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乱炖
你最近摊上了一个大麻烦。
准确来说，是麻烦主动赖上了你。
“怎么你现在才来啊，慢吞吞的，该不会是真想趁我不注意偷偷地跑吧。”
少年百无聊赖地扯来草茎，叼咬在嘴里，斜斜靠在树上双手枕着脑袋，笔挺的腿伸出一只前脚掌颇不耐烦地不停点地。
明明有一副好相貌，可他让你联想到的却是村口那条大狗，常常用前爪兴致勃勃刨土埋食的画面。
你摇摇头试图把刚刚的画面甩出脑子。
不不不，村口的那条狗可比他可爱多了。
至少它不会威胁你像伺候祖宗一样，供着它。
那天和他说换一种方式，他倒是意外地没有为难你，答应得飞快。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你问。
少年在你的询问下没说话，思索了半天，说他现在还没想好，只是让你明天再来一趟。
“别想着逃跑，我可是记住你的味道了。”他好心提醒着。
靠味道辨别人？
心中有了疑惑，但你还是表示自己明天会准时到这来。
回到家中，思考了一下他对自己的态度实在糟糕，不容他人的质疑和反抗，但不可否认他的的确确救了你。
想了想临走时，你还是带上了今早蒸好的糯米团子。
“这是什么？”他手指着面前圆润白雪的东西，蹲下身子，一脸好奇。
“糯米团子，一种甜点。”
你看他原本一脸跃跃欲试地打算伸手去拿，可是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迟疑的手又悬在半空。
“我记得我没要求你做这种事。”他说。
“可不管怎么样，你终究还是救了我一命。”你又将食盒往他面前推近了点，“一码归一码，一报还一报。”
“来自人类的报恩吗”他看起来有些意外，小声在那念叨些什么。
你没听清，只见他不再犹豫，伸手拿起一个就一口咬下。
半响，他没说话。
只是团子的个数在不停消失。
你看着他的两腮被食物塞得满满当当，鼓出一个可爱的形状，手还继续往篮子里伸。
有风卷起层层青绿的波浪，随意盘腿在草地上的他银发在日照下微微闪着光。你和他坐得并不远有几丝头发触碰到了你的手，有些痒痒的。
这时你才有些意识到，他真的还只是个少年。
也许他的实力强大到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斩杀凶猛的妖兽，身形都已经无限接近壮年，他还没遇到一生中可以被称作阻碍的东西，所以骄傲又自满。
他的心智现在远不及身体的成长，在某些方面单纯得就像张白纸。
家里那个老是板着个脸的小家伙，可能都比他成熟。
吃完后他半点没提该如何处置你的事，只是说让你明天同一时间再来。
你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也只能听他的话每天准点给他送来不同种类的吃食。
连续几天的外出，实在是让人生疑。
“你这几天到底干嘛去了？”家里的小家伙都开始在盘问你了。
巴卫小手抱在胸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穿着紫棠色的浴衣，发梢还带着点湿，整个儿都冒着舒服的热气，让人忍不住想揉揉那张洗得红扑扑的小脸蛋。
你一把抱住过他，头贴在他的肩颈熟悉的皂香把你包围。
真是的，明明看到你拿出来的洗浴用品嫌弃得要死，一听你说这个你也在用，又扭扭捏捏地拿进了浴室。
“虽然你穿这件衣服也很好看，但下次可以带你去看看新的样式。”
“我记得之前有一件就不错，不是，别转移话题。”小家伙意外抗住了新衣服的诱惑，揪着不放。
“啊，没什么，只是最近村里有妇人要生产，她是第一次生产心里难免不安，邀请我去帮她祈福除秽顺便也和她说说话安安心。”你笑笑拿出了准备好的说辞。
村里的确是有妇人要生产，这个婆婆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没有追究你。对于她来说，只要你别靠近那座山，做什么都行。
只是你没想到，巴卫会来问你。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呢？”
“奇怪的味道？”
你连忙闻了闻自己的衣袖，闻了半天，疑惑道：“没什么其它味道啊？”
小家伙也扯着你衣服闻了闻，然后面不改色地对你说:“可能是我多心了吧，不是还要出去吗，快去吧。”
不，他的味觉绝不会出错。
在女人满身皂香的芬芳中，有一缕气味混杂在其中。
虽然微弱。
却十分令他不快。
终于吃遍了你能拿出手的东西，少年似乎没有要放过你的迹象。
真的够了，把你当煮饭婆使吗。
你尽量微笑着，去探问他的口风。
他拿食物的手停顿了片刻，随即开口：“这么快就着急想摆脱我了，行，小爷我正好也玩腻了。”
“不如，就拿你们这最珍贵最值钱的宝物来交换吧。你做得到的话，我就放过你，但要是做不到的话。”少年话锋一转，“我就杀了你。”
他收起了之前对你那副还算和善的面容，刺出骇人的寒光。
稀松的平静真的容易麻痹他，让他懈下防备。
你听完他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
“听起来你好像给了我很大的选择余地，但不管我拿出怎样难得的宝物，只要你想，你都可以说它不称你的心意或者说它根本算不得上什么珍品。”
你一点也不去回避他的视线，直直看向他。
“你想要我死。”
少年扑哧一笑，手轻抬起响起了“啪啪”的掌声。
“聪明。”
“不过，我可没说想你死之类的话。”他离你更近了些，你可以看到他的眉宇间俱是锐气，“那么聪明的小姐你如何要献上让我足够满意的珍品呢”
少年的确是在一些方面是稚嫩，但同时也随心所欲，万事不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