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十八.从此了凡事
“少主！少主！不好了！”侍卫跑过来喊。
棠河此时在帐营里商量如何对抗匈奴的军队，听到侍卫在外面喊，急冲冲跑过来问发生了何事。
“城主心魔复发，现在正提着剑四处乱砍，见人就杀！”侍卫喊道。
棠河听后，人差点站不住，这几天战况不断他一直没有合眼，早已经疲惫不堪。
李知白的心魔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发作了，棠河以为李知白早已经释怀了。
棠河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强作镇定道：“你们先在这里守着，守不住就想办法逃，我回去救城主。”
“棠河！”宣炀喊。
“干什么？”棠河回过头看他。
“求将军顾全大局！”宣炀在棠河面前跪了下来，“军中十万大军，你一走群龙无首，必败无疑。”
“城中几十万百姓难道我就不救了吗？”棠河看着宣炀说。
棠河将自己一身铠甲脱下，坚定的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已经被逼到绝路了。”
棠河画下一道杀阵：“这杀阵能抵御一段时间，若是在这段时间内我没有回来……”
棠河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就做好赴死的准备吧。”
棠河说完就往外跑。
“棠河！”宣炀又喊住了他。
“宣炀？”棠河看着他，“还干什么？你怕了？”
宣炀看着他没有答话。
他用拳头锤了宣炀胸口一下，浅笑道：“我知道你还有瞬移符，要是真到那时候，你就自己跑吧。”
“棠河。”宣炀欲言又止，他想和棠河说一句对不起，当年要不是他向李岸告状，棠河也不会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没事，你小心点。”宣炀说道。
“知道了！”棠河说完骑着马一路快马加鞭。
当棠河回来时，渡城早已经烽火遍地，残垣断壁，尸骨满地，百姓四处逃窜，哪还有以往的繁华，棠河看着心慌，他定了定神，他抓住一个人问：“城主呢！”
“城主！城主！他疯了！见到人就杀！”那人喊完就就要往城门跑，外面都是匈奴和李岸的兵，现在可不能随便逃出城。
棠河皱了皱眉头，才发觉那些百姓都往他刚刚推开的城门奔去。
棠河在东西两道城门下了结界，然后又吐口鲜血，几夜操劳，刚刚又布下一道杀阵，灵力耗费过度，他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了。
“大家都躲到我身后去。”棠河喊，“现在李岸已经将这里围住了，不要出城！我去找城主！大家不要惊慌！”
这时，李知白提着剑缓缓的走到棠河的面前，眼睛赤红，他现在不认人，举起刀就要砍下去。
棠河见状，转身躲过。
“城主！城主！”棠河喊，“我是棠河啊！”
李知白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猛地将剑刺向周围，剑气所到之处死伤无数，就连棠河也被波及到了。
棠河被他的剑气所伤，又吐出口血来，现在这样子他根本无法进李知白身。
就在李知白再次向他走来时，棠河缓缓的向后移，手用血偷偷在地上画符咒，李知白怒吼一声向棠河刺去，棠河迅速将符咒贴在李知白身上，李知白瞬间动弹不得。
这是宣默教他的，这符咒要是硬解会伤及五脏六腑，李知白现在神志不清只会胡来，棠河怕他伤住他自己
只好用手刀打晕李知白。
棠河抱起李知白，四周的百姓都心有余悸的看着棠河怀里的李知白。
“棠河！”宣炀突然出现在这里，他边跑边喊，“匈奴破了你的杀阵，他们快攻到这边来了！快逃啊！”
而就在此时，天空乌云密布，天劫要出现了。
棠河在书上看见过，只要经过三道天雷，李知白便可以成仙了，可是李知白这般模样，他会死的。
棠河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怎么办？怎么办？城主怎么办？几十万百姓怎么办？
棠河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拔出刀咬着嘴在手腕上一划。
“棠河！你他娘在干什么！”宣炀喊，他竟然……竟然割腕，“你就不怕死吗？”
棠河像是没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叫唤，他沾着血将记忆中所有的防御阵法都画下来，今天就是失血致死他也要保住城中百姓，也要让城主平安飞升。
第一道天雷下来，棠河用《阵法图》中最强大的防御屏障抵抗，天雷过后防御阵就出现细碎的裂痕，紧接着第二道下去，防御阵它破了。
眼见第三道天雷快要来了，棠河来不及多想，他直接压在李知白身上，不把他露出半分，他想用他自己挡天雷。第三道天雷下去，棠河闷哼一声，他本就是肉体凡胎，一道天雷就可以要他整条命。
棠河身上早已经血流不止，后背被烧焦了，四周百姓的叫喊议论，一阵哭腔悲鸣。
李知白浑身渐渐透明。
“城主！城主！”棠河虚弱的喊，试图抓住他。
当棠河发觉怀里只剩下余温时，无声的笑了笑，祝城主飞升成功，从此不问凡间事。
棠河的伤势，想活着都挺难，何况是现在的处境。
宣炀急忙将他扶起，他一摸都是黏糊糊的血，宣炀忍着泪将他扶到一个断壁处。
“你是不是傻啊！为了一个李知白你值得吗？”宣炀想从腰包里拿出一些止血药来。
“不用了……”棠河伸出手制止他，“我……我活不成了，不用浪费了。”
宣炀还想说什么，外头突然射过来一阵箭雨，李岸已经攻过来了。
城中百姓一片哀嚎，死伤无数。
宣炀拔起刀护在棠河前面抵御，可是箭矢太多，他根本抵挡不住，膝盖也被射了一箭。
他看了一眼棠河，心中似乎下定决心，把刀一扔直接挡在棠河前面，棠河此时正颤抖着画防御阵，当箭雨被防御阵挡住的时候，宣炀背上被射中不下十箭。
棠河看着宣炀：“你还说我傻？你何尝不是？我让你用瞬移符跑，不是让你回渡城……”
“我在赎罪……”宣炀脸色苍白的说道，“自从你救了无虞以后，我就开始心生愧疚，当年是我嫉妒玄致，告诉了李岸你和你娘的位置……宣默……就不会被困十几年，褚南玉也就不会死，你也不必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
棠河听后，表情稍微停顿一样，随后似乎是释怀的笑了，他无力的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等到了……黄泉地府中，你再去……赔罪吧……”
曾经心比天高，不可一世的少年终归离去，算算年岁，他也不过十九岁。
就在棠河快要死时，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江南那个王八半仙算的卦，他算出什么了呢？
“天赋异禀，英年早逝，横死街头……”
最终，他所保住的只有李知白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