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到底是何人？
“冷静，大人冷静……有话好好说！”
杨七七捂着脖子后退好几步，咧嘴笑得谄媚。
“实不相瞒，我若与大人硬拼一番，大人也未必占得了便宜。
可若无缘无故要我投诚于大人麾下，总得容我考虑一下不是？”
七七，不要……
涂山璟眸色深深，不停地摇着头，显然已经忍耐到极致，随时都有可能和“情敌”干上。
相柳却收了尖牙，挑衅地睨了涂山璟一眼，冷眸轻眨间，脸上的面具倏尔消失，露出一张俊美妖冶的面孔，缓缓逼近杨七七。
“见过我真容的，除了自己人，便只剩死人。
你，别无选择！”
像她这种灵力高深又懂医术的人，正是辰荣渴求的贤才。
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她！
思及此，相柳的眸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抬手向空中打了一道蓝光。
好家伙，这是摇人了！
相柳你可真是大丈夫能伸能缩啊！
杨七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忙瞬移到涂山璟身边，语速飞快道：
“注意安全，不要受伤。”
“嗯。”涂山璟颔了颔首，温柔缱倦地望着杨七七，“你也是。”
“我会的。”杨七七郑重地应了声，便默契地和涂山璟背对背而站，紧紧地将朏朏护在了中间。
见此情形，相柳又觉得该死的碍眼，忙移开了视线，目空一切地看着远方。
很快，百来名辰荣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刀剑相向地将杨七七和涂山璟围了个密不透风。
相柳闲适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
“给你三个数的考虑时间。一……”
“不必了！”杨七七毫不犹豫地拒绝提议，昂着一身傲骨，气势熏染地叫嚣，“来呀，开打吧。”
有二十年没用幻傀了，今日借机试一下功力是否减退，倒也不错！
相柳神色一顿，眸光复杂地看着杨七七，微怔了片刻，终是挥了挥手。
“杀。”
“是！”辰荣军震耳欲聋地齐喊一声，便举着刀枪剑戟，气势汹汹地朝二人砍去。
涂山璟率先出手，身姿矫健地格挡掉四周的袭击，掌心凝起两股浅蓝色的真气，柔中带刚地袭向辰荣军。
“啊……”第一拨辰荣军惨叫着飞了出去。
相柳气定神闲地望着涂山璟，右手习惯性地探向左腕的红绳，深邃的眼眸划过一抹厉色。
此人实力不容小觑，身份着实不简单！
这番情绪方从他眸中敛下去没多久，须臾便又凛冽起来。
只见杨七七右手轻转两下，便不知将什么东西捻在了手里，继而掌心合拢，念叨着结了个印。
顿时，本就拥挤的人群中突然多出百来号人。
他们个个穿着辰荣的军服，长得和此处的士兵一模一样，手里拿着相同的兵器，用着分毫不差的招数，机械地攻击着辰荣军。
“七七……”
“她怎会……”
涂山璟和相柳同时圆睁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杨七七。
“阿景，走。”杨七七拉着涂山璟穿过混战的人群，很快便退到空旷的位置。
相柳瞳孔一缩，气息一凛，便瞬移到二人面前，一把抓住杨七七的手臂，用力地握了握。
“你到底是何人？”
“放开她！”涂山璟生气地袭向相柳的手臂。
相柳偏头抬手，一气呵成地闪躲反击。
两人瞬间在原地打了起来。
“住手！”杨七七呵斥出声，铿锵有力地高喊道：
“相柳，降服人心的是真诚，不是武力和威胁。
想我为你所用，便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相柳身躯一顿，立刻停了手，眸底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
涂山璟趁机移到杨七七身边，牵起她的手便快速往来时的方向飞奔。
“站住！”好容易抽出身的四名士兵急吼吼地想去追赶两人。
相柳威严命令道：“不必了。”
“是！”四人急忙折返回来，再一次焦头烂额地和“自己人”打作一团。
相柳半眯着眸子凝望着杨七七渐行渐远的身影，俊美妖冶的脸上交替闪过怀疑、震惊、迷茫和欣赏。
须臾，便悉数化作极致的渴望，妖异艳丽的薄唇邪肆地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降服人心的是真诚？
呵，有意思！
小骗子，这一百五十年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定定地望了许久，相柳才翩然转身，长袖挥了几下，便将那群傀儡全部击飞。
尽管已然“溃不成军”，傀儡们却依然躺在地上，不知疲倦地蹬腿挥手着。
“…………”
沉默，脚趾抠地的沉默。
相柳扶了扶额，嘴角微抽地背过身，冷然吩咐道，“烧了。另，立刻派人去查一下他们。”
“是！”
…………
这边，杨七七和涂山璟很快来到了另一片森林。
“哎呀，不跑了不跑了。”
杨七七气喘吁吁地摆了摆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折腾了老半天，累死我了。”
涂山璟连忙摘下腰间的水壶，拔了木塞体贴地递到杨七七面前。
“谢谢。”杨七七接过水壶，嘴唇并未直接接触壶口，仰着头干了一大口，然后将剩下的水递给涂山璟。
“你也喝点吧，辛苦了。”
“我不辛苦。”涂山璟摇了摇头，乖巧地接过水壶，仰头喝了一小口，随即按下木塞，温柔地望着杨七七。
“是七七辛苦了。”
语毕，他抿唇笑了笑，清俊的脸上藏不住心事，写满了欲言又止。
“是不是有话要问？”
杨七七抬头看着涂山璟，见他口是心非地猛摇头，不觉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颊，继而叹了口气，双手撑在地面，仰头看向天空，娓娓叙述道：
“一百五十年前，我在西炎边境的林子里为相柳治过伤。
他警惕心很重，将我从树上打了下来……我知道那不是他的错，毕竟确实是我先招惹的他。
因此，我从未怪过他，只是偶尔忍不住腹诽：
呀，这个男人怎会如此冷酷暴力？
其实，我很感谢他打了我一掌。
是他让我知道，我到底有多弱小无能。
从那天起，我发誓要增强自己的实力，再不做被人打趴的弱者，只做打趴别人的强者。
后来，我去了一个神奇的无人之境，在那儿找到了许多术法秘籍，不仅大大提高了灵力，还学了一身高超的医术和本领。
刚才那招叫做幻傀，取对方头发，施以咒术。
幻化出的傀儡一般可维持十二个时辰。
除了幻傀，下毒也是我的强项。
所以，阿景，你完全不用担心我。”
涂山璟痴痴地望着杨七七，眸中满是爱慕。
“至于我到底是谁……”杨七七转头看着涂山璟，坦然轻笑道：
“正如你不方便透露你的真实身份一样，我也有不能说的苦衷……
总之，我一定不是坏人。”
涂山璟眸中闪过一抹愧疚，可看着杨七七从容的笑脸，便又瞬间释怀，不禁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得满目星河。
“我也不是坏人。虽然七七已然十分厉害，我仍然想守护在你身边。”
“傻瓜！”杨七七心里甜滋滋的，眉眼弯弯向上，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
“好啦，缓过气儿了，我们去挖灵草吧。”
“嗯嗯。”涂山璟率先起身，笑着朝她伸出了右手。
杨七七灿笑着握住他的大掌，毫不费力地站了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牵着的手再未放开，携手并肩行走在这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