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酒觞歌
一会,十位长老恭敬走到峒王、族母跟前向二老敬酒,全体唱起敬酒歌:
哎……
一碗米酒捧在手啰。
满腔热情上心头啰。
树高万丈莫忘根啰。
远走他乡莫忘本啰。
呜呼!
全体一仰脖子,喝干第一碗酒。接着唱道:
哎……
二碗米酒捧在手啰。
盘歌唱过万山头啰。
峒王手指万重山啰。
吃喝冷暖不用愁啰。
呜呼!
全体喝干第二碗酒,又唱道:
三碗米酒捧在手啰。
酒香飘过家门口啰。
千杯万杯喝不醉啰。
峒王福禄万年久啰。
呜呼!”
全体喝干第三碗酒,高喊:
自从盘古开天地,应龙女魃护人间!
然后峒王再捧起一碗酒,高举过头顶,高声唱到:“盘龙过海斩妖孽!”
众人齐声:“功德千秋万年杨!”。
全体又仰脖子喝干峒王的回敬酒。
接着峒王向完成承宗礼的新人敬酒,全体高唱:
哎……
喝下一碗酒,
胆气壮如牛,
地狱都敢走。
喝下两碗酒,
龙妹不让走,
欢愉到白头。
喝下三碗酒,
不做屈辱人,
要做盘龙狗。
呜呼!
全体连喝三碗。
全体又再斟满酒,十二人把酒碗高举,高唱谢酒歌:
哎……
喝下一碗酒,
热血涌心头,
火海也敢投。
喝下两碗酒,
妹笑在心头,
永远不放手。
喝下三碗酒,
甘做盘龙人,
誓死不回头。
呜呼!
十二人的歌声在大熊雄狮狂怒、猴四夜猫子怪叫及多人荒腔走板怒吼中完成,虽然不如盘龙峒峒民那么高亢旋绕,声音也不是那么协调,但音量与气势犹存,赢得全体大声欢呼赞叹,众人又连喝三碗。
这是盘巧第一次听到心上人的歌声,歌声是那般铿锵有力,彷如出征前的勇士,巧妹紧紧地抱住自己心爱的疯子哥,一股热泪夺眶而出。
众人欢呼着,高呼着,拥抱着把礼成宴推向高潮。
敬酒仪式结束就开始进入换桌酒,所谓“换桌酒”就是自由畅饮的阶段,自由寻找自己的酒友畅饮。但这种畅饮不是一种没有节制的豪饮,而是通过一种竞技和游戏的形式进行,叫“酒觞歌”。
“酒觞歌”是盘龙族一大风俗,仍保持淳朴、古老的“觞政”形式。酒觞歌有单酒歌、群酒歌、情酒歌和辈酒歌等。
刚完成承宗礼的新人自然成为酒觞歌“攻击”的对象,龙兄龙妹趋之若鹜地拥到十二人中间,一群群、一帮帮争先恐后向他们敬酒,行酒觞歌。
开始十二人还不甚了解酒觞歌的玩法,尝试后才发觉与山下的“划拳”极为相似,于是不亦乐乎。
欢快的时辰总是不经用,转眼两个时辰已过,獒龙峒的酒觞歌此起彼伏,激烈的鼓声伴随欢快的舞步荡漾出阵阵笑声传遍整个九彩沟。
即将成为新郎、新娘的梁宇辰和盘巧自然成为大家酒觞歌的主角。近二十个年轻力壮的龙兄围着梁宇辰轮流觞酒,这些龙兄都是盘巧的崇拜者和追求者,按照山下的习惯就是“情敌”。可盘龙族的思维却大相径庭,他们对意中人的意愿是相当尊重甚至到一种崇拜的地步,当意中人没有选择自己而选择别的龙兄或龙妹,自己不但不心生嫉恨,反而对对方报以崇敬和尊敬,因为他比自己更能让意中人幸福和快乐。就像花婆之前说过的一样,盘龙族是一支没有妒忌思维的氏族。
每当盘龙族的龙兄龙妹大婚之时,那些曾经的追求者或相好都会举行一个祝福仪式,相好越多则被誉为魅力越高。相好们在这个仪式上对现任“情敌”给予衷心、真诚的祝福还相认为“老庚”,龙妹则认为“老同”。
起初,梁宇辰对这些龙兄们还抱有几分忌惮,但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根本找不出任何嫉妒的情绪,然后,梁宇辰才放心甩开膀子觞酒起来。
梁宇辰虽然海量,但双拳难敌四手,这近二十个老庚的进攻,梁宇辰也很难招架。
盘巧自然十分心疼自己的疯子哥,但拒绝老庚的敬酒和觞酒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还好,巧妹不停给疯子哥提供醒酒汤,不然疯子哥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
识趣的龙妹们看到梁宇辰有这么多老庚,自然为她们的巧妹脸上添光,如果巧妹连一个老同都没有,如何能配得上我们貌若天仙的巧妹呢?于是对等的二十个龙妹争做巧妹的老同,盘巧高兴地抱着众姐妹狂呼起来。
梁宇辰一脸懵愣地回头看着巧妹,巧妹亲昵地上前搂着疯子哥的胳膊:“疯子哥,这回我们不怕了!”说着那一群“老同”凑到他们周围:“你看,他们都是巧妹的老同。”
梁宇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真是个傻疯子!”她指着众龙妹:“他们都是疯子哥以前的崇拜者和追求者呀!”
“我……我没……没有呀!”梁宇辰还是一脸茫然。
“哼!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巧妹都认我们做老同了,你却要抵赖!”众龙妹蜂拥而上,又掐又打,全身都被充当巧妹的老同们的“咸猪手”摸了一遍。
“好啦!好啦!我认了!我认了!”梁宇辰高声求饶,众老同这才停手。
“这还差不多!”众老同连忙帮梁宇辰整理凌乱的衣冠。
盘巧心花怒放地向对面喊道:“好啦!众老庚,盘巧也有一众的老同。现在我宣布,老同与老庚大战觞酒!”
“好哟!好哟!对面的老同放马过来!”众老庚兴奋高呼。
于是乎,众龙兄龙妹旋风般地围将上来,一场老庚队对老同队的酒觞大战即将开始。
酣战半个时辰,真可谓;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最后老同队把老庚队喝倒了五个。不是老同队酒量厉害,只是老同队的酒觞歌更胜一筹,所以,老庚队只好频频喝酒败下阵来。
几个老庚端着酒碗摇晃着走到梁宇辰跟前,舌头有些僵硬道:“梁……梁老庚,我……我们老庚们都羡慕你,但有……有一点我们老……老庚不服。”
“有什么不服的?是不是还要觞酒一番呀?”老同们马上上前接过话茬。
几个老庚摆摆手:“我……我说老同龙妹妹,你们说……说公道话,当时我们追求巧妹的时候,那个不……不是喊破喉咙才得到巧妹的一……一丝丝微笑。可如今梁老庚连一个字都没有对巧妹唱过,巧妹就这般温情对你,所以我们不服!”
几个老同交头接耳起来:“对呀!老辈们都说,没有唱过歌的夫妻将来不吉利的。”
“是呀!是呀!那怎么办?”老同七嘴八舌看着老庚们。
“那好办!”其中一个老庚老神在在地回答:“现在就让梁老庚和巧妹对歌,然后爬笼。”
“好哟!”众老同拍手赞许。
于是大家把这一建议报告花婆。
花婆听后眉开眼笑:“好好好!峒王老祖把过礼都免了,这一道可不能免,这才符合我们盘龙族的规矩。”于是转身禀报峒王。
正在觞酒兴头的峒王饶有兴趣地开心大笑:“哈哈哈,也好,也好!”说着,招呼梁宇辰近身:“子峰,刚才本王听过你的嗓音,很有气势,但这个对歌还需要……”他敲敲梁宇辰的脑壳。
“峒王老祖你放心吧!”几个老庚站出来:“我们已经提前认老庚了,有我们老庚在保管没问题!”
“哼!吹牛。”几个老同仰着头站出来:“刚才酒觞歌哪个输了?”
“那是我们看在巧妹的面子上礼让你们呢!”老庚们不服地挺着胸。
“哈哈哈!好啦,好啦!”峒王笑着摆摆手:“本王不管你们哪个礼让哪个!反正今晚不能让本王的晜姑爷丢脸,若要晜姑爷丢脸了,本王找你这帮龙妹算账。”
“对!峒王,要是让我们的老庚丢脸了,晚上我们代峒王教训你们。”老庚们仗势地高喊。
“哟!我说峒王老祖,你也太偏心了吧!”花婆打抱不平地笑着:“要是子峰丢脸了,要算账的不应该是龙妹呀?应该是就是这群帮忙不力的老庚呀!龙妹们你们说是也不是?”
“是!”一群龙妹狂呼道。
“哈哈哈!不打紧,两边都算账。花婆带领大家去准备吧,本王还要与几位长老觞酒呢。”峒王摆摆手,示意大家赶紧离开。
“呜……走啰!”众人欢呼着离开獒龙峒,花婆带领那群花枝招展的龙妹簇拥着盘巧登上祭龙坛,向盘王府跑去。而众老庚却簇拥梁宇辰等十二人从獒龙峒东侧的龙三街向南走,走着走着,龙三街逐渐变成一道峡谷,西边是祭龙坛,东边是真龙山,再往前走就与从寻龙桥穿过的龙七巷汇合成丁字路,龙三街在此就被正南方近八丈悬崖给截断,悬崖上正是寻龙塔和城墙。从龙七巷向东穿过那片坐落真龙山下的连楼群就来到紧靠天龙湖的龙五街。
这一段的龙五街是整个盘龙峒最平整、最宽敞的一条街道,因为挨着天龙湖,街面始终与天龙湖水平面保持六尺的落差,所以特别平整,街道临湖边,是峒民休闲的场所,更是龙兄龙妹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沿着龙五街往南行不到二十丈就到达那座大家心心念念的盘龙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