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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要把她养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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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她还是林家,走到这一步,都没有再挣扎的必要了。

    她风光了大半生,已经够知足,往后的日子绝不能畏畏缩缩地活着,她会按照她和萧元良的约定“病逝”。

    只要她不在了,一切恩怨也就结束了。皇帝这一辈没剩下几个兄弟,但愿他们在今后的日子里也能一直和平下去。

    ……

    临近六月,带着热意的日光照耀在皇城街道上,令过往行人的额前都沁出了汗珠。

    “不是你要我出来陪你吃豆花的吗?半天也没见你动一口。”

    街角的豆花小摊里,温玉礼把自己碗里的花生碎舀了一勺给司兰婳,“别发呆了,有什么想不通的就说出来。”

    司兰婳拿起了汤匙,舀了一勺豆花混合着花生碎送入口中,吃得心不在焉。

    “也不知道我的提议,陛下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嘀咕着,“如果他不同意,我也绝不可能嫁给祁王……”

    她说着,抬头看温玉礼,“可如果我选择和梁王一同离开皇城,那么你我二人也就不能时时相见了,去一个新的地方,我又得重新认识新的朋友,着实麻烦。”

    “原来你是在为这个而烦恼。”温玉礼不疾不徐道,“放心吧,我先前与太后谈话时,她答应过我,由她引发的因果,也会由她自己来结束,所有的仇怨到此为止,皇帝要将精力放在江山社稷上,他又一向孝顺,若太后能把他劝动,他就不会再揪着那些恩怨不放了。”

    司兰婳仍然有些不放心,“太后会信守诺言,不去报复梁王吗?”

    “太后身居高位多年,自有她的一份骨气在,她既然已经选择了她的去处,又有什么必要再去引发更多仇怨与矛盾?她如今这个年纪,早就没有当初年轻时的戾气了,这东岳国的江山会由她的子孙一直继承下去,她的人生算是不留遗憾了。”

    司兰婳被温玉礼这么一开解,面上的愁绪消散了不少。

    温玉礼将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问她道:“你前两日不是去见了梁王吗?关于你们的婚事,他怎么说?”

    “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若是想把他一脚踹开,他多半不会有怨言,还会祝我找个好归宿,而我若是要他履行婚约,承担联姻这份职责,他也并不抗拒,既然他不抗拒,那我为何要换人?我才不要与祁王共结连理。”

    提到祁王,司兰婳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一个宠妾灭妻,眼睛有毛病的男人,还不如萧元良呢,好歹萧元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感经历。”

    温玉礼有些好笑,“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你心里想归想,可别当他们的面说。”

    “我也就跟你说说罢了,哪能在外人面前说。”

    两人交谈间,司兰婳嗅到了一阵酒香味,转头一看,正是伙计在给另一桌的客人开酒。

    “这酒闻着可真香。”

    司兰婳只是随意这么一说,被那伙计听见,当即殷勤地上前来说道,“这是我们老板娘自家酿的酒水,味道一绝,姑娘要不要来点儿?”

    “那给我们来一小坛子。”

    “好嘞。”

    酒水很快端上来了,司兰婳酒量不大好,给自己倒了一杯,不敢大口饮下,只敢浅尝了一口,尝过之后眼睛亮了亮,抬眸朝温玉礼说道:“这酒好香甜,你也来尝尝!”

    温玉礼连忙拒绝,“我不能饮酒,你若是喜欢,自个儿喝点就好了,喝不完就打包带回去。”

    此话一出,司兰婳顿时有些疑惑,“为何?你不是最喜欢喝酒的吗?”

    “有件事忘了和你说。”温玉礼冲她莞尔一笑,“我有喜了,还得戒酒大半年呢,等我肚子里这家伙卸下来了,再陪你慢慢喝。”

    “你有喜了?”司兰婳先是怔了怔,随即笑道,“多长时间了?”

    “两月有余。”

    司兰婳下意识瞅了一温玉礼的腹部,“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月份小,你当然看不出来了。”

    “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生男生女都无所谓。”

    “我喜欢女孩。”司兰婳接过话,“男孩小时候都顽皮,不好教,还是女孩乖巧多了……”

    话说到一半,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唇角的笑容停滞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继续吃碗里的东西。

    她考虑这个问题做什么……

    她都还不能确定她最后到底会嫁给谁,即便是最后嫁给了萧元良,那也不是因为她喜欢他,只是因为觉得他合适。

    她对萧元良,从来都不是喜爱之情,最初得知他是皇城第一画师兰山居士的时候,她倒是生出了几分钦佩,之后又得知他年少丧母,多年身陷复仇之念,她又生出了几分同情。

    毕竟她是自幼被父皇母后以及皇兄疼爱着长大的,她难以想象,如果自己没爹疼没娘爱,仇人又总在自己眼前晃悠,那会是何种心境。

    所以即便萧元良曾经的风度翩翩都是虚情假意,她也不觉得他有多么罪大恶极。

    大不了以后坚守心门,不对他动真感情也就是了,两个不互相爱慕的人凑在一起,彼此只需要留些客套与尊重,日子还不是照样过下去。

    温玉礼见司兰婳又走神了,且一副不太开心的模样,依稀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朝她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没事别胡思乱想,凡事遵从自己的心就好。”

    司兰婳点了点头,“嗯。”

    吃完了豆花,两人便又在附近的街道上逛了逛,温玉礼在一个卖小孩物件的摊子前停留了片刻。

    她伸手拿起摊子上的一只拨浪鼓摇了摇。

    “姑娘,买一个吧,家里有小孩的都喜欢玩这个。”摊主朝她热情地打招呼,还给她介绍起了其他东西,“您看这个,还有这个,都便宜得很。”

    温玉礼说道:“这几个都给我包起来吧。”

    她才付好银子,便听声后响起一道熟悉的男音,“玉礼?”

    是萧元祁的声音。

    温玉礼转头朝来人打招呼,“这么巧,王爷也在这附近逛。”

    萧元祁走上前来,说道:“六弟前两日伤了膝盖,一直在我府中休息,今天能下榻了,我就把他送回了梁王府,回来的路上想念水云轩的美酒,便去买了几坛。”

    他们此刻所在的这个地方,离水云轩不过才几丈远。

    “伤了膝盖?”温玉礼捕捉到了重点,有些好奇,“好端端的,怎么伤的膝盖?”

    “他为了求得我的谅解,在我的房门外从傍晚一直跪到了后半夜,腿都麻了,伸都伸不直。”

    温玉礼身旁的司兰婳听到这儿,询问道:“那他现在走路还能走得顺畅吗?”

    “现在好多了,用了上好的药,已经可以正常行走。”

    “看来你们二人是和好了。”温玉礼轻挑了一下眉头,“虽然你们二人原先感情就好,可他毕竟在宴会上算计了太妃娘娘,你如今能做到毫无怨言吗?要是觉得心里始终不得劲,我劝你最好一股脑全发泄出来,例如把他暴打一顿,发泄完之后再把这事儿彻底翻篇,以后就不必再提了,可不能把心里的不满一直憋着,直到将来哪一天又旧事重提,到那时免不了要伤感情。”

    “我如今对他没什么埋怨的了。”萧元祁想也不想地就接过话,“虽然他做了错事,但并非所有的过错都要他一人来承担,这些年来他过得也并不好,我能感受到这回他是真的知错了,他说这些年来,他一直拿我当最要好的兄长来看待,我相信他。”

    “王爷能这么想就好了。”温玉礼说话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波浪鼓。

    萧元祁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再瞅了一眼旁边的小摊。

    旁边的小摊上卖的全是小孩子玩的物件,这些东西对成年人来说几乎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

    玉礼为何要买这些东西?

    难道……

    他心里觉得好奇,嘴上也直接问了出来,“玉礼,你买这些东西是……”

    “自然是给未出世的孩子玩的。”不等温玉礼回答,一旁的司兰婳便迅速回答道,“小孩子不就喜欢玩这些东西吗?有时候小孩闹得慌,把这些小玩意儿拿给他们,他们一准就乖巧不闹腾了。”

    萧元祁:“……”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验证,他心下有些复杂,面上却还是朝温玉礼挤出了一丝笑意,“恭喜,等孩子出世的时候,我一定备上一份贺礼。”

    温玉礼也笑着应了下来,“多谢。”

    忽有轻风拂过,把街边大树的叶子刮得飒飒作响,一片落叶在空中打了几个弯,落到了温玉礼的头顶上。

    萧元祁见她头顶上掉了片叶子,下意识想伸手帮她拿掉,哪知还未触碰到她的头发丝,她便下意识地朝后避了避。

    他的手顿在了半空中,忽然反应过来这样的举止可能有些唐突,连忙收回了手,朝温玉礼解释道:“刚才风把树叶刮到你头顶上了……”

    温玉礼抬手摸了一下头顶,把叶子拿了下来。

    “天色不早了,一会说不定要下雨,你们都快些回去吧。”萧元祁说完,便转身走开了。

    司兰婳望着萧元祁离开的背影,双手环胸道:“玉礼你察觉到了吗?这家伙心里还想着你。”

    虽然和萧元祁没说几句话,可从方才萧元祁的种种动作来看,分明就是对玉礼余情未了。

    想到这,司兰婳冷哼了一声,“谁叫他自己当初不长眼,是非不分,你看见他方才的神情了吗?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会不会觉得,如果他当初没有那样对待你,他或许不会落到如今孤家寡人一样的地步。”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温玉礼呼出一口气,“从前我的确很讨厌他,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不过这家伙倒也并非一无是处,如今改变了很多,不像从前那样招人讨厌,从前的那些事情也都该翻篇了,不管他现在是何种心情,至少他方才祝福我了。”

    眼见着日头将落,温玉礼和司兰婳便在小摊前分道扬镳。

    温玉礼回到住处时,只见萧云昭在翻阅一本书籍。

    温玉礼当即走到他身旁,“看什么呢?”

    她也往书上瞅了一眼,发现那书上是各式各样的药膳食谱。

    “司徒彦药房里翻出来的食谱,上边全是关于孕期应该如何搭配饮食的,白桃那丫头的手艺虽然好,可你最近还是一直没胃口,回头叫白桃按照这食谱来做菜,说不定能让你的胃口好一些。”

    萧云昭说话间,伸出手掌握了一下温玉礼的腰身,“看看你这腰身,本来就挺细,可不能再瘦下去了。”

    温玉礼有些好笑,“瘦不是挺好的吗?难不成你喜欢圆润的我?我要是把自己给吃胖了,回头练功夫可就不够流畅了。”

    “谁说的?又不是身子轻盈才能成为高手。”萧云昭反驳道,“每年皇城都有举办比武大会,你看到过那些上擂台比武的人吗?有些高手健壮圆润,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发挥,他们依旧能把一些身子轻盈的瘦子打得鼻青脸肿。”

    萧云昭说话间,伸手抓住温玉礼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扯。

    温玉礼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索性把头往他的肩上一躺。

    “总觉得如今的你抱起来都比从前轻了许多,为夫可一定要把你养胖些,可不能让外人觉得咱们宁王府伙食不好。”

    萧云昭说话间,鼻翼闻到了些许不寻常的气味,他低下头,捧起温玉礼的脸,“我怎么闻到了些许酒味?你该不会是在外边偷偷饮酒了?”

    “你可别胡说。”温玉礼当即反驳,“我是跟兰婳出去吃了点东西,她点了一小坛酒,我一口都没喝。”

    “那你身上的酒香味从何而来?”

    温玉礼也有些疑惑,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袖,随即又抓起自己的头发闻了闻,这才发现,发丝尾端的确有些许酒香味。

    “大概是起身的时候,头发丝勾到她的酒杯了。”

    “是么?”萧云昭轻挑了一下眉梢,“我不信,需要验证一下。”

    “如何验证?唔……”

    话才刚出口,萧云昭便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良久之后,他的唇瓣撤离,慢条斯理道:“的确没有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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