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借灵
我这次出事儿，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听说我醒了，连大着肚子的尔尔都过来探望。
我纠结了几番，还是没把尔尔哥的事情告诉她和狗血奶奶。
这一老一小的，尔尔还这么虚弱，可不能再受到什么刺激了。
我喝着姨妈买来的粥，一边跟她聊家常。
“……姨妈，我没啥大事儿，您真不用专门来看我的。”
这又因为我请了一次假，要是让姨父知道了，意见怕是不小。
姨妈给我把枕头往后垫了垫，不认同道：“请个假而已，有人替我的班，你就别操心了啊！
你说说你，在我家住着多好，偏要自己出来，还把身子给熬坏了……”
医生刚才检查了一番没发现啥问题，最后只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不要太累”，没想到传到姨妈耳朵里，我这就是累得吐血了。
表姐也在边上，闻言还点了点头：“对啊，你要不还是搬回来吧，家里又不是没你的住处，你一个女孩子在外，我们多不放心啊！”
任她俩怎么劝，我都是打哈哈混了过去，最后气得表姐揪住我脸上的软肉，气呼呼道：“你就死犟，这次是在医院，再敢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连连讨饶，夸张地嗷嗷大叫，倒把姨妈给逗乐了。
表姐也没忍住笑，又想起啥，连忙正了正脸色问我：“你跟尔尔认识啊？她刚才还来看你的，这会儿被我叫回去休息了。”
我干饭的动作一顿，含糊道：“哦，之前给她拍过照，聊得来就认识了。表姐你跟尔尔很熟吗？”
她摇摇头：“也不算，但早些年她哥跟我爸有生意往来，所以见过几次。哎，只是没想到她哥英年早逝……”
姨妈给我削着苹果，突然笑道：“之前你爸还准备把你介绍给她哥呢，幸好你俩没看对眼……”
后面这句她特意压了声儿，就怕被尔尔和狗血奶奶听到了，这庆幸是自家人的事儿，要是被人主家听见，可不就是往人心窝窝里甩刀子么？
我倒是没想到还有这茬，十分认可地点了点头。
还好表姐跟他没缘分！
等表姐和姨妈走了之后，我呼出一口气，看向一直默不作声地守在我身边的鸦朝：
“我现在好多了，我们下去走走吧？”
外面难得没下雨，医院旁边就是临江市著名的一个码头，旅游打卡必来地。
因为临近过年，这会儿湖面栈道两边都装点着红灯笼，看得我心动不已。
“怎么还跟我撒娇了，怕我不允你去不成？”鸦朝把我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轻笑道。
我愣了愣。
刚才我在跟他撒娇？我看着我扒在他手臂上的手，陷入自我怀疑。
他却没什么反应，自然而然地牵着我走出病房，路过尔尔房间的时候，还跟狗血奶奶和道士大叔打了个招呼。
虽说快要过年，但医院依旧是人满为患。
冬天生病的人从来不少，且这家医院又是临江市数一数二的，从外地来求医的也多。
表姐更忙了，我便没去打扰她，和鸦朝牵着手走在码头边，还租了一只小船，慢悠悠地在湖面晃荡。
在这里一抬头就能看到尔尔病房，倒也不算远。
“对了，白天的时候我看见你甩那个水鞭子了，但看着却不是驭灵，怎么做到的？！”
我忽而想起鸦朝那随手变换鞭子的模样，心里痒痒的，也想学学这本领。
他手指轻触水面，明明没有驭灵，但那水却十分听话地在他指尖变换形状，隐隐还有些逼人的攻势。
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这不是驭灵，”他说道，“这是我本身就制出的灵，随我心意攻守。”
见我好奇，他将指尖的水灵点到我掌心，小东西还有手有脚，扒着我的大拇指蹭啊蹭的。
我瞧着心里喜欢得不行，还没上手摸摸，小东西却又被鸦朝收回去扔进了水中。
“叽！”
诶，还会叫呢？
我之前驭的水灵连小手小脚都没有！
这么一对比，我真是弱爆了……
鸦朝撑头笑看着我挫败的模样，还是没忘了给我解释：“你以往驭的水灵，都是‘借’来的，是水中本就生出的灵。
这样一来，它们也会有不听你话的情况，遇到开了神识的灵，没准还会叛变。”
我忽然想起之前查尔尔哥魂魄时，那些因害怕就不动的水灵。
“但你自己所制的不一样，因你的精气成灵，绝无背叛，哪怕只是一只小小的灵，也能为了你，无惧生死。”
我听得热血沸腾，他却立刻打消了我的想法：“不过你今天才受了伤，这事儿以后再说。”
他说得毫无商量的余地，我便也打消了立刻学习的心思，老老实实地点头。
然后转头又说起开蛊眼时看到的人首蛇身的怪物，以及那只赤色闪瞎我眼睛的大鸟。
他面色有些凝重：“人首蛇身，声如婴啼……且等我想想，这东西不简单，你第一次尝试自己用蛊眼，按理来说就算遇到状况，也不该是这种凶物。”
我：“那会不会是，跟尔尔他哥有关？毕竟是看他的事儿才遇到的。”
“不无可能。”
他忽然沉默下来，眉头紧蹙。
能让他都露出这样的神色，看来这怪物的确是很不简单，至于为什么我试着闭蛊眼，睁眼却多了赤色大鸟的事儿，他暂且也没提及此事。
“啊！还有女鬼的儿子要渡走呢！”
我猛拍额头，陡然想起这事儿来。
今天的事情发生得实在是过于突然，脑子里乱糟糟的，险些把这茬给忘了！
我左右看了看，慢慢把船往边上一个黑漆麻乌的角落划。
这会儿过来玩的人还不少，我今晚也只有现在有些空当，等过了零点，就要打起精神守着尔尔了。
现在不渡，还不知道要拖上多久。
这样想着，我划船的动作快了些，但鸦朝却是低笑一声，只挥了挥手，船便无风自动，飞快地往那边划去。
“你这受了一回惊吓，连自己的本事都忘了不成？”
“……”
哦，我可以让水灵助我过去的。
我心里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忘了，却依旧嘴硬：“它们太累了总得休息吧，要不然下次不给我打工了可咋办？”
“可你也没给它们付过薪水啊！”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