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第一次接洽
黄天公等被黄龙然的一句话逗得“噗哧”一声，差点笑出声来。
黄天公轻轻摇摇头：“谎话千遍就是真理，看来我们这个‘妖人’的名头还是蛮响亮的嘛！”
“哈哈哈！”大家哄笑起来。
黄天公向黄龙然挥挥手：“好吧，龙然辛苦了，且回家休息吧。”
“得令！”黄龙然干净地行了一礼，转身走出门口。
黄天公轻轻喝了一口茶：“子峰，静江府城这边有什么消息吗？”
梁宇辰摇摇头：“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
黄天公又转向陈祚荣：“小孔明，你怎么看？”
陈祚荣皱了皱眉头，习惯性地站起来，踱出几步转身向黄天公：“在上山之前哈日巴拉曾提到过朝廷在寻找龙文，当时陈某预感朝廷一定在龙文上大做文章，所以我们也以龙文放下诱饵，果真鱼就上钩了！”说着，他看了看大家疑惑的眼神继续到：“这次朝廷派人上山修复友好是假，寻找龙文是真。既然朝廷派人上山终归是一件好事，不过我们要步步小心，千万不要掉入他们的陷阱。”
“这个哈日巴拉的话会不会有假？”黄天公问道。
“陈某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陈祚荣习惯地摸了摸八字胡：“第一种可能是；哈日巴拉后面的靠山的确还没有下达旨意，可能在等待什么。第二种可能是；有可能哈日巴拉的靠山与明里帖木儿的靠山原本就是一个主子，哈日巴拉就有被出卖的可能。”
“啊！怎么有这种可能？”几个人异口同声惊呼起来。
陈祚荣摆摆手：“朝廷的事没有什么不可能。为了各自的利益，一个小小的哈日巴拉算得了什么？”
“这么说来静江府城与哈日巴拉也可能遭到同样结果？”梁宇辰紧张地看着陈祚荣。
“这都不好说！一切皆有可能。所以山下各方面的消息和做法都千万小心，一个不留神盘龙峒将一劫不复。”陈祚荣有些忧虑地坐回椅子上。
黄天公紧锁眉头慢慢点头。一会，微微抬头看向梁宇辰：“子峰你怎么看？”
梁宇辰微微欠身：“子峰同意老师的看法。总觉得明里帖木儿派人上山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做法。大批蒙古铁骑汇集在静江，分明是对盘龙峒不怀好意。看来我们自始至终要做好迎战的准备。”
黄天公点点头，看向黑龙：“黑龙怎么看？”
黑龙回答：“二位师长对山下情形比我们清楚，黑龙同意二位的想法，黑龙坚决做好前山的防守，绝不让一个耗子溜进来。”
没等黄天公问话，周文龙主动站起来：“请天公放心，文龙一定做好地龙洞的防范和全峒的物资供应保障，让每一个龙士放心把守。”
黄天公点点头，然后下达命令：“赵云龙北师长听令！”
黑龙“呼”地一声站起来：“尊听天公吩咐！”
黄天公严肃地看着黑龙：“你带领一师龙士下山迎接明里帖木儿的使者。切记，一切按照山上的规矩办。”
“得令！”黑龙回答，坐下。
“梁宇辰前师长听令！”黄天公看向梁宇辰。
梁宇辰连忙起身：“尊听天公吩咐！”
黄天公下令道：“你继续派遣斥官下山打探各方情报，特别加紧注意静江府城的消息。”
“得令！”梁宇辰回答，坐下。
“周文龙南师长听令！”黄天公看向周文龙。
黄天公命令到：“严密防守的龙洞，为子峰的斥官保障通道，通报全峒上下，做好一切应急准备。朝廷使者上山，没有指令一律不得接触。”
“得令！”周文龙回答，坐下。
“陈祚荣中师长！”黄天公看向陈祚荣。
陈祚荣连忙站起来：“请天公吩咐！”
“做好各种情况变故的计划，把握好全局。”说着黄天公也站起来，拍拍陈祚荣肩膀：“自你小孔明上山以来，我这个天公算是轻松不少了！你还要在大局方面多动动脑子呀！”
“请天公放心，陈某一定尽力！”陈祚荣恭敬回答。
“好吧！今天的集议就到此吧。”说着带头走出大门，然后突然回头：“哦！还有一事请大家注意；朝廷使者上山后，子峰等十二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其碰面，以免被看穿。”
“得令！”四位师长同声回答，跟着黄天公走出龙戍司。
二十八日下午酉时，穿山洞西北上山方向缓缓出现一干官兵，头前一个兵卒撑着一杆黑龙旗，东张西望的眼神透露出踌躇不前的样子，做好随时都要撒腿跑路的准备。
身后跟着一个略有驼背、驴脸大下巴的大个子，此人正是灌阳巡检司副统领蒋钧奎。他倒是一脸不在乎老神在在的样子，给身后几十个官兵树立一种“大义凛然”的榜样，身后的兵卒也学着他的样子，故意把头抬得高高的，好似在观赏山景的样子。
在队伍的最后面是十几个穿戴更为精致、威武的兵卒，从头到腿部的关键部位都镶嵌银晃晃的铠甲，加上头盔顶上的红穗和衣领、袖口、护裙等的红边，显得格外耀眼。这是枢密院控制的一支侍卫军，当然与地方的屯田诸军有着天壤之别，看上去确实威武许多。
队伍刚踏上穿山洞的石台，那个撑着黑龙旗的兵卒有些惊慌地回头看着蒋钧奎。蒋钧奎轻轻扒开撑旗的兵卒，装得满不在乎的样子踏上石台，眯缝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看向穿山洞仔细地扫视着山上的一切……
突然，“嗖嗖嗖”十来个带着獒龙面具、穿着天龙甲的魁梧盘龙人从巨石上跳下，紧接着，又是一阵“嗖嗖嗖”的黑影从巨石落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半人高的獒龙，獒龙紧挨着魁梧的盘龙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蒋钧奎等一干人。
大部分官兵是头一次看见所谓的“妖人”，本身这身打扮就够吓人了，还多出数匹高大凶恶的“狼犬”。官兵们一阵骚乱，连连后退，队伍后面的竟然有撒腿的感觉。
“镇定！”队伍中突然有人高喊一声，骚乱的队伍这才稍稍稳定下来。
蒋钧奎后背一阵发凉，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带队进山，一时间，眼睛浮现“妖人”挥刀砍向自己的一幕，竟然脑子一片空白，双腿也微微地颤抖起来。毕竟，蒋钧奎也算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也就是这么一刹那之间，蒋钧奎迅速从慌乱中苏醒过来，他使劲地挪动双腿，强装英武地向穿山洞方向走去……
俗话说得好；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看到自己的领头人这般大义凛然，后面的兵卒也就壮起胆子跟在蒋钧奎身后。
当蒋钧奎走到离十来个戴面具盘龙人三丈远停下脚步，恭敬地抱拳行礼：“灌阳巡检司副统领蒋钧奎奉朝廷之命上山与贵族接头！蒋某这厢有礼了！”
对面中间那个高大的盘龙人轻轻摘下头上的面具，也向蒋钧奎抱拳一礼：“盘龙峒龙戍司总探长黄龙然也奉命下山与当朝接头，黄龙然给将副统领还礼了！”
说着，身后十几个盘龙人也同时摘下头上的面具，向蒋钧奎这边抱拳行礼。
身后几十个惊恐的兵卒看到山上的“妖人”竟然这般通礼数，心头急速跳动的心脏也稍稍安定下来，慌忙唤出一副尴尬的笑容随着蒋钧奎向对方还礼。
蒋钧奎又向黄龙然抱拳：“黄大人，此次上山由朝廷命官华藏百户与贵族洽谈要事。有请华藏百户！”说着蒋钧奎一行往两边一分，让开了一条路。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高鼻梁深眼窝的军官，从面相上看，此人不是蒙古人，而是色目人。华藏迈着趾高气扬的步子走到黄龙然跟前，轻轻一抱拳，操着不是十分流利的汉语：“本百户奉朝廷之命前来与贵族接洽，为修好贵族与大元朝之友好而劈山开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黄龙然。
黄龙然轻轻地接过书信看都没看，转身递给身后的龙士，向华藏微微一笑：“黄龙然一定将书信交给我司长老。请问华藏百户打算如何与我盘龙族接洽？”
华藏满脸络腮胡随着他额头的青筋突然狂跳起来，紧攥的拳头上露出清白的骨节，好似在压抑即将爆发的狂怒。对于一个习惯汉人、南人在自己跟前唯唯诺诺的高贵色目人，怎能忍受一个什么所谓的“盘龙人”在接过自己的书信时不施跪接礼的耻辱！他努力将握紧的拳头松开，又轻轻地向黄龙然抱拳，挤出一副尴尬的笑容：“嘿嘿嘿！既然要接洽当然要有幸步入贵宝地与贵族宣扬朝廷的善德之意，也好让本百户观瞻让世人仰慕已久的盘龙峒，回京以便向朝廷描述盘龙峒仙境般的风水宝地和世外桃源，为贵族与朝廷达成友好打下良好的基础。”
黄龙然听着华藏一番背书的言语，早就看穿他心里的怒火，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微笑点点头问道：“你们打算多少人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