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 105 章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 晨起时红袖依着时辰在外面轻轻敲敲门。
这时殿里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她还没醒,再叫她多睡会儿。”
红袖瞧瞧灰蒙蒙的天, 只觉得臊得慌。
齐世子真是太能折腾了!幸好今日不用早朝,否则陛下要盯着两只黑眼圈去上朝了。
她想了想,低声嘱咐身后的静香,“待会儿去御膳房叫他们做些补气补血的汤。”
静香正要走,她忙叫住了她,低声嘱咐,“药别忘了煎。”
殿内。
齐云楚低头看着睡着的时候跟只猫一样依偎在他怀里, 乖巧又安静的女子,眼底不自觉的泛出一抹温柔。
他抹去她眼角挂着的一滴泪痕,想起她昨夜张牙舞爪,却又涕泪涟涟的模样心悸不已。
她说是不喜欢他, 实则就是嘴硬而已。
他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 心想, 他们这样亲密的关系, 总得要有点什么证明才是。他摸了摸她的光滑平坦的小腹, 忍不住想, 若是能有一个孩子就好了。
有个孩子她会不会便不那么三心二意?
只是也不知她愿不愿意?
他想起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次次都弄在里面,可从未见过她有孕。
是她身子不好?还是他……
等她心情好点, 不那么怨他了, 他再问一问。
齐云楚又陪她躺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去后面的温泉沐浴。
等到他沐浴完回到内殿的时候,她仍旧在睡觉。
他拿过旁边祛瘀的药膏,将那些透明的绿色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她身上的瘀痕处。她肌肤似雪, 且很容易出现瘀痕。他明明记得没使多大力,可她似雪的肌肤上青痕斑斑,叫他瞧着既心疼,又有些燥热。
秦姒其实早就醒了。
只是本来她以为他醒了就会马上走,谁知等了又等,还不见他走。她不想睁开眼睛面对这样的场面,她不想面对自己这种失去掌控的人生。她会下意识的害怕,会觉得恐慌。
可他不老实的很,涂药涂得越来越不是地方,灼热的呼吸拂过皮肤,引起一起
颤粟。
她忍无可忍,拉过被子盖好身体,瞪着他,“你怎么还没走?”
她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嘶哑的厉害。
这个昨晚狂妄了一整夜的男人眼含笑意,一把将她圈在怀里,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声音带着晨起时的慵懒,“微臣昨晚服侍的如何?陛下可还满意?”
秦姒不适的抽出手臂,有气无力白他一眼,“不怎么样。还不赶紧走!”
他现在的脸皮已经百炼成钢,搭在她腰间的手在她腰窝打转,耳尖明明红得滴出血来,说出来的话却无比下流,“也不知昨晚是谁跟只小猫一样求我……”
“齐云楚!你如今,如今——”
“是不是更喜欢好了?谢毓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看你现在多爱我……”
“朕没有!朕喜欢的是从前那个单纯可爱的齐云楚,而不是一个疯子!”
齐云楚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松开她,起身下床。
秦姒余光瞥了他一眼,不看不要紧,吓了一跳,只见他遒劲有力的背后全部都是纵横交错的抓痕。
她悄悄伸出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好像最近太忙了,都没来得及修剪。
这时候,他已经穿好了衣裳,突然大步走到床边坐下。
秦姒不看他。
他突然一只手捉住她的两只手,不顾她的挣扎另外一只手伸进被窝,墨如点漆的眼直视着她。
她挣脱不得,心中羞恼,抬腿踢他,却被他压制住。
“齐云楚,你放肆!”
齐云楚看着躺在如墨似的柔顺发丝披散在身下绣了五爪金龙的锦被上,如一条芍药一样绽放妖娆的女子,目光逐渐炽热的与她对视。
她要转过脸去,他却不许。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云楚见她水润的杏眼里逐渐渗出水光,顺着眼角淌下一滴泪来,身上如雪似的滑腻肌肤上染了一层绯色。
她突然侧过脸张口咬在他的胳膊上,随即弓着腰背止不住的喘息。
齐云楚忍着疼,手指放在她唇边,在她耳边低声道:“姒姒,你的身体,可比你的人诚实的多。”
“你——”
秦姒平息了一会儿,“不过是因为蛊毒的缘故,换成旁人也一样。”
齐云楚的一张脸瞬间阴沉下来。
他松开她的手,捏着她的下颌,哑声道:“姒姒如今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叫我心里痛快了?”
“解了朕——”
“你若再说一次,我就去杀了你的新欢!”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他已经明确告诉她,解了她身上的蛊毒,他就会死。她仍然口口声声叫他解毒,是真的不在意他的死活了。
秦姒不喜欢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气红了, “你是不是觉得朕现在拿你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齐云楚不说话。
“朕现在就下旨册立皇夫,哪怕朕什么都做不了,朕叫他脱光了衣裳看着也行!”秦姒气急,说出去的话语无伦次,“朕一夜换一个!朕不相信这天底下没有解不了的毒。到时候,朕一定杀了你!”
齐云楚眼角洇红,看了她一会儿,咬牙,“你尽管立皇夫,你立一个,我便杀一个,我一定说话算话。
“齐云楚,我们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别逼朕对你最后一点儿感情都消失。”
“我觉得很有意思,至少,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可我不喜欢你了!你不肯解也没关系,”她声音变得冷静无比,眼里透着刺骨的寒意,“朕会证明给你看,朕真的不爱你了!”
齐云楚手指捏得咯吱作响,眼尾泛红,哑着嗓音道:“关于还爱不爱我这件事,你说的不算!”
他说完,起身着好外袍靴子,大步走出内殿。
待他走后,秦姒颓废的躺了回去,心中鄙夷自己这般不坚定,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得逞。
她正想的入神,红袖进来了。
红袖瞧方才在殿外瞧见齐云楚黑着一张脸出去了,知道她二人必定是起了龃龉,道:“陛下,齐世子其实一直在哄着您高兴。”
也许十一说的对,齐世子才是最合适陛下的那个人。
人这一生,总是要跟能够哄着自己高兴,忘却所有烦恼痛苦的人在一起才好。
秦姒想起昨晚他的所作所为,虽然霸道无理,却叫她暂时从那种痛到无法呼吸,整个人恨不得死去的痛苦里脱离出来。
她知道他好。可是,她实在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在手心里的感觉。
她想起昨夜他说的那些话。他好像说解了蛊毒他会死……
不,他一定是在骗人!他如今已经不似从前,定是想叫她心软。
若是他真的会死呢?
可若是不解这个毒,她处处受制于他,实在叫她心难甘!
秦姒用完早膳,思来想去,立刻写了一封信叫人寄去了姑墨。
她相信赫连炔此刻一定也与她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那个叫做南星的巫师。
只有找到了他,自己才能够重获自由。
齐云楚再好,可也是渗了毒药的。一旦等到她解了蛊毒……
再说吧……
她刚叫人寄完信,红袖进来了。她面色慌张,似有十分要紧的事。
“出了何事?”
红袖急道:“方才云太傅府上的人来报,说云大人不太好。”
“不太好?”秦姒蹭地一下站起来,“什么叫不太好?可着人看过了?”
红袖哪里知晓。她想起昨夜的事情,皱眉,“昨夜下雨时,小云子说好好像在宫里瞧见云太傅。”
昨夜下那么大的雨,云清……
她一想起云清,心下慌乱,立刻叫红袖帮她换了出宫的便装直奔太傅府去了。
路上的时候,秦姒本以为云清不过是向从前一样,染了咳疾而已。谁知当见到床上躺着的面色苍白,毫无半点血色的男子时,才知道他病得这样重,眼泪差点当场掉都出来。
“发生了何事?”她红着眼睛扫了一圈屋内的人,目光停留在他的贴身随侍身上。
明明她白日里见着的时候还好好的。
云方抹着眼泪哽咽,“公子昨晚出去淋了雨,旧疾发作,吐了血!”
“怎么会淋了雨!”秦姒急道。
云方红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想起昨晚的事情,说话的时候,难免带了怨怼,“公子说是陛下 那日生辰都没来得及送上生辰礼物,说
了要给陛下送过去,谁知…… ”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
秦姒瞬间都懂了。
他必定是在外头瞧见了齐云楚。
秦姒面色白了又白,只觉喉咙发涩,“不是说府里有郎中,可瞧了?”
她话音刚落,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来人,似有些茫然,“陛下……”
秦姒瞧见他醒了,疾步上前坐到床边,将他扶了起来,“云清,你觉得如何?”
云清看了一眼云方。云方立刻心虚地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
他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一定是云溪叫他这般做。
他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女子,摇摇头,“不过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陛下日理万机,不该过来。”
“云清!”秦姒瞧着他面无血色,还这般替她着想,一颗心都碎了。
云清见她眼睛红了,伸手摸摸她的脸,“真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
云方在一旁嘀咕,“若是真能睡一觉就好了,那真就好了……”
云清这时冷冷看了他一眼。
云清低下头,心有不甘,“我去瞧瞧药煎好了没有。”
屋子里的人散去。
云清倚在秦姒怀里,看了一眼窗外碧空如洗的天,“今天天气真好。”
秦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瞧见院子里那棵开得极盛,花团锦簇的雪色海棠,心中一动,“我扶你到榻上坐着。”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5月底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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