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回程了
又三天后,他俩收拾好东西,退了房,到净心茶肆召集众人准备回程了。
余光带着一名十几岁的少年来到孟景淳跟前,恭敬地说:“少爷,少夫人,小人就不随二位去帝城了,但小子余凡未来之路还很长,还望二位多多指点。”
眉清目秀的少年郎,意气风发,眼里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安春禾问:“余凡是吧,都会做些什么呀?”
“回少夫人,我力气很大的,还有,我会轻功,会打探消息。”
看来他跟余光学了不少。找姚闻浪的事说不定还要指望他。
“表现得好有嘉奖。还有,以后去了帝城,可不要再喊少爷和少夫人了。”
老一辈的改不了口她不强求。
“是,孟夫人。”
回程他们打算全陆路,逆流而行太慢。安春禾体恤部下们大热天走路太辛苦,便给他们租了两辆板车坐,余凡就接替孟景淳驾车之责。
留守茶肆的几人送他们到了西城门。
“好好保重。”
“一路平安。到了帝城多寄信。”
依依话别之后,他们出城了。
这一路上人多了,也热闹了不少。时日充裕,赶路没那么慌,不过也没觉得过得慢。
只是一路都有旁人,孟景淳想要亲亲抱抱都不能。
看着某人沉如墨的脸,安春禾心疼归心疼,但也只能陪他下五子棋解闷。
经历了这么多次被虐杀,安春禾的棋艺可谓是突飞猛进。虽然她后手还是赢不了,但先手已经有一半的几率赢了。
他们这一伙人数较多,客栈住不下,去寺庙里借住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一路从多方面考虑,他们还是首选比较大而繁华的府城或县城,所管辖的寺庙规模当然也不小了。
东厢房为男客区,西厢房则为女客区。如果香客较多时,往往会两人至四人共用一间。
住寺庙客房的除了带发修行的信徒,还有暂时回不了家的香客,以及像安春禾他们这样的过路人。
他们每到一座寺庙,都会去添香油钱,权当做住宿费了。
孟景淳那边同行的男子多,都是自己人住一起,但安春禾这边就要与不同的女子同住了。
有大家闺秀的小姐与婢女一起,或看书静心,或抄写佛经祈福;也有家里遭逢变故而无家可归的妇人来此寻一落脚处;还有当地学堂外出上实践课来借住的女学子;甚至还有昼伏夜出的女侠士。
没有孟景淳的陪伴,但她和不同的舍友畅聊,了解多样的人生也是一大乐事。
最令她欣慰的是,这个时代并没多加限制女子读书,只要家里供得起。学堂里也会有专门针对女学子的结业考试,合格了可以投身各行各业,只是女子不能入仕罢了。
安春禾顿觉压力好大,她的水平可以考个几等呢?
她好奇地问一名约十二岁的女学子:“姑娘,你们学堂里教些啥?”
对方看安春禾也不像读不起书的样子,但还是告诉她:“有各类文书的理解和背诵、女德、算学、体能等等,还有像这次外出的实践课,还有琴棋书画至少得选一样学。”
跟现代差别不太大,全面发展。
她以为,她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穿到这时代可以当个学霸,没想到却是个学渣。
光及笄时背的那段话要了她老命了,还别说一大本一大本的理解和背诵。
“那你学成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啊?我想以后自己写书,受世人景仰。”
“妹妹,姐姐看好你。给你点赞。”说着她就竖起大拇指。
小姑娘眼睛晶晶亮:“那姐姐,你做的什么呀?”
“我在从事一个亿的挣钱项目。”
“哇!姐姐你真厉害,我精神上支持你。”
看到小姑娘,安春禾就想起了钱湘湘。钱家以前是请先生到家里来给她讲课的,到帝城后有专门的贵族子弟学堂,收费高,师资强,学的内容跟百姓的都有些不一样。
……
一路悠游,四天后到达桐泽县。
她记得桐泽县是程家人的老家。到了寺庙后,她拿出了罗盘,请住持大师超度亡者。
活够岁数的老者本不需要超度,可是程老爷有魂魄在罗盘里,超度后魂归本位,才可轮回而去。
入夜后,住持和数名僧人开启法事,净手、点佛灯、燃香、诵佛号、唱梵音……
一个时辰之后,法事完毕,罗盘外观并无变化,但安春禾就感觉它没有灵性了。
将罗盘收入盒中,安春禾对孟景淳说:“明天,物归原主吧。”
翌日一早,他们两人到县城一打听,就问出了程老爷的墓地所在位置。程老爷在桐泽县还是比较有名的,常常义务帮穷人看风水,趋吉避祸。
他们买了一小壶酒直奔而去。
墓地位于朝阳的山间平地,前方一条小溪缓缓流过,是个藏风聚气的风水宝地。
墓碑前有一个供台,放了一束还比较鲜活的菊花,还有果子、米饭、肉类等物。
点上蜡烛和三支香,两人拜了拜,诚心感谢程老爷给他们的帮助,再打开酒壶,洒在了墓前,留了一半便放在了供台上。
最后,他们把装有罗盘的木盒放在供台前,起身离开。
听了几天的佛经,安春禾的内心反而思绪万千。她知道,他放不下家仇,她也放不下万丈红尘。罪孽深重之人,若佛不渡,她便陪他下地狱。
回寺庙的路上,树林遮天蔽日。孟景淳似乎跟她有心灵感应,问她:“跟我,你后悔吗?”
她认真地说:“为何要后悔?我从选择你的那刻起,有过很多念头,唯独没有后悔。”
“哦?还有很多念头?”
“嗯,除了有欢喜,还有担心,担心你始乱终弃,或者纳一堆美妾,还担心你觉得我不够好,对我冷漠……”
他抱住她,一手托住她后脑,以吻封住了她所有的不安、担忧,也让她知道他这几天的思念。
深沉的情意化作一句:“我是你的,这辈子都不会逃离。”
她故作深思地说:“我们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