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取得信任
叶秋寒听到府丞的疑问，心中的紧张却是突然放下了，“不怕你有疑问，就怕你啥都不问就给我轰走了。”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是道：“不瞒府丞大人，贫道历世修行，走南闯北，见识自然不少，适才府丞大人应该也听李班头汇报了法事所见了吧？贫道也可以做到那些，只是小手段罢了，修行中人不屑为之。”
“哦？那么可否让本官见识一下修行中人的本事呢？”府丞眉毛一挑，问道。
叶秋寒从怀中拿出三枚铜钱，在手中摇了摇，然后洒在桌案上，如此进行了六次，得到了“地风升卦”，闭目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府丞大人才来这里履职不久吧？而且知府大人也要累功升迁调任，想必府丞大人马上要扶正了吧？贫道在此先道一句恭喜了！”说罢双手抱拳，对着府丞拱了拱手。
府丞听到叶秋寒说完，面上先是一怔，然后立马恢复，深深看了叶秋寒一眼，然后对旁边站立的已经出汗的李班头说道：“你先下去吧。”
等李班头告退之后，府丞才重新开口：“先生请入座。”然后亲自起身给叶秋寒倒了一杯茶。
叶秋寒其实说刚才那几句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府丞的动作和表情，到了这时，心中已经大定。“嘿嘿，拿捏！”
从李班头进去禀报，到府丞出来，中间间隔的时间足够汇报“法事”所见了，这也说明他们足够重视这件事，毕竟赵员外虽然是个员外郎，也是官场中人，他家的行动自然也是有人关注的，如果那一对师徒真的是有本事在“降妖”，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如果确实如叶秋寒所说他们是骗子，那么就必须处理，还要顾及赵员外的面子。
这件事不是个小事，李班头却是向府丞这个佐贰官进行汇报，说明府丞有足够大的权利做主，而这是和一般情况下的“佐贰官”也就是副职主官不同的。看这府丞的年纪、面相和气质，是个“任事务实”的，如果一把手没出什么问题，一般是会刻意压制一番的。
而他既然这份气质那么自然，说明没有收到过这种压制，自然是在府丞这个职位上呆的不久。
当然了，也说明李班头是府丞大人的人，而且表现的那么明显，也能说明府丞快要上位了，而且无论是守城、巡逻的兵丁，还是差役捕快，工作的时候都表现得比较闲适随意，虽然是因为治安好的缘故，也同样说明了主政阶层风平浪静。
一地的知府，官职已经不小了，如果不是获罪免职，那么离任只可能是升迁或者退休，这两种情况自然都是需要回京叙职和接受嘉奖的。
所以基本可以判断知府是要升迁了，然后自然是府丞这个副手要被扶正，至于卦象，也是赶巧了，当然就算是得到其他的卦，凭叶秋寒嘴上的本事，也能“圆”过去……
因为叶秋寒这几句话“点到为止”，只要府丞不是个草包，自然能够听出其中的隐藏含义。
那就是：现在你正是要被“扶正”的关口上，你的治下却出了这一档子事儿，如果处理不好，无论是赵员外还是即将离任的知府那里，都会有各种的麻烦，也会影响你的名声……作为一个年轻且有能力，还想往上爬的“官儿”，当然不可能是傻子。
府丞想通了这些，对叶秋寒的态度也正视和恭敬了一些。两人吃了一盏茶，这期间自然得知了府丞的姓名。
张府丞说道：“先生觉得，这一对骗子师徒，应该如何处理是好啊？还请先生教我。”
“唉，当官的真麻烦，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叶秋寒心里明白，这是要把拆穿把戏的任务交给自己啊，面上却不动声色，回复道：“还是劳烦张大人准备一些东西，贫道可以为您演示一番，这骗子是用的什么手段，大人一看便知，之后捉拿审问，也好震慑他们，如此才是明镜高悬。”
“我叶某人给你演示一番，你去捉拿骗子归案，同时这个装逼的机会也给你，让你进一步立起威严，正你的名声！”叶秋寒腹诽道：“跟当官的共事，就是麻烦！”
然后要了各种演示“法事”用的材料，让下面的人去准备。
不多时间，东西都准备好了，叶秋寒就和张府丞一起来到后院，为其演示了一遍，并且说明其中原理。也让张府丞恍然大悟，同时感叹这些把戏的神奇。
其实这里面的原理并不复杂，现代的很多中学生就都学过相关的知识。
那道人做法的时候，挥剑的火光，就是一些硝酸盐和研磨极细的磷粉燃烧的火光，与“妖物”战斗，自然要有一些神异，先是念咒语将妖邪“招摄”过来，然后将其“斩伤”。
至于为什么不是直接“斩杀”？当然是因为如果这么“轻描淡写”，怎么能够说明妖物的强大？又怎么凸显骗子“玄奇”的手段？怎么营造“高人”的形象？
而所谓的“神火”，只需要在柴草中放一包助燃剂，比如松香、油脂之类的，然后在其中混合一些铜粉末，自然会因为助燃剂的作用使得火势增强，又因为铜的“颜色反应”发出绿色火焰。
至于为什么要特别设计“神火”这个环节，当然是为了弥补“油锅沸腾过快”这个漏洞，同时还能用“神火”来增强“神异玄奇”的效果。
因为油锅里面并不只有油，上面是油，下面是醋，因为醋比油密度大，自然在锅的底部，沸点比油低，自然很快翻腾上升，从而出现“油锅沸腾”的假象，其实油并不热，所以骗子的手抓着骨头进油锅不会被烫伤。
骨头上面画的符文，一方面是表示这骨头是经过祭炼的“收妖法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掩盖上面动的手脚。骨头早已经被用硼砂浸透处理过，硼砂不耐高温，油炸之下沸腾炸裂，又因为骨头质地多孔，所以才会发出“吱~吱”的“叫声”，所以才会在油炸之后特别的酥脆，一摔就碎。
因为此时油锅是真的烧开了的，所以骗子才让徒弟用笊篱去捞骨头，而不是再次用手去弄。徒弟修行浅薄，“法力低微”，用笊篱去捞也不会让人怀疑。
……
演示完毕以后，张府丞又拉着叶秋寒请教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也是一直赞叹叶秋寒的“见识广博”。至于后面如何捉拿骗子，如何顾及赵员外的面子，甚至因为处理此时再让赵员外欠下一个人情？这些事情自然是不用叶秋寒去教了，张府丞自然会处理妥善。
客气了一番，就把叶秋寒暂时安排在后院客房休息，并招呼下人好生招待，等到处理完骗子之后，再做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