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鱼死网破
山寨一片安静。大雾仿佛厌倦血腥的战场，纷纷腾空而起，试图离开山寨，天空慢慢露出一道白色，顷刻，花山寨的能见度清晰许多。
突然，从前山门方向传出喊话声：“梁大人！梁统领大人！我是你的挥下袍泽蒋钧奎呀！且慢动手，灌阳达鲁花赤哈大人有话跟你讲！”
梁宇辰攥着拳头，仰着脖子正准备高喊，但大熊像忍不住的小孩，脱口就喊道：“你奶妈的蛋！有话就讲，有屁就放，少你奶妈的装牛掰！”
陈祚荣气得狠狠地踢了大熊一脚：“大熊，你懂不懂一点规矩？”
梁宇辰也气得狠狠地盯着他。
“老子……不……不，大师兄，老师，我……我……”大熊立刻把脑壳缩进肩膀里，躲到一边去了。
黑暗中传出哈日巴拉不紧不慢的声音，仿佛半夜失散的老母牛：“这个……这个……子峰贤侄呀！你怎么能背着本官攻打花山寨呢？”停顿了一会，好像是喝了一口水：“这个……这个……我们不是讲好了吗？不要随便攻打花山寨，这样……这样你要吃亏的！”
梁宇辰再也控制不住胸中的怒火，扬起头就要骂……
陈祚荣赶忙拉了他一下，轻声说道：“子峰，别动肝火呀，这种事还用劳你的大驾吗。”梁宇辰不解地看着陈祚荣……
陈祚荣一把将大熊拉到梁宇辰身边，厉声说：“大熊，你听着，你不是爱骂人吗，我讲一句你向那个狗官喊一句。”
梁宇辰这才明白老师的用意，狠狠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放开嗓子给我骂！”
“老师、大师兄你们放心吧！”大熊兴奋地扯开大嘴就嚎叫：“去你奶妈的哈大……大屁股，老子的大师兄不愿和你这个狗屌的讲话，怕脏了他的嘴巴！你莫要你奶妈的耍死狗，你赶紧把你奶妈的脖子洗干净了，老子的刀快得很，一刀就把你奶妈的狗头剁下来……！”陈祚荣和梁宇辰同时摇摇头，一脸的苦笑。这个大熊，还没有交代就乱嚎什么。
“这个……这个子峰贤侄呀！你莫要耍小孩子脾气，只要你答应不战，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管保你官升两级。”哈日巴拉还是以一个长者的口气劝慰梁宇辰。
陈祚荣和梁宇辰在大熊耳边嘀咕一会，大熊又扯开大嘴嚎叫：“放你奶妈的紫花七星狗臭屁，你奶妈的还有脸保我大师兄官升两级，你奶妈的私通土匪，你奶妈的知……知罪吗？呸！你这个不要狗脸的狗官，早就该杀、该剁！”
“哎呀！子峰，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哈日巴拉显然有点不耐烦了：“这个……这个……子峰呀，本官是为你好，这个……你想想，毕竟你的人马不多吧，真要打起来，这个……这个……吃亏的还是你们呀！”
还没等梁宇辰交代，大熊的大嘴就像点着的鞭炮噼里啪啦炸开了：“放你奶妈的紫花屁……！你哈大屁股有胆子就……就不要做缩头乌龟，有本事就放……放牛过来，不！放马过来。哼！还不知道梅花鹿死哪个手上呢？”
大家紧绷着嘴里“噗噗”地一声，像泄了气皮球，全笑了起来……
“别笑了！”梁宇辰大声呵斥道，然后指着大熊的鼻子：“你呀……你呀，老是没有正经的。”大熊很冤枉地垂下头：“大……大师兄，能知又骂我，老子……不……我没有讲错那样呀？”
陈祚荣轻轻地拍了拍大熊的肩膀：“算了！算了!”
梁宇辰一把将大熊推到后面，高声说道：“哈大人，本官尊你为长辈，没想到你私通匪贼，难道要我等与你同流合污不成？”
哈日巴拉听见梁宇辰的声音后，好似又恢复少许耐心：“这个……这个……我说子峰呀，其中有隐情，本官也迫于无奈呀，在此不便说明。我们都各自放下武器，本官把事情告知于你。如何？”
陈祚荣轻轻地拍了一下梁宇辰的肩膀：“我们人少，让他们先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就被动了。”
梁宇辰清了清嗓子：“那好呀！你们都放下武器，集中到空地上由我们处置，我就和你谈。若是的确有隐情，我等绝对不会为难哈大人！否则今晚我们只有鱼死网破了。”
“哎呀！我说子峰呀，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哈日巴拉有些不耐烦了。
“巡检大人！我们好歹也相处一场，哈大人的确有难言之隐。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兄弟，难道真的要鱼死网破吗？”蒋钧奎副巡检也帮腔地喊道。
“我说姓梁的，老子娘卖掰的就是和官兵勾结了，怎么了？老子看你死到临头还嘴硬……”另一个角落发出陈大牛野牛般的嚎叫。
“陈寨主，少的胡说八道！”哈日巴拉训斥道。
“放你奶妈的狗臭屁！这里是人讲话的地方，你这个狗屌的畜生也敢张嘴！”大熊像一头发疯的狮子狂怒道。他上前一步对梁宇辰喊道：“大师兄！你看他奶妈的，这帮狗屌的山贼，竟敢狗仗猪……猪势，无法无天，老子就是不服！”他回过头向身后的官兵喊道：“你们服不服？”
“不服！就是不服！”官兵们异口同声喊道。
“轰轰”突然，前山门响起两声炮声。紧接着：“冲啊！杀呀！山贼跑不了啦！”
“朝廷的援兵攻上前山门了，兄弟们，给我杀！”梁宇辰一声高呼，官兵们像饥饿的狼群般向前冲去……
大熊一马当先，嘴里不停地喷出脏话：“冲啊！他奶妈狗屌的哈大屁股、陈大牛，你们这帮狗屌的畜生，你熊爷爷来收拾你们了！”
“别动手！大家听本官道来，不要动手……”哈日巴拉带着哭腔喊道。
此时，喊杀声像一把把从天而降的火球，顷刻把哈日巴拉的声音吞噬得一干二净。
一炷香的光景，混战把花山寨原本整齐的建筑弄得乌烟瘴气，“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把花山寨往日的宁静搅拌成人间地狱。
“陈二牛，娘卖掰狗屌的怎么守的山门的？”陈大牛瞪着牛眼四处寻找自己的兄弟。
“大……大……大哥！我也没想到，那个狗屌姓梁的还有这一手。”陈二牛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大哥陈大牛跟前，“啊！”一声惨叫，还没等这堆肥肉站稳，陈大牛飞起一脚正踢到陈二牛的裤裆，陈二牛捂着小肚子翻身栽倒……
陈大牛收起粗大右腿，瞪着牛眼，狠狠指着陈二牛骂道：“娘卖掰狗屌的废物！老子养你有哪样用，老子……老子今天把你给剁了……”说着举起大砍刀向陈二牛砍下……
“呼！”陈大牛感到脑后一阵恶风，迅速转身，用大铡刀迎着恶风方向挡去。“当”一声巨响，震得陈大牛两臂发麻，虎口生疼生疼的。
“哈哈！你奶妈的狗寨主，让你熊爷爷好找呀！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拿命来！”大熊高喊着，抽刀转身，一个“磨盘碾鬼”，大刀横着朝陈大牛腿部扫来。
陈大牛眼看无法躲闪，只好把砍刀把插在地上，硬着头皮挡住大熊的大刀。“当”又是一声巨响，大刀重重地砍在刀杆上，溅起一团火星。
“哈哈！你奶妈的！有点力气，来来，再吃你熊爷爷一刀。”说着，大熊一个“缠头过脑”，迅速把大刀举起。
陈大牛也不是吃素的，一看大熊举刀的一瞬间，整个下身露出一个大敞门，顺势飞起一脚踢向自己插在地上的刀把，尖尖的大刀尾巴尾朝大熊下裆飞速扎去……
大熊见势不妙，慌忙把大屁股向后一撅，大砍刀如脱手的铁锤朝陈大牛的刀杆砸去，“啊！”大熊大叫一声，肥大的肚子挡住了陈大牛飞过来的刀尾，但疼得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大熊沉重的大刀重重地砸到陈大牛的刀杆上，由于陈大牛踢刀把时用力过猛，在刀把飞向大熊裆部时，伸手欲抓住刀脖子，再用力往上砍，给大熊致命的一击。没想到，刀把速度太快，双手竟然抓住大铡刀的刀刃，也就是陈大牛刚想撒手的功夫，大熊的大刀已经重重地砸到大铡刀的刀杆上。“啊……咣当！”陈大牛一声惨叫，大铡刀连同八个手指一齐掉落在地上。
“别打了！别打了！都住手，本官有话说！”哈日巴拉在陈大牛身后一丈多远处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喊道。身边几个官兵警觉地护住哈日巴拉。
陈大牛顾不得疼痛，攥着血淋淋的双手，迅速躲到哈日巴拉身后，几个喽啰忙上前搀扶狼狈的寨主爷。
“我屌死你奶妈的！狗畜生，够阴毒呀！竟敢对你熊爷爷的小弟弟下手，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卵蛋掏出来就不是你奶妈的熊爷爷。”大熊左手捂着肚子，右手捡起大刀，像疯牛一样朝哈日巴拉扑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