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如果
在筹备婚礼期间，余凡给他们传密信了。
他说江家以前负责采买的家仆手脚不干净，私吞钱款，已经送大理寺了。随后江家派了人到了牙行，要求外地来的，无根基无势力。
牙行掌柜把余凡推荐给他们。
经过考察，他们认可了余凡的能力，也认可了余凡的人品。只是余凡他现在只能做采买的活计，活动范围仅限市场和杂物院、后厨等地，还没能跟姚闻浪碰头。
江家人想破脑壳都不会想到的是，所谓的手脚不干净，是安春禾提出点子，孟景淳派人去构陷的。
余凡在牙行查到的信息并没什么特别的，江家来了帝城后招收的不管是家仆还是赌坊、花楼的人员，有外地的也有本地的，都是芸芸众生。
至于这些人怎么安排，只有打进江家内部才能得知了。
余凡把这些信息誊抄了后交给了安春禾。他还把他到了江家后把接触的第一批人的名字和职务记录下来，随密信也一起到了安春禾的手里。
忙完了一天的事务，安春禾拉着孟景淳拉进屋坐下，把密信和名单给他看。
“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没有。这些人的家底跟别的奴仆没什么两样。”
“掩人耳目，这些都是江家不怕别人知晓的。你再看这几个。”她指着名单上的几个人。
“牙行没有信息记录。那只能说明要么是家生子，要么是从寿海城带过来的。”
这几人，除了江南燕的心腹婢女梅儿，其他的安春禾也不认识。记录上写的有一人是账房管事手下的仆役，有两人是江夫人的婢女。其他的余凡还没接触到。
至于其他小妾生的庶子庶女，奶娘都是在帝城找的，牙行里都有记录。
可以看得出，为防人多口杂，妾室们都不参与甚至都不了解他们私底下的事。
更多的信息只有等余凡再调查了。
八月上旬，天气转凉了。
满院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这个时候，镖局的人回来了。
安春禾坐马车去了镖局。
任来风告诉她，程家月中和月末各来一次，每次都要两百石。
“你们同意了吗？”
“依照你的吩咐，已经同意了。”
“那就好，价钱呢？”
“乌穆娜姑娘讲的价钱是原石通货九两银一斤，碎末的价不变，只是五五分变成大小六四分。”
乌穆娜就是贵妃指派给她的中人。
这个结果她能接受。
月订货量都没赶上一半的月产量，她必须要开源了。
她的婚礼是最好的宣传机会，到时候不光能自产自销，还能招商引资。
“任大哥，朱砂你们带回来了吗？”
“你吩咐的，我们都不会马虎。你看，足足十石。”
“挑选好的晶体原石请雕刻工匠，按照本身的形状分布，能雕什么就雕什么，争取尽早出货。细末先留着，价比三家，主要看药铺、脂粉铺的出价。”
“要请乌穆娜姑娘出面吗？”
“先问一遍，然后把各家的报价给我。对了，那八箱财宝镖局拿去用吧，以后少不了麻烦你们。”
“春禾妹子你这就见外了，怎么能说麻烦呢？而且那财宝是你们发现的，我是不会贪的。只是给兄弟们留点辛苦费就行。”
“我怕放我那有人眼红，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留在镖局比较保险，蟊贼不敢来也不敢惦记。”
任来风憨憨一笑：“呵呵，这倒是。”
安春禾看云嫂没在镖局里，就问：“云嫂呢？”
“她上街采买去了，你过来之前才出去不久。”
她还是问了心中的疑问：“任大哥，上次聚餐时云嫂说到止孕吐，然后说到以前她就没再说了。以前是发生过什么事吗？”
任来风一脸的忧伤，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就在安春禾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开口了。
“以前，我们有过一个孩子。阿云怀胎五个月时，我正好在外走镖。等我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阿云再也不能生育了。”
竟然还有这么曲折的过往。
“怎么回事？”
“阿云说，她在井边打水时不小心滑倒了，腹部着地……死胎引出来，是个男孩。”
任来风双手捂着头，深深地自责：“都怪我，如果我没有出镖，她就不会去打水，也不会滑倒了。”
“任大哥，你不要自责了。等我的孩子生下来，认你们做干爹干娘。”
任来风眼里一亮：“真的吗？这可太好了，可是，孟将军会同意吗？”
“他和你们是故知，一定会同意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
“先别告诉云嫂，也别说我知道了她无法生育的事。”
“嗯，我都懂。”
……
待嫁的女子婚礼前都是在娘家等着，安春禾没有安排娘家，那镖局就是她婚礼的起点。
嫁衣已经做好了，绣着并蒂莲的大红锦缎加盖头，丝滑如水，艳若桃李。
安春禾先试穿。内搭一件红色深衣，半身曳地长裙系在腰间，再穿宽袖的交领上衣，外配流苏短袖坎肩，衬得她人比花娇。
“真美啊！”云嫂由衷地赞叹。
“到时候小姐一定是最亮眼的。”柳儿也附和道。
安春禾喜溢眉梢，打趣地说：“小丫头是不是也想出嫁了？”
柳儿蓦地羞红脸，嗫嚅道：“人家想伺候小姐一辈子呢，以后还有小少爷、小千金……”
安春禾拉拉柳儿，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以后看上哪家公子了就跟我说，我帮你考察。”
“小姐快别说了，婢子只是个丫鬟，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哦？这是有情况？
安春禾跟云嫂相视一笑，都明白柳儿是有心上人了。
“你先说是哪家的公子，如果可以的话，我让你脱奴籍，认你做妹妹。”
安春禾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嫂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只好犹豫着开口：“是……是沈将军。”
怎么又是他？
劝退了钱湘湘，又来了柳儿，帝城没别的单身男子了吗？
“柳儿，我真心奉劝你，离沈威远点，他绝非良配。喜欢他的女子太多不说，他刚愎自用，还有大男子主义，我们在临珏城时跟他打过交道，你跟他不是一路人。”
柳儿眼神暗了暗，但很快释然。
“婢子听小姐的，我也从未妄想过沈将军，只是欣赏罢了。”
“嗯。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不着急，慢慢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