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噬心蛊
苏揽月选了一个隐秘的位置，然后让暗卫等人在周围负责警戒，而她则负责盯着监控。
因为不是强信号，所以摄像有点模糊，不过不至于因此丢失人像。
夜色渐深，而监控中除了一轮又一轮经过的巡逻队伍，并没有其他人出现。
苏揽月其实担心，阿珩或许可能混在巡逻队伍中出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未必能认出。
一是易容术的存在，二是监控摄像有点模糊。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苏揽月不敢马虎。
只能在每一波巡逻队伍经过的时候，记住所有人的脸。
易容术中，如果没有像她拥有特殊药水，最难让人发现的那就是人皮面具了，但现在想快速解决巡逻队伍中的某个成员，并将其脸扒下并制成人皮面具，这么短的时间内显然是不行的。
所以一旦有人伪装，还是比较容易发现破绽的。
但需要很仔细地观察，很可能一眨眼的工夫没注意就会失去关键信息。
而这也极为考验眼力和专注力。
苏揽月依旧紧紧盯着监控。
因为巡逻很紧密，而到现在半个小时，她已经记住了超过一百张的脸了。
然而这还不够……
顾炎等人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见此不敢出声打扰，甚至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生怕因此打扰了苏揽月。
今天是五月三十一日，是五月份的最后一天。
过了今日零点，就是六月。
或许这里算时间没有那么准确，但这是一个很关键的时间点，绝对不能马虎大意。
就这么大概盯了三个多时辰，眼见到了六月初一那天五更天，也就是大概凌晨三点的时候，一直平静的监控录像有了动静。
监控中，那躲开巡逻队伍，几乎一闪而过的人影，苏揽月几乎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他，并且认出他的身份。
是阿珩。
圣女宫殿中，按理说这个时候圣女是在熟睡中，然而并没有。
她清醒地坐在床上，而本该在房中服侍又或者守夜的下人全部被屏退。
整个寝殿中静悄悄的，一直到有道黑色的身影出现。
那人身形挺拔，脸上戴着一个面具，不过并不是属于幽州王的厉鬼面具，而是一个很普通的面具。
可哪怕这样，这个面具依旧将其容貌遮得严严实实。
圣女看到他并不意外：“你来了。”
萧珩直接开门见山：“噬心蛊的药。”
圣女却没着急把他想要的东西给他，而是从床上起身，然后朝萧珩走过去。
她的手就要落在萧珩的面具上，萧珩往后退，避开圣女的手。
圣女笑了一声，神色嘲讽：“你那张丑脸我不是没见过，何必避开。”
萧珩没说话。
圣女又继续说道：“说起来你小时候的模样我就见过，那时候的你啊……”
她又笑了一声，好像在留念。
而她这一笑，脸上的褶皱都聚在一起，配着这略显昏暗的烛火，显得更加地可怖。
圣女今年已经七十有三了。
而历代圣女确实长寿，但是因为蛊虫的影响，他们年轻时候容貌艳丽，像是永不衰老一样，然而一过五十岁，他们就会比常人更快速度地衰老，像是要将之前保持容貌永驻的代价一次性付清。
此时年过七十的圣女看着像是年过百岁，头发已经全部白了，还掉得稀稀疏疏，整张脸下垂极为严重，那满脸的皱纹轻易能夹死苍蝇。
但如果她神色友善，哪怕老了也能让人亲近。
但并非如此，此时的圣女就好像那传闻中可怕的老巫婆。
“长得极为俊俏，所有人见了你都忍不住称呼一声小公子。只可惜后来……那场大火让你容貌全毁，现在的你……”
她突然抬手，将萧珩脸上的面具扫落在地。
而此时萧珩的“真容”便露在外面。
那张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不过是一堆模糊不清的器官组合在一起，他皮肤被烧得粘结，只能看到一道又一道凸起的增生。
增生遍布全脸，让他本来就模糊的器官变得更加地狰狞。
而圣女看到他的这张脸，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之色：“丑得跟个怪物一样。”
也不知道是因为经常听到这话，已经习以为常了，又或者是其他原因，闻言萧珩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转身去捡起那被拍落在地上的面具，然后重新戴好。
戴好面具之后，他再次看向圣女，再次问道：“噬心蛊的药。”
然而他这样的态度明显让圣女不满：“我告诉你，你娘在我这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奴隶，更何况是你。”
说着，她直接催动噬心蛊母蛊，而刚才还站得挺拔的萧珩，疼得身子发颤。
他捂着心口，冷汗直接下来，背后的衣裳几乎在一瞬间被汗湿了。
“跪在地上求饶，像你那卑贱的母亲一样，我就饶了你。”圣女说道。
然而，萧珩由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甚至连痛苦的呻吟都没有。
圣女最厌恶的就是他这模样。
“你为什么不求饶？”她喊出声，声音尖锐，“为什么不像你娘那样跪下来求我，求我救你？”
萧珩忍着心口剧痛，抬眸看向圣女。
哪怕隔着那面具，那凉薄暴戾的目光依旧让圣女忍不住后退半步：“你……”
然而，萧珩不打算与她纠缠：“再有下次，哪怕我死了，我也会先杀了你。”
说着，他转身直接离开了。
而圣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骂骂咧咧地吐出一句话：“疯子。”
如果不是疯子，又怎么可能中了噬心蛊还没有完全任她摆布。
思及此，圣女眸光更加阴鸷，像是那深渊里面的厉鬼，要将那不听话的人拽入深渊，让其永世不得超生。
幽州王……
天下皆惧。
可甚少有人知道，幽州王从一出生就中了噬心蛊，是她南疆圣女的傀儡。
这么多年，萧珩可是替她办了许多事情啊。
圣女冷笑一声：“替我办了这么多事情，如果传出去，那你幽州王的恶名就要更加浓烈地添上一笔了……卖国贼这个恶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