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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骗了他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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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元祁正准备去拿纸笔,却听得一道低沉而冰凉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朕自然是不会纵容外戚,若林家的人真的危害了百姓利益,无需你在大殿上告状,朕也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淑太妃闻言,大惊失色。

    皇帝怎会在屋外?

    他是何时过来的?她刚才的那些话,他又听到了多少?

    她原本是准备明日早朝时面见他,在百官的见证下,他即便想护着太后也很难,可这会儿他出现在御医院,提前知道了她的意图,恐怕就不会让她出现在早朝上了。

    毕竟她要告发的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她看向屋外,眼中满是紧张不安。

    下一刻,皇帝的身影在屋外出现,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萧元良。

    “太妃娘娘方才所言当真吗?”萧元良望着她,似是难以置信,“我母妃不是病逝,而是被太后娘娘毒害?”

    温玉礼瞥了他一眼,心道一句:演得可真好。

    此情此景,并不让她感到意外。

    淑太妃一心想着闹到早朝上去,却不想想这皇宫四处都是太后的眼线,太后既然已经下令把太妃安置在御医院,又怎么会容许她离开自己的掌控范围。

    阿昭能保淑太妃今夜不出事,却不能保她闯入早朝的大殿,若是太后的人硬要阻拦她出御医院,他们与拦路的人动起手来,那就是公然违抗太后的命令。

    所以萧元良将皇帝直接引过来是最明智的法子,在这皇宫之内,只有皇帝可以不用顾忌太后的命令,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我所言,句句属实。”淑太妃回过了神来,朝皇帝与萧元良询问道,“你们方才听到了多少?”

    “几乎全听清了。”皇帝的声音没有太大起伏,“你刚才说林家的人以权谋私,可有真凭实据?”

    “难道我不能作为证人吗?在今日之前,太后娘娘与我向来是相处融洽的,若不是她想要对我下手,我有什么必要陷她于不义?”

    淑太妃的脸上满是无奈,“从前不管太后娘娘做什么我都支持她,就因为她对我那句承诺,她说只要一心向着她,以后有的是享福的日子,这话我记在心里,所以从小我就教导元祁,长大成人之后一定要忠于朝廷,可以为陛下分忧,但绝不能有逾矩的念头,更不要妄想着掌控太多权势。”

    “这些年来我看得太透彻了,太后娘娘面善心狠,凡是不利于她的因素,都会被她解决,陛下想必也能看出,元祁对您一向是礼敬有加,我们母子二人只想过安逸的日子,可今夜之事打破了这份安逸,我不希望自己像德妃和婉妃一样带着遗憾离去,所以……我只能背弃太后娘娘了。”

    淑太妃说着,朝皇帝跪了下来,“陛下若不相信我说的话,我还可以再给您提供一个法子,或许您可以从太后娘娘身边的几位贴身宫人入手,他们跟了太后娘娘,得有十年以上了,他们知道的绝不会比我少,从他们的口中,您一定能了解不少事,太后究竟包庇了娘家人多少次,他们怕是都数不过来了。”

    “好,朕就采纳你的法子。”皇帝沉声道,“可如果朕没有从那些人嘴里问出朕想知道的,又或者你只是道听途说就来误导朕,那么太妃可就别怪朕不拿你当长辈看待了。”

    “陛下此话,是在自欺欺人吗?”

    淑太妃仰头看着皇帝,此刻虽是在下跪,目光中却没有畏惧,“我不信您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母亲,当然了,您不会在乎我们这些后宫妇人之间的斗争,若站在您的角度,您的母亲是个厉害的人物,她扳倒了所有可能成为她对手的人,才能稳坐后位,也正是因为她的手段厉害,您才能成为君王。”

    “陛下,咱们撇开后宫纷争不谈,只谈江山社稷,太后的娘家人仗着有她的庇护,贪赃枉法,胡作非为,她身为太后,就算不大义灭亲也不能知法犯法,难道这些年来,您从未听到过关于林家的半点风声吗?”

    皇帝静默了片刻,应道:“朕从未听到过。”

    虽然这个回答显得他不够明察秋毫,但这的确是事实。

    若是他听到了风声却没有半点行动,那真就不配做一个国君了。

    他日理万机,与太后的娘家人几乎没有走动,只是从太后以及宫人们的口中偶尔听说林家人做了什么善举,例如给难民施粥以及捐赠衣物粮食等。

    他哪里晓得,他们只将好的挑出来跟他说,他还以为林家那些人算是相当懂事的外戚。

    自古以来的君王最忌惮外戚掌权,虽然太后娘家人也是他的亲戚,可身在皇家,亲兄弟犯错都能杀,更何况那些外戚,如果他们真做了违背律法的事,他会毫不留情地下令诛杀,以儆效尤。

    太后或许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林家人当中,并没有官衔极高的,哪怕是政绩好的,太后也从未提议过要给他们升官。

    他原本以为那些人的官衔不大不小,应该是不能兴风作浪。

    可淑太妃的话分明是在提醒他,有太后这个靠山在,林家人哪怕是官衔再小,都敢违背律法。

    “陛下被身边的人蒙蔽了双眼,这不是您的过错,毕竟没有哪个儿子无故去质疑自己的母亲。可是陛下您肩负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与孝顺太后,孰轻孰重?”

    淑太妃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皇帝心情有些烦躁,却还是秉持着耐心回答道:“朕不需要你来教朕怎么做事,朕自会查个明白。”

    他略一思索,又说道:“既然太妃没病,就没必要在这御医院待着了,你从前住的宫殿还空着,你和元祁且先在那住着吧,朕会派人把守好的,在朕查明真相之前,不会有人动太妃你一根寒毛,你放心就是。”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御医院,头也不回。

    淑太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呼出了一口气,而后伸手抓住萧元祁的衣袖,“元祁,陛下方才说,在他查明真相之前,不会有人动我一根汗毛,那查明真相之后呢?也许他还是会责怪我,是我让他们母子关系僵化了,若他想要处罚我,你可别替我求情,免得引火上身。”

    “若陛下不追究您的责任,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他要处罚您,儿臣不会坐视不理,大不了与您一同受罚就是了。”

    “你可别犯傻!若他能留我性命,别的惩罚都无所谓,你听为娘的,不要去触怒他。”

    “你们二人倒是不必把事情想得太悲观。”温玉礼不疾不徐地道了一句,“林家人的事一旦被查明,以陛下的性格,必定会很果断地解决他们,到那个时候,陛下与太后娘娘之间恐怕就会有一场争执了,他哪还能顾得上处罚太妃娘娘?就算他事后想起来气不过,想教训太妃娘娘,也不至于下杀手。”

    温玉礼说着,看向了萧元良,“梁王殿下,您也不必胡思乱想了,回去等着消息吧,相信陛下自会有公断。”

    “最好是这样。”萧元良平静地应了一句,转身离开。

    萧元祁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思索了片刻,朝淑太妃说道:“母妃您在这稍作休息,我去门外和六弟说几句话就回来。”

    说着,他便快速奔向了房门外。

    萧元良行走之间,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便回过了头。

    萧元祁走至他的面前,张了张口,却一时没出声,仿佛在斟酌着应该如何表达。

    萧元良见他欲言又止,说道:“五哥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六弟,刚才你也听到了母妃说的,她早就知道婉妃娘娘的死与太后娘娘有关,且她也一直是太后娘娘阵营的人。”

    萧元祁苦笑道,“这么些年,她看着你对自己的杀母仇人尊敬有加,却不提醒你只字片语,你会责怪她吗?”

    “我当然不会责怪她。”萧元良回答得干脆利落,“因为这些年来,我从未将她们二人放在眼里过,她们对我的嘘寒问暖是假,我对她们的尊敬有加自然也是假的,既然两边都是在演戏,我又何必责怪她隐瞒我?正如她所言,她就是个为了一己之私可以不顾一切的人,亲姐姐都能杀害,我这个晚辈又能算得上什么?”

    此话一出,萧元祁愣在原地。

    萧元良见他满面错愕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五哥,你真是我们这辈兄弟之中最单纯的一个了,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没有烦恼,也许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的无忧无虑。”

    萧元祁:“……”

    直至这一刻他才发现,他似乎从来就不了解萧元良。

    他一直以为,萧元良是与他交情最好的兄弟,是一个容易看透的人。

    “六弟,你是早就知道了真相对吗?”萧元祁回过神来,问萧元良道,“你是何时知道的?方才陛下在的时候,你分明表现得茫然无措……”

    “我若是不在陛下面前表现得无辜一点,他岂不是会觉得我别有居心?宴会一结束,太后就忙着去审问戏班子的人,我只是和陛下说,想来探望太妃娘娘的病情,问他要不要一同来?他心中正有满腹疑惑,便跟着我来了。”

    萧元良说到这,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他一来,可不就听见太妃娘娘的心里话了吗?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会有林家的人丧命,太后庇佑了这么久的娘家人,若死在陛下的手里,是不是很有意思?”

    萧元祁定定地望着萧元良,有些难以相信眼前这个精于算计的人会是他单纯的六弟。

    他问道:“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不想再骗你了,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了解你,你一向重兄弟情义,你已经知道我有多倒霉了,必定不忍心再看我更倒霉。”

    萧元良的语气慢条斯理,“你问我是何时知道真相的,我若说,我从很多年前就知道了,你信不信呢?其实一直以来我对你都不真诚,自从母妃离开我之后,我就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替她讨回公道,可是那会儿我太弱小了,就算知道一切也什么都做不了。”

    “宫中的孩子,若没有依靠就会受人欺负,我失去了母妃,又不受父皇器重,兄弟姐妹们当中必定会有人看不起我,而我无法强硬地去对抗,所以我找了五哥你来做我的靠山。”

    “淑太妃是依附着太后娘娘的,德妃死后她又抚养若芙,她在宫中也有一定的话语权,而你作为她的儿子,没有哪个兄弟敢招惹你,我跟在你身边,自然也就没人来欺负我了。”

    萧元良说着,轻叹一声,“这些年来五哥你对我是很不错,虽然你识人不清,又容易犯糊涂,可在我眼中你是一个好的兄长,但我却不是一个好弟弟,你和我分享你的心事,真诚对我,而我没有以真诚回应你,我很抱歉。”

    萧元祁闻言,心头涌起一阵酸楚,“所以,你年少时总夸我聪明、有能力的那些话,全都是违心话吗?”

    他其实不在乎六弟装作弱小的模样,来博取他的关心与保护。

    因为他如今知道了六弟的不幸,他心疼六弟从年少起就背负着仇恨在生活,所以他并不后悔曾经对六弟的那些帮助。

    只是六弟方才说的那番话,委实让他有些伤心。

    六弟那不学无术的外表下,是一份沉稳细腻的心思,也许从年少时他就觉得自己这个兄长愚蠢好骗。

    那么这些年来,他就没有一刻对待自己是真诚的吗?

    “我夸你的那些的确是违心话,我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五哥你聪明过。”萧元良唇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意,“我很感谢这些年来你对我的照顾,我利用了你的真诚,欺骗了你,我觉得抱歉,但我不会后悔,若是五哥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不值得相交,从今以后,可以不必再理会我了。”

    萧元良说完便转过了身。

    他没有去看身后的萧元祁是何种表情,他在原地等待了片刻,也没听到萧元祁的回话,便迈出了步伐,头也不回。

    “你方才那些话,未免有些伤人心了。”

    身侧突然拂过一阵轻风,温玉礼的声音传入了耳中,“他是真拿你当最要好的兄弟来看待的,你为何不试着请求他的谅解?也许你们还能回到从前那样。”

    萧元良步伐一顿,“你这偷听人说话的毛病得改。”

    “只怪我耳朵敏锐,稍微靠近一点就听见了。你说句心里话,你真就舍得失去这么一位好兄长吗?”

    “舍不舍得,重要吗?隔阂已经产生,又如何能够回到从前?我算计了他的母亲,他刚才竟还想替他的母亲来向我道歉,我不忍见他再糊涂下去了,我想让他明白,我这个虚伪的人不值得他心疼,我骗了他这么多年,也该适可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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