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王爷快走!
“主子,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杏仁的脸色颇为难看,“苗公子是目前唯一一个愿意真心帮助咱们的人了,若是他出了事……”
“胡说什么!把你那乌鸦嘴闭上。”温南燕低斥一声打断她的话,“我这表弟聪明得很,可不是个会轻易吃亏的人。”
“是,奴婢不乱说话了,奴婢只是担心,那温玉礼如今能够左右王爷的思想了,万一她再怂恿王爷对您不利……”
“慌什么。”温南燕冷声说道,“即便王爷再听她的话,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骨肉吧?”
说话的同时,她抚上了自己的腹部,“至少在孩子落地之前,谁也别想来伤害我。”
至于后边的事儿,便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要苗凌枫能安全,必定不会放弃救她。
她如今消息闭塞,什么都做不了,与其耗费心神去想那些令她心烦的事情,倒不如安心休养,祈祷苗凌枫能够一切顺利。
与此同时,祁王府书房内——
“王爷,这几日和杏仁有来往的下人都在这了。”
萧元祁扫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五个人,面上浮现一丝疑惑,“这么多的下人里边,就这几个人和她说过话么?”
“厨娘说,自从温侧妃被囚禁之后,下人们便不爱和杏仁来往了,从前侧妃得宠,杏仁在府里便有些盛气凌人,碍于温侧妃的面子,下人们大多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杏仁没有底气作威作福了,其他人便也开始给她甩脸子了,有时她去厨房领饭,去的晚些了,连菜都吃不上,只能干嚼冷饭。”
萧元祁一时静默。
虽说他是这王府里的主子,可他平日里哪会去注意到下人们之间的恩怨,要不是此刻听到亲信的描述,他还真不知道温南燕的贴身丫鬟在府里的人缘竟然这样差。
不过也正是因为杏仁的人缘差,反倒是帮他缩小了调查范围了。
他冷声询问面前的五人,“本王知道,你们当中有人帮杏仁传递消息,若是这个人现在愿意站出来承认,本王可以给他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他愿意将杏仁交代的事情全盘托出,本王不会对他严惩。”
萧元祁此话一出,眼前的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大多都有些迷茫。
“不愿意承认是吧?”萧元祁冷笑一声,“你们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宁可错杀不能放过?没人承认的话,本王只好把你们五个人通通关到柴房,给你们断粮断水,直到犯错的人愿意坦诚为止,你们若是最后被渴死饿死了,到地底下可别放过他。”
萧元祁说着,朝旁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护卫会意,当即就要把五人押去柴房。
“王爷,这事和奴婢可没有关系啊!”其中一名丫鬟当场便吓哭了,“犯事的人要是不愿意站出来,那其他四人不就被连累着白死了吗?王爷大人有大量,应当不会愿意伤及无辜吧?”
萧元祁淡淡道:“本王自然是不想伤及无辜的,可本王如今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除非你们几个能把这人逮住。”
下人们闻言,便当场互相争论了起来。
“小马,是不是你!我昨天看见你和杏仁在灶台边说话了,是不是你帮那个臭丫头和外界的人传递消息?你是想害死我们呐!”
那哭鼻子的丫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推搡旁边的仆人。
仆人当即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看那丫头可怜,好几天都没能吃上肉,我就和她说,明天上午我帮她藏一个肉包子,就这么两句话都让人给逮着了,我冤不冤啊我?要论可疑,我还觉得双喜比我可疑呢!”
他说着,转过头朝身边的人叫喊,“我和杏仁好歹是白天说话的,你跟她却是大晚上在树下窃窃私语,你可别不承认啊,你能被带到这儿来,说明别人也看见了。”
萧元祁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观察着眼前几个下人们的神色。
最先开口的人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吼得脸红脖子粗的,说话流畅,反应也快,看起来倒真不像是演出来的。
他也并不觉得他这王府里有那么多擅长伪装的人,这几人也都算是熟面孔了,都是些普通下人,有人流露出受了连累之后的愤怒委屈情绪,便算是暂且洗脱嫌疑。
“我和杏仁……其实我一直还挺喜欢她的。”双喜支支吾吾了片刻,而后道,“我最近几次跟她说话,只是想问她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没说其他的了。”
此话一出,边上两名丫鬟露出鄙夷的神色。
倒是萧元祁眯起了眼,朝他询问道:“你说你喜欢杏仁?那么本王就可以合理怀疑是你在帮她传递消息了。”
双喜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没有没有,小的不敢!小的虽然挺喜欢她,但也不敢帮着她乱来。”
“这样吧,为了确认你所说的话是否属实,本王现在就派人去问一问杏仁,你可曾对她表明过心意。”
双喜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淡然地应道:“王爷您尽管派人去问就是了。”
他的确对杏仁表白过,此刻说的都是实话,他可不敢临时胡编,否则王爷派人过去一问,他瞎编的和杏仁的回答对不上那不就露馅了么。
“那好,若你所言属实,本王就让你们二人在一起。”
双喜闻言,不由得怔住:“在一起?”
这让他一时有些摸不准萧元祁的心思了。
杏仁不是犯错了吗?王爷不重罚她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还能有闲心思给她找婆家?
双喜正疑惑着,就听萧元祁又说道:“她虽然犯了错,可毕竟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独自赴死未免也太孤单了,本王会赐你们二人毒酒,你就去地下陪她吧。”
双喜瞪大了眼,“王爷?”
萧元祁似乎不打算再听他求情,朝旁边的护卫摆了摆手,护卫立即走到了双喜身后,扣住了他的胳膊,似乎要将他拖出去。
双喜大惊失色,“王爷饶命!小人知错了,不该欺瞒王爷!王爷刚才不是当着大伙的面说,只要愿意把杏仁交代的事情全说出来,就可以不被严厉惩罚吗?小的愿意说!小的保证再也不敢有半句谎话了,只要王爷留我一条小命!”
说话的同时,他挣脱开了护卫的手,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萧元祁的面前。
萧元祁阴沉着脸,朝他肩膀狠狠地踹了一脚,“刚才让你交代你不交代!现在知道怕了?最后一次机会,若再敢有半句欺瞒,本王要你人头落地!”
双喜立即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小的真不敢了,主要是您一开始说主动承认就不惩罚,小的不敢信,怕说了之后就被抹脖子了……是这样的!大约在十天前的一个夜里,杏仁找到了我,她说,她被您限制了自由不能轻易出府,她需要一个帮手,帮侧妃给一个姓苗的公子送信。”
“信的内容是什么小的没法看,因为那信封是用蜡封着的,一旦被拆开就会留下很明显的痕迹,只要跑一次腿,酬劳就有二十两银子,小的只是为了钱,并没有太大的好奇心,所以不曾想过要去探究信的内容,小的总共帮她跑过三次腿。”
萧元祁追问道:“信是被送去什么地方?”
“第一次送信是送去苗家,也就是前国公夫人娘家,小的见到了杏仁口中的苗公子,那人是温侧妃的表弟,与侧妃的交情应当不错,他收到信之后,跟小的说,接下来的日子他不会在苗家继续住了,让小的再也不要去苗家,下一次送信,要送去陈氏茶馆。”
“那茶馆在什么位置?”
第一回送信的时候,玉礼那边压根就不知道那苗凌枫的存在,而苗凌枫大概是料到了接下来少不了要暗中较劲,便迅速搬离了苗家,另外找落脚点,等玉礼他们知道了他的存在时,已经不可能从苗家找到他了。
毕竟苗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中也有在朝为官的,玉礼就算是贵为王妃,也不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带人闯进苗家发难,弄不好就要被苗家人告一状,那样一来,既找不到苗凌枫,又摊上个麻烦事儿。
“出了王府往右走,穿过两条街道,靠近街尾有一家十分明显的茶馆,那就是陈氏茶馆了,苗公子要我以后送信都去那儿,把信交给那里的掌柜。王爷,小的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萧元祁不再多言,当即起身出了房门,护卫们见此连忙纷纷跟上。
“不用这么多人和本王一起去。”萧元祁脚下的步伐一顿,“人太多,未免太明显,可能会打草惊蛇,这样吧,你们二人和本王去就行。”
萧元祁挑了两个身手最好的亲信便出门了。
按照双喜说的路线,穿过了两条街道,很快便看见了那家陈氏茶馆。
茶馆里边,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柜台后看账本,模样还挺像掌柜。
萧元祁身后的一名护卫走进了茶馆里,那中年男子听见脚步声,抬起了头,“客官想要点什么?本店上午刚到了一批碧螺春和龙井……”
护卫打断他的话,“你是这儿的掌柜吗?我要跟掌柜的谈生意。”
中年男子应道:“鄙人就是掌柜,客官有什么需要直说便是。”
护卫二话不说,当即上前扣住了他的胳膊。
掌柜的大惊,下意识想要挣扎,萧元祁身后的另一名护卫也一个闪身冲了过去,扣押住了掌柜的另一条胳膊。
“别动!”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要来打劫不成!”掌柜疼得龇牙咧嘴,偏过头朝着两人大骂道,“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你若有任何不满,尽管去官府告本王就是了。”
萧元祁从店铺外踏入,冰凉的目光落在掌柜的脸上,“苗凌枫在哪儿?”
“什么苗凌枫?”掌柜的拧起眉头,“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这个人是谁。”
“嘴还挺硬。”萧元祁嗤笑一声,他的护卫们当即加大了手劲。
掌柜的只觉得两条胳膊都快被拧折了,疼的他脸色都有些扭曲,最后没忍住吃痛地喊出声。
萧元祁再次重复道:“苗凌枫在哪?”
掌柜的似乎疼痛难忍,最终憋出了一句:“公子在……后院。”
萧元祁道:“带路。”
掌柜的胳膊依旧没有被松开,护卫们只是稍微放轻了力道,他轻喘了两口气,而后朝着后院迈开了步伐。
萧元祁跟了上去。
虽然掌柜的在疼痛之下说出了苗凌枫的位置,萧元祁依旧是半信半疑,并未放松戒备。
掌柜的将三人领到了后院处,看向了前方一间紧闭着房门的屋子,说道:“公子就在里边。”
萧元祁淡漠道:“你去开门。”
两名护卫松开了对掌柜的钳制。
他有几斤几两他们再清楚不过了,松开他,他也跑不掉。
掌柜的自然是不敢跑,在三人的注视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房屋外头,伸手推开了门。
萧元祁的两名护卫已经将手握向了腰间的佩剑。
而掌柜的已经把房门完全推开,朝里头说道:“公子,有客人想见您。”
萧元祁一眼就看见了靠坐在窗台边的蓝衣人,那人背对着他,正动作优雅地倒茶。
那人并未回头,只悠然地问道:“是谁要见我?”
掌柜的没出声,似乎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是本王。”萧元祁冷声道,“祁王,听过吗?”
屋子里的人静默了片刻,接过话,“祁王殿下的大名我自然是听过的,咱们也算是沾点儿亲戚关系,我该称您一声表姐夫。”
“少和本王套近乎,滚出来!”
“殿下火气怎么这样大?既然来了,便进来喝一杯茶吧,我沏了上好的龙井。”
见他丝毫没有要挪动的意思,再听他那轻描淡写的话语,萧元祁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朝身旁的两名护卫冷冷吩咐道:“拿下他!”
护卫当即冲入屋内,而他们没有料到的是,他们的双脚才踏过门槛,就听见空气中响起“嘎啦——”类似机关启动的声音。
他们下意识循声望去,便见前方的墙面忽然弹出几十个暗格,有锋利的冷箭从暗格里齐齐射出——
两人几乎是同时往外退。
“王爷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