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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便宜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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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娇娇,渡娇娇……”

    飘渺沉闷的女声在我耳边不厌其烦地喊着,忽远忽近,一会儿像是从层层乌云中,一会儿又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我恍恍惚惚不知身处何方,周遭雾气包裹,伸手不见五指,每赤步一行,脚底竟似有针扎蚁噬,行进艰难。

    心底分明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让我清醒过来,可身体却是不受控制地在这片黑暗中走着,不知前路,无法回头。

    好似落了雨,脸上冰冰凉凉的,连雾气都散了些,勉强能看到一些东西,我低头一看,却只看到满手血红,我颤抖着抬头,瞳孔骤然一缩!

    头上哪里是什么下雨,分明是一具具被倒吊起来的血尸!

    铁索将他们绑着倒挂在干枯老树上,都勒进血肉了,黑红的筋肉暴露在外,明明都没了气,可在我抬头看到他们之后,他们也齐齐整整地,缓缓转头盯着我。

    “来新人了……”

    “女的,她怎么没被绑起来……”

    “欢迎来到,罪人狱……”

    “啪!!!”

    鞭子抽在皮肉上的闷声将我惊醒,头顶的血尸们却像是疯了一般兴奋起来,又齐齐转头看向那边,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行刑”了、“又开始了”。

    甚至有几个扭动着身子抻着头往那边看,白骨被扭得“咔咔”脆响。

    我背后伸出来一双阴冷刺骨的手,生硬地将我的脸转向声音来源。

    那人被反手绑在铜柱上,周边还有四根长柱,每根柱子上都有泛着火花带着倒钩的长鞭。

    他浑身被抽的血肉模糊,整个上半身血痕累累,及腰的长发散着,已经被血浸湿,滴滴答答地从发尾落下。行刑从不间断,他却是一声不吭。

    突然,他猛地抬头,散乱的头发下,一双琥珀色眸子染了森森血色,眼底恨意森然!

    我心下大骇:“鸦朝!!!”

    是鸦朝!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着遍体鳞伤的他,呼吸险停,奋不顾身地往他那边跑,可不管我怎么跑,离他却依旧那么远,伸出的手也一直碰不到他!

    我尝试调动苗铃中的灵气,却没有半分反应。

    “鸦朝、鸦朝你看看我……”

    “渡娇娇……下一个就是你!!”

    “鸦朝!!!”

    我喊得撕心裂肺,身体却猛然一轻又一落,尾椎骨的疼痛让我有些分不清当下又是什么情况。

    因为我又看不见了,但能清晰地感觉到刚才的一切像是消失了一般,我还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

    是梦,还是蛊眼看到的另一个地方?

    罪人狱……

    鸦朝满身是伤的样子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动了动身子,摸到准备起来,脚一软又重新跌回地上,而且还是同一个位置。

    这下彻底清醒了。

    “哟,你这是昨晚召天雷把自己给劈了?”

    又是那道轻佻的声音,我“看”向声音来源处:“你是谁?”

    他走到我身前,一把拎着我的领子把我扔回一团柔软中:“我?有人托我来顾你几分。”

    他是真的扔,我的尾椎骨也是真的疼:“嗷!谁、谁啊!”

    “他那牛脾气不让说,不过你放心,我可没胆害你。你这眼睛没什么大事,因果看多了,自然要吃些苦头,没爆就算好了,等你能看见了,我再教你怎么闭蛊眼。”

    他竟然知道蛊眼的事儿。

    我嘶嘶地抽着冷气,又不好意思在陌生人面前伸手揉,只能小心翼翼地坐着避开伤处。

    “没胆害我?”我自嘲一笑,“我现在这样子,你要是想动手我也没法子。”

    说得难听点,我现在完全是在他的掌控中,鸦朝现在也不知道情况究竟如何,所以我也不敢放松警惕。

    他闻言,似乎有些疑惑:“你是真不知道?”

    我愣了愣:“我该知道什么?”

    一阵沉默之后,他拽了拽我手腕的苗铃,恍然大悟:“原来是被压制了……这么说吧,你会聚灵对吧?”

    我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你本身天赋不错,不过我听那人说,你小时候被摆了道,是差点成了那啥,罪人?这只镯子,虽然能助你聚灵气,压制了铜鸱蛊,却也压制了你本身的灵气。

    不过不这样做,照你现在的底子,早就死了不知多少遍了。你这师傅不怎么会教,但护你的本事,却是极好的。”

    听完他的话,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然后想着他是不是弄错了:“我聚灵,都是他教我的,我本身不会的。”

    沉默过后,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本身不会?你知不知道这世上能聚灵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你本身还受了铃铛的压制,这也说明,你这魂被养的很好。”

    “对了,昨晚我看你天雷令用得有些生疏,练了不到五年吧?不过你现在也才20来岁,能画个完整的已经算天赋异禀了,有些人练几十年,雷云都聚不起来的。”

    我老老实实地回:“两年……多,昨晚是第一次用。”

    “……”

    我干脆转移了话题:“你说受人所托来看顾我,却又不说那人是谁,那我总得知道叫你什么吧?”

    他一碗温热的粥放到我手里:“直接叫我北斗也行,要是有点良心,也可以叫声师父。”

    “师父?”

    他没好气地呼噜着粥:“昂,谁让我欠人一条命呢!你原本的师父教的不好,我不得让你学点本事啊?不然你现在这本事,天赋好也是瘸的!”

    我小声地反驳:“他不是师父,也不是教得不好,是还没到时机,要是地府的人察觉到,我死得更快。”

    “哦……地府的人还在通缉你呢,不过我看你会用功德灵气了,不错不错,跟我学学,以后那些小喽啰随便你抽!”

    我没忍住笑出声:“好歹是地府的人,怎么就随便我抽了?”

    “地府的又如何?查不清是非功过,一样该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原本轻佻吊儿郎当的语气不再,声音沉了几分。

    “那我现在是在你家?”

    “我没有家。”

    我舀了一勺粥,直接杵在了鼻子上,然后又默默地往下挪,终于成功喂进嘴里。

    “那你平常是干啥的?驱鬼人?”

    “小丫头片子查户口呢?哪有活去哪呗,能打就接不能打就不接,混口饭吃就成。这儿是宾馆,赶紧吃,吃完上路了!”

    “……”

    一时间手里的粥失去了味道。

    见我不动,他又开始叭叭:“别以为看不见就不用干活啊,这心没瞎就成,况且以后要是遇到厉害的一上来就给你眼睛弄了,你接下来就摆烂等死不成?”

    我深吸一口气,直接抬起碗就是一顿旋!

    “唔,要干什么活?”

    这节奏可真够快的,不先教我别的,直接就开干了。

    “你要攒功德,就得去做事儿。昨夜将恶鬼打得魂飞魄散也是一件功德,让被她们害死的人脱离苦海去往生,也是功德一件!”

    这我倒是能知道,但被他们杀害的人不都被那双生厉鬼给吞噬了么?

    这么想着,我也就问出来了,他却神神秘秘道:“她们要是能吞那么多,何止是厉鬼?得了别废话了,回头慢慢解释给你听!对了,之前是哪家弟子啊护你这么周全?本事不错,回头我得跟他过两招!”

    说着,还有些兴奋,属于遇到强者的兴奋。

    我:“他……现在出去办事儿了,回头介绍给你认识!”

    “得嘞!走吧,我连盲杖都给你选好了!”

    “……谢谢。”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就认了个师父,没有什么认师礼,他说自己不讲究这些,不求教出什么不得了的人,只求不误人子弟。

    拜不拜师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让我学真本事,让灵力不再被压制。

    而我到现在,连他的本事如何都不知道,但私心里却敢相信,这是个好人——至少目前是的。

    鸦朝……你现在究竟如何了呢……

    我慢慢摸着手腕的水纹,期望他如往常一般闷笑着回应我,可是没有。

    我缓缓叹了口气,起身穿外套,拿着他给我的盲杖慢悠悠地跟着他下楼出门。

    又是个放养我的。

    看我摔倒就直接拎着衣领子跟拎猫一样就弄起来了,还不忘嫌弃一番。

    我提出要求:“我要先去敏姐家一趟,哦,就是昨晚那家。”

    “女鬼都死了你还去干啥?收钱?多收点,我现在还要养你一个,很穷。”

    我拒绝:“那不行,这事儿是我早前就应了的,完事儿提钱可不厚道!而且这事儿跟我家亲戚有关,我哪有脸要钱?”

    虽然我不承认赵明这个姨父,但在外人看来这层关系还在,再说了,一开始答应过来的时候,并非为了钱。

    两只女鬼一死,这功德都不算少了,这便也够了。

    唔,说起来姐姐是死于师父的手,这功德应当不会算在我的头上。

    外头没有下雨,但大早上的,寒意还是十分逼人的。

    我一只手拄着盲杖,一只手揣兜,一会儿又换手,不然要冷得受不了。

    “渡先生?”

    我刚走出宾馆一小会儿,忽然听到旁边敏姐惊讶的声音,旁边还有小蝴蝶吸溜吸溜喝东西的声音:“啊!阿姨你的眼睛怎么啦?!”

    小蝴蝶在拽我的裤脚,我笑着蹲下身来:“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敏姐,您这是准备回去吗?”

    我倒是忘了,师父带我来宾馆,自然是来最近的地方,最近的,那敏姐和小蝴蝶自然也在这儿。

    敏姐应了一声:“我刚带小蝴蝶买豆浆,准备赶回去。我大哥已经回家了,说灵堂顶上破了个大洞……”

    师父在旁边接话:“哦,昨晚那两只厉鬼闹得凶,房子没拆都算好咯!你看我徒弟眼睛都瞎了,是不是该……”

    敏姐一下子就懂了:“哎我不是要怪你们!您是渡先生的师父?还真是年轻有为啊,您看这,给多少合适?”

    我正要开口打断这便宜师父要钱的行径,却听他道:“不多不多,六块钱,六六大顺!”

    六块钱?我还以为他要狮子大开口呢!

    敏姐也是愣了愣,但还是爽快地给了钱,便宜师父直接把钱塞到我手里去了。

    敏姐在前面带路,小蝴蝶本来要来拉着我嚷嚷给我带路,被便宜师父诓走了,说什么都要我拄着盲杖自己走。

    敏姐接了个电话走在前面,便宜师父忽然在我耳边道:“是不是以为我讹人几万块啊?”

    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他哼笑一声,又正经地解释:“你要知道,有得必有舍,干我们这行的,有时候封红不一定是为了财,是我们和主家都要承担些因果报应的。

    不出点钱,主家在别的地方也会有所失,所以比起未知的失去,还是给钱好。俗话说,破财消灾嘛!”

    我有所悟地点点头,想到之前尔尔的事儿,便直说了,正不知道怎么解释梦蛊的时候,他却直言道:“那个啊,我知道的,那个就得另说了,而且你也说了,她奶也给了你钱嘛,不用担心拿多,收着就是了!”

    虽然但是,当时那个钱还真不是我想要的,是前一晚狗血奶奶的不信任导致……

    我忽然抓住了重点:“你知道梦蛊的事儿?那,托你看顾我的就是梦蛊的主人?”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之前尔尔的事儿,梦蛊的主人就知道我铜鸱蛊的底细了,现在找来儿的便宜师傅也知道。

    便宜师父对我猜出来半点不意外:“是。他研究这蛊研究了二十来年了,古怪人一个……”

    说着不等我多问,自顾自哼着小曲走在前面。

    “哎,自己来不准打车啊,我老了走不动,先坐车走一步了!”

    “?”

    我一个人怎么走啊!我都不知道方向的!

    这便宜师父也太不靠谱了吧!

    不管我怎么震惊,便宜师父直接打了个车,带着迟疑的敏姐潇洒离开,留下我一个瞎子风中凌乱。

    小蝴蝶还有礼貌跟我说拜拜,我只能强笑着回应。

    我都觉得自己惨。

    好在手机还有电,直接找智能助手导航跟着去就行了——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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