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妖人”上身
“呼”的一声，梁宇辰从凳子上弹起来：“什么‘妖人’上身？”
陈祚荣轻轻压压手：“子峰，你先坐下，大哥把来龙去脉给你讲讲。”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梁再宝用筛子把四个菜端进来，向二位轻轻一躬，将菜轻轻放在桌上，转身正要出去……
“再宝！”陈祚荣轻轻叫了一声。
“啊！老师，再宝在。”梁再宝停住。
“刚才你大师兄在天上飞了多久？”陈祚荣严肃地问。
梁再宝从小跟着梁宇辰陪读陪练，大家也都把他当师弟看，但梁再宝可不敢这么称呼梁宇辰，一直以下人的身份称呼梁宇辰。
“唔！”梁再宝也挠挠头，这么这个动作和梁宇辰一模一样，看来奴随主变是有道理的。再宝小声回答：“小的离开大院也就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回来就看见大人在空中练武。小弟吓得腿都筛糠，又看了约……约二十息的样子才‘我的妈呀！’一声，摔在地上。”
陈祚荣点点头：“哦！”再小声叮嘱梁再宝：“此事除了我们三个以外，不能再让第四个人知道！”说完，挥挥手让梁再宝出去。
梁再宝刚轻松一点的脸又紧绷起来，向二位点点头，走出房屋，轻轻把门带上。
梁宇辰的眼睛一直盯着陈祚荣，看见梁再宝出去了，急得催促起来：“到底怎么样了！大哥你快讲呀！好像小弟喝了断肠散一样。”
陈祚荣把酒碗斟满，举起酒碗：“此事可大可小，来！喝完这碗酒，大哥慢慢给你解释。”
“哦！”梁宇辰端起酒碗看也没看，“咕嘟”一声就倒进肚子里去了。
陈祚荣正了正身体，好似老师在课堂上讲课的样子：“在很久很久以前，天降暴雨，数月不停，湖广一带泛滥成灾。因为湖广有破天之处，所以暴雨不止。一天一群自称‘天人’的族群缓缓进山，奉天帝之命到两江最高峰——都庞岭补天。进山的人成百上千，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有人出山了。传说，‘天人’完成补天之后，留恋都庞岭周围美好的自然环境，于是，决定留下来定居。为了方便与天国的沟通，在天与都庞岭最高的山峰修了一道天梯，随时可以到天国游玩。他们生活的地方，好似神仙静地，没有战争、没有欺压、人人平等、金银堆积如山，过着与世隔绝、富裕、祥和的生活。”陈祚荣端起酒碗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说：“当然这都是传说，不过山里的确有所谓的‘妖人’出没。他们居住的具体地点没有人能说得出来，老人们说他们常出没在都庞岭周围，都庞岭是高原的最高峰。他们极少远离都庞岭到别的地方，除非有人伤害他们或发现他们任何秘密等，他们就像鬼影一样纠缠你，直到你从这个世界消失为止。所以，人们视都庞岭为“神山”。都庞岭被群山环抱着，周围近千平方公里都是原始森林，森林中山峦叠翠、怪石横生、古木参天、百兽横行，群山海拔约在二百丈至近七百丈之间。这里几乎与外界隔绝。虽然山里有很多珍奇怪兽和名草宝药，但还是很少有人敢进山。当然时有胆大贪财者试图探山，只要是踏入这片神奇的“圣土”，就是踏上了不归路。‘天人’来无踪去无影、身法奇快且怪异、在陡峭的山里行走如履平地一般，穿着打扮与外界完全不同，有自己的语言和文字，善使弓箭、刀枪和一些说不出的武器和暗器，武器一般都带毒，一旦伤人，性命难保。更可怕的是这些‘天人’有一种“妖术”，中毒者轻则眼歪嘴斜、痴愣蹑呆、半身不遂、疯癫狂燥，就如同一般的精神失常者没有两样，但性命至少能保住，重则癫狂不已、痛苦僵死，僵死者面目可憎。‘天人’行踪诡秘，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具有极强的攻击力，而又善用各种‘妖术’，当地人都把他们叫‘妖人’。‘妖人’一般不主动攻击，只是在遭到外人的伤害或领地受到侵略的情况下才被迫还击，一旦反击就是致命的……。尽管传言‘妖人’如此可畏，但还没有周围百姓被‘妖人’攻击的先例。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片土地越发变得神秘和恐怖，更具传奇色彩、扑朔迷离……。”
梁宇辰张着大的嘴，仿佛进入陈祚荣所说的境界。陈祚荣端起酒碗碰了碰梁宇辰：“怎么了？害怕了！”
“啊！”梁宇辰好似从梦中惊醒，连忙端起酒碗猛喝一口：“这些‘妖人’与小弟在天上飞有哪样关系？”
陈祚荣凑近梁宇辰：“愚兄从小在灌阳长大，听老人说，一旦下大雨就经常看见都庞岭方向有天龙出现，一旦天龙出现就会发水灾。不久就有人‘中妖’，也就是‘妖上身’。如果‘中妖’者亡则代表度过灾难，若‘中妖’者未亡，说明灾难没有过去，周围十里八村就想办法把此人整死以换取平安。”
“啊！”梁宇辰惊叫着捂住自己嘴巴：“所以大哥才叫再宝不要告诉第四人的原因。”
“嗯！”陈祚荣点点头：“我们初来乍到，哈日巴拉一行正找不到我们的把柄，一旦……”陈祚荣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梁宇辰张着大嘴，但不敢发出声响。还好，自己“妖人”上身的事只有再宝和大哥知道，不然……
良久，梁宇辰好奇地问：“大哥，都庞岭上真有‘妖人’？”
“无风不起浪！不然老百姓怎么传得那么沸沸扬扬的。”陈祚荣夹起一块芋头送进嘴里。
“大哥，你见过‘妖人’吗？”梁宇辰将一粒花生扔进嘴里。
陈祚荣摇摇头：“我倒是没见过，但我知道有人见过！”
“谁见过？”梁宇辰都快贴到陈祚荣的脸上去了。
陈祚荣一把推开梁宇辰的脸颊，小声道：“我有一个行医的表兄，常常冒险登上‘狗爬坡’。据他说；在无意中救过一个老者，这个老者其实是以前是嘴角山的一个喽啰，曾跟随花山寨的寨主陈大牛攻打过‘妖人’的老巢。后来……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陈大牛赶下山。”
“啊！”梁宇辰拉了拉凳子：“你是说花山寨的山贼与‘妖人’有过冲突？”
陈祚荣点点头。
“何以见得？”梁宇辰追问。
陈祚荣举起酒碗浅喝一口：“据愚兄的猜想，花山寨的陈大牛所谓占山为王就是因为‘妖人’的缘故。”
“啊！”梁宇辰大惊：“这个不是吃饱了没有地方窝屎了！既然占山为王了，为何又要和‘妖人’过不去？”
陈祚荣不动声色地指指西边。
“你是说受哈日巴拉的指使？”梁宇辰追问。
陈祚荣还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为什么？”梁宇辰惊得控制不住声音。
“小声点！”陈祚荣把食指放在嘴上：“愚兄听人说，哈日巴拉来灌阳不足半年，花山寨就占山为王了。”
梁宇辰不得要领地挠挠头：“这于情于理说不通呀！这到底是为什么？”
陈祚荣耸耸肩：“这得要问花山寨的寨主陈大牛。”但又摇摇头：“我看，就是陈大牛也不知到底为什么？”陈祚荣压低嗓门：“据说，哈日巴拉的关系很硬，都是大官，不输于你的姨丈。干嘛这么有门路的人要跑到灌阳这个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受苦呢？”
“难不成是朝廷对都庞岭的‘妖人’有什么勾当？”梁宇辰猜测道。
陈祚荣又耸耸肩膀：“其实这也是愚兄欲解开的一个谜。”
“怎么解开？”梁宇辰端起酒碗在陈祚荣酒碗上碰了一下。
“看你这记性！”陈祚荣喝了一口：“前两天不是让黑牛给萧公大人送信，假意把我们调回去，从狗爬坡绕道到花山寨的后山，把陈大牛……”陈祚荣做了一个挥砍动作。
“小弟没忘呀！可是攻打花山寨与解开‘妖人’的秘密有何干系呀？”
“花山寨就是横在都庞岭上的一把刀，活生生地把山下和山上的一切消息给切断。只要拿下花山寨就等于打通上山的道路。”
“哦！”梁宇辰兴奋的点点头：“原来大哥早有妙计。”
“不！”陈祚荣摇摇头：“是刚刚才萌发上山的念头！”
“啊！”梁宇辰不解：“是什么萌发大哥上山的念头？”
陈祚荣指指梁宇辰的鼻子：“你！”
“我？”梁宇辰指指自己，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被‘妖人’上身了！”陈祚荣喝了一口酒：“在我们灌阳的风俗，只要被‘妖人’上过身的人一定无可救药，除非……”
“除非什么？”梁宇辰急得汗都下来了。
“除非上山，解铃还须系铃人。”
“大哥意思是让都庞岭的‘妖人’帮小弟解咒？”
陈祚荣点点头。
“不至于那么严重吧？”梁宇辰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陈祚荣没有正面回答梁宇辰，话锋一转：“子峰，今天你去拜访哈日巴拉达鲁花赤情况怎么样？”
“哼！”梁宇辰摇摇头：“那个老滑头，表面上跟小弟亲热得很，肚子里一包坏水。”
“他是不是不建议你擅自攻打花山寨？”
“对！他让我吸取吕云克的前车之鉴，不要轻举妄动，一年内，如果无法完成剿匪大任，他哈日巴拉会在湖广行省给萧公大人开恩的。”
陈祚荣眯缝着眼，慢慢地摸着八字胡：“他好像在等什么人。我们必须得采取行动抢在他们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