块石头那样。
脸色也是蜡黄蜡黄。
但是,起码眼神已经有光了。
不像前些天,他就像是魂被抽走了一样。
都快枯瘦成一具干尸了。
“哥,那你快点好起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季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
可她又不敢说,她想联系秦暗。
只能改口道:“我们赶紧去找妈,还有小宝会合吧。我失踪那么多天,国内肯定有很多人在找我们。”
“秦暗他,不知道会不会把消息传到我妈那里去?”
“我不想让我妈担心,我们还是尽快找机会回去吧。”
季晴想离开了。
她不想要现在这样的生活。
可是。
季北辰却已经痴迷于现在的生活。
被她照顾,被她关心,占据她的全身心……
这7天。
在季晴的眼里,季北辰只能看到他自己。
季晴的心思全都在他身上。
这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天堂一般的日子。
曾经动摇过,想让白青青成为她的平替。
可再享受过本尊的照顾之后,白青青与她之间的差距,依然有着云泥之别。
原来。
有些人,是无法替代的。
她会占据一个人的心里,最神圣的位置。
即使出现与她相似的人,也分不走她的光芒。
季晴就是季晴,无可替代。
季北辰抿起干涩的唇瓣,深深地吸一口气。
在静默一分钟之后。
他才开口回答,“等我身体好全了,我们再去找小妈。要不然,我怕我会传染他们。”
“哥,只是感冒而已。而且你也快好了……”
“这不是,普通感冒。”
季北辰深叹一口气,“我们渡轮过来,经过的小国,那里时常爆发传染病。我可能就是在那里,受到感染。”
“我那时候,病得太重,已经没有意识。”
“但凡我有一点意识,也不会要你照顾我。万一你也被传染了,我们会死在这里。”
季北辰倒也不是危言耸听。
确实。
他们一路过来,有经过传染病大爆发的村落。
不过。
他患的到底是不是疟疾,这就无从得知了。
之所以这样说。
只是为了吓一吓季晴。
消磨她想要快速离开的心态。
能拖一日是一日。
季北辰只不过是想,她能多陪陪自己。
她属于自己的时刻,再多一些。
“哥,你……”
季晴听信了他的话,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面目苍白,花容失色。
好一会儿才道出一句,“还好,你还活着。在这种地方,你要是出事,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
“我能活着,多亏你的照顾。”
季北辰伸出那只手,已经瘦骨嶙峋。
这场病,把他折磨得枯瘦如柴,形销骨立。
那只状如骷髅的手,落在季晴的小手上。
季北辰轻轻捏了捏,“晴晴,再照顾我一段时间。等我好全了,我们再走,可以吗?”
季晴只能点头,“哥,你放心养病。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可是,我能不能联系一下朋友?”
季晴尝试着提出,“哥的手机,可以联系国内吗?”
季北辰还没有品出温柔的滋味,就已听出她在为另一个男人担忧。
皱起眉头,他问:“是秦暗吗?想联系秦暗?”
“我……”
季晴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捧着杯子的手悄悄捏紧,鼓足勇气直说:“他一定很担心我。我离开,没跟他打一声招呼。”
“他是我男朋友,我们没有分手。即使,我被那种人渣睡了……”
垂下头,季晴怀着一丝希冀地说:“说不定,他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