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跟她玩阴的?
“这个问题,便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温玉礼不紧不慢道,“宁王曾亲口许诺只娶我一妻,我也不怕旁人说我是个妒妇,无论我和宁王将来是举案齐眉还是相看两厌,那都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你们选择他有你们的理由,但拒绝你们是我和他的权利,我若是成全你们,就影响了我的利益不是吗?”
说到这儿,她似乎有些好笑,“太子殿下也看到我之前的表现了,我着实不像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您怎么会想到要来当我的说客呢?您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要说,我就要去看望太后娘娘了,失陪。”
话音落下的同时,温玉礼便不再做停留,转身离开。
司连宸望着她离开的身影,眯起了眼。
这女子还当真不是个好说服的,如同情报里描述的一样轻狂。
他盯着她片刻,身影忽然朝她掠了出去——
温玉礼行走之间,察觉到身后衣袂翻飞的声音,几乎是本能地朝着旁边迅速一避!
司连宸抓她抓了个空,也不气恼,淡然一笑道:“今日在宴席上郡主露了一手,本宫看得出郡主身法十分灵活,想要与郡主你讨教一二。”
“太子殿下这一招可不太光明磊落啊。我看您不是诚心想要来讨教,而是想要来找茬还差不多。”
温玉礼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切磋武艺与谈婚论嫁一样,都得讲究个你情我愿,我若是同意了,那才叫做切磋,我若是不同意,您还执意要动手的话,我便可以对外说您是故意袭击我了。”
“郡主言重了,本宫出手自然是能掌握轻重的,你我点到即止,本宫不伤你,你又怎么能对外说本宫袭击你呢?”
话音落下的同时,司连宸已再度逼近了温玉礼。
他之所以出手,自然不是为了伤温玉礼,他还不屑于用粗鲁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女子,他真正的目的是逼温玉礼还手。
其实从南夏国出发来东岳国的路上,他们的仪仗队遭遇过一次行刺,他和兰婳原本应该被保护得安然无恙,然而他没料到使臣团内竟有奸细趁乱对兰婳下手,他护住了兰婳,左肩挨了那奸细一掌。
伤势并不严重,他平日里也是右臂更加有劲,这伤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事,此刻他对温玉礼发难,一旦温玉礼还手,他便会将自己受伤的肩膀送到她面前去,只要被她打中伤处,他便可以说,是她伤了他。
这温玉礼并非正统的皇家人,旁人对她褒贬不一,且她的性情也着实不算温和,若她打伤他的事情被传出去,旁人定会说她胆大包天、行事荒唐,竟胆敢伤害友国太子,使臣团把此事在皇帝和太后面前闹上一闹,她宁王妃的位置便不保,毕竟他友国太子的身份摆在这,皇帝不得不重视他。
“我原本以为太子殿下您以礼待人,您的品德想必也很不赖,如今看来,是我高估您了。”
温玉礼说话时,已跃到了凉亭的顶上。
与司连宸交手,可比和杨景赫交手吃力得多,司连宸的速度让她实在不能掉以轻心,且——她觉得他还并未用上全力。
他的状态很松弛,似乎游刃有余,很显然,对付杨景赫的那招遛人方式用来对付他不太能行。
“南阳郡主这轻功可真俊。你的轻功想必是比你的内功厉害许多,郡主你只忙于躲避,是不是在心下已经衡量过了,你并非本宫的对手。”
司连宸的确并未尽全力,只因他也很好奇,温玉礼的武功修为是什么样的程度。
几个来回之间,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女子闪避的功夫很不赖,身法灵活得像是一条泥鳅,她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速度,当真是很罕见了。
不过——比起他的速度还是差了些。
她似乎是料到了他酝酿着什么计谋,只一味地躲避而不还手,且从她跑着的方向能看出,她是一心想着要离开此处的。
毕竟此地如今是南夏国使臣的地方,在这儿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很难说得清楚,只有离开此地才算是跳出了圈套。
可司连宸又怎么会让她离开,他忽然将脚下的速度提到了极致,片刻的时间便追赶上了温玉礼,甚至挡在了她的身前,堵住她的去路。
“南阳郡主何必急着离开,咱们的事还没商量完呢。”
温玉礼蹙起眉头——果然,这厮之前是有所保留的,他并未从一开始就透露出自己的实力。
皇家子弟无论文武都是自小培养的,虽然也会有平庸之辈,但能够当上储君的几乎不会平庸,司连宸的功夫高于她再正常不过了。
她看得出他并不想伤她,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进了这地方,她若是出了个什么意外,使臣团这边很难给出解释,所以——他是要跟她玩阴的。
她可不能出手伤了司连宸。
于是乎,她也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致,却不是在朝着外边跑,而是转过身又往凉亭的方向跑回去。
司连宸见此,轻挑了一下眉头。
这南阳郡主真是一点都不傻,她躲闪来又躲闪去的,就是不对他出手,可见她虽然看起来脾气挺冲,却是个极有耐心的人。
“太子殿下想跟我玩阴的,你以为我就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了么?别想在我这儿碰瓷!我也不怕告诉你,你若是敢碰我一下,我便要大喊你非礼我。”
司连宸:“……”
他堂堂南夏国太子,非礼她?她说出去能有人信她么?
再有,这是在他的地盘,即便她出去颠倒黑白胡说八道,也并不会有人给她作证。
她是没招了才会想出这种荒谬的法子来吧?
他正觉得有些好笑,却没料到,温玉礼在他分神的这一刻,脚底打滑一般溜向了凉亭后不远处的鲤鱼池。
司连宸见此,像是猛然察觉了什么,几个箭步冲到了她的身后,他以极快的速度伸出了手,差一点儿就能挨着她的衣裳了,却也没能阻止她跃下池塘!
“哗”的一声,一阵水花弹起,溅在了他的衣服上,他的手还顿在半空中。
“救命啊!”
温玉礼在池塘里扑腾着,“救我!呜……”
她会水性,但她此刻就是要装着不会,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这些人绝不敢让她待在池塘里不管她。
自打穿越过来,她还没在人前展示过她会水性,而这副躯体的原主并不懂水性。
司连宸想来碰瓷她?她总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救命啊!呜……”
“你不会水性还往池塘里跳?”司连宸站在岸上,额头上的青筋都有些抽搐,“你至于如此冒险吗?本宫又不会把你怎么着。”
他只不过是想寻个理由让她犯错,告她一状,当不成宁王正妃而已。
虽然是阴了她,却并不是要害她,皇帝与太后若是真的处罚她,他会适当出来为她说情,让她免遭惩罚。
可他没有料到她的思路如此敏捷,竟然趁他一个不注意就往水里跳……
他派出探子打听关于她的事迹,但情报上并未详细到呈现出她的一切底细,比如她究竟懂不懂水性。
眼下可没时间思考太多,他身上还有之前刺客留下的伤势,不适合下水救人。他只能命令不远处的两个使臣将温玉礼给捞上来。
温玉礼被人捞上了岸,大口地喘息着,这个时节刚从水里出来实在是有些冷,她不禁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太子殿下方才说要与我切磋武艺,还说自己下手知道轻重,您这就叫知道轻重吗?都把我打到水里了。”
“你休得胡言乱语!”
不等司连宸说话,一旁的使臣叫嚷道:“方才不是你自己往池塘里跳的吗?”
“我不懂水性,为何要往池塘里跳?难道我这么不爱惜性命吗?方才我只是刚好跑到了此处,太子殿下逼近我身后,失手将我打下去了,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我的确落水了,这事儿你们总要给我个说法。”
温玉礼说到这儿,冷然一笑,“你们太子殿下虽然身份高贵,可你们要明白,这是我们东岳国的地盘,你们是客人而非主人,在我们的领土上可不能过于狂妄,方才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进了你们这儿,我若是在这儿停留太久恐怕不合适。”
“还有,宁王殿下和我说好了,要与我一同离宫,宴席结束时他去与陛下谈话,而我原本要去探望太后娘娘,却中途拐到了你们这,回头宁王殿下找不到我,随便一问就知我在此处,他很快会找过来,我若是让他帮我作证,去皇帝陛下那儿诉苦,你们觉得管不管用呢?”
司连宸一时有些无言,他承认他是有些狡猾,却没料到温玉礼同他一样狡猾。
“郡主以为本宫会让你如此狼狈地离开吗?兰婳那儿有干净的女子衣裳,本宫叫人带你去换。”
温玉礼气定神闲道:“湿衣服能换,那我这湿头发呢?”
“本宫用内力帮你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