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比武
走出房门，我隐隐听到土豆房间方向的位置传来一阵喧闹，那条走廊好像聚集了几十个人，闹哄哄地，甚至还有打斗的声音。
我快步朝那里走去，就见土豆一个小个子挤在一群庞然大物中间，朝人群中央看去，不少人在起哄，中央有个人摔倒，引起一阵唏嘘。随后就见人群中央有一只身长八尺的黑猩猩，站立起来迎着观众的欢呼高举双臂。
“波大神果然厉害！”
“下一场是谁？”
“好像没有人和他打了，波明又是这届的冠军。”
我快速挤进人群，拉住土豆，把他一吓，见他转头看我，我对他道：“你在这干什么？”
土豆指了指中央的波明：“围观排名前十的大佬干架。”
“啥？”我愣住，排名前十的大佬干架？倒是闻所未闻。土豆点点头对我道：“这个活动延续好几年了，排名靠前的人经常互相切磋，所以就有了这个比武大会。”
我明白了，但这个比武大会已经结束了，只剩下最终胜者在场上秀技，引起周围人一阵欢呼和崇拜，不少女孩子手里拿着鲜花，捧在胸口，羞答答地走到波明跟前献上。
土豆有些羡慕，嘴里不禁发出“哇”的声音，我忙拍了拍他的肩把他从幻想里拉了出来：“你醒醒吧，你要是能当榜一，我也给你献花。”
土豆回头看着我，语调怪怪地和我说：“人总要有点幻想。”
我朝他笑笑，见他没事我就打算走了，我对比武没有兴趣，当然我也打不过。我侧身从聚集的人群中挤了出去，回头见土豆还没有跟着我离开的意思，索性不管他了，扭头朝休息区外走去。
刚没走几步，耳侧忽然飞来一块小石子，从我左耳擦过，将我一吓。我在夜间感官如此敏锐却没有察觉到这粒石子，有些不安，又迷迷糊糊地察觉到周围吵闹的声音淡去，此刻四周竟是异样的宁静。
我连忙回头，就见刚刚那一大群人转过头脸对着我，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我看，就连土豆也在其中，神色不安。
我不明所以，正欲转头就走，忽然听见站在人群中央的那个波明长呼出一口气，抬手指着我的鼻子，怒目圆瞪的样子伴随他的动作，我仿佛遭到泰山压顶，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随后就听见他粗犷的声音：“你过来，我要和你比试。”
周围的观众不禁都发出惊讶的声音，悉悉索索地开始讨论，万众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我有点喘不过气，但还是回答道：“对不起波大神，我刚受了伤，不能和您比武。”
此话一出，观众忽然有些失望，有人觉得我怕了，开始嘻嘻笑起来，大多数人都不怀好意，但看在波明的面子上不敢轻举妄动。
波明没有理会我的推辞，直道：“你是现在很出名的新人，作为你的前辈教你习武，有什么问题吗？我可以让让你，比武时你能携带武器。”
“…………”再次听到观众起哄的声音，我心烦极了，但又没法推辞，只好顶着大家的目光一步一步朝波明走去，用行动来表明我的态度——我接受他的邀请。
观众再一次兴奋起来，但我心里明白大家都在盼着我出丑，我全程盯着波明的脸，看到他满意的眼神，忽然有种被小看的感觉，但不明显。
在经过土豆的时候，我察觉到他神情担忧，好像还在朝我对口型：“你为什么要答应？”
我没有回答他，可能我自己也没有答案。
倒是站在人群中央，我才感受到我与波明强烈的差距，不管是体格还是气场，他都比我强不知多少倍。我倒像是弱不禁风来这里打酱油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周边的欢呼应援声也越来越高，耳边如此嘈杂，我不禁皱起了眉，抬头就见波明朝我露出一个笑，我看不出这个笑里包含了何种意味，但绝不是好意。
不知是谁在人群里高举起手，朝我们喊道：“预备——准备，开始！”
我还没反应过来，在他喊完“开始”的一瞬间，波明就猛然朝我冲过来，我下意识摆出攻击姿态拔出长枪，波明已经一拳朝我侧脸挥过来，重重打在太阳穴上，我忍痛闷哼一声，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朝一侧倒去，摔在地上。
“【警告！】严重打击
来自：（人猿王）波明
血量120/300”
属于是刚开始就吃大亏。观众被这一击取悦，都开始叫起来。我趴在地上抬手摸了摸太阳穴，那里一碰就疼，可能已经被打出内伤了。
我余光见到地上一个庞大的影子飞速朝我过来，我忙站起来，在波明双拳重重砸在我刚刚那个位置的一刹那扭身躲开，他砸了个空，但没有迟疑，立即朝我这边冲过来，挥拳速度极快，我刚将武器甩到跟前抵挡，他的拳头猛然朝我脸上挥来，只听“砰——”的一声脆响，拳头虽已被我武器抵挡，但被对手的力量压到弯曲。
波明收起那一拳又开始下一轮进攻，只见他仰头长啸一声，我潜意识发觉他要用狠招，却来不及躲闪，下一秒波明双拳狠狠朝地面垂下，一瞬间地动山摇，整个走廊的地面都开始颤动，观众没有害怕的意思，这一招让他们纷纷惊叫起来，但我就不好受了，这一击有明显朝向，地动山摇之下是脚下的裂纹，地面猛然一颤将我甩到一边后背着地，裂缝紧随其后，我忙用长柄武器扎到一边的墙壁上，在地面碎裂掉下去的一刹那抓住枪柄，整个人摇摇晃晃扒拉在武器上。
脚下已经踩空，下面是一个大裂缝，足足有30米深，5米宽，那个波明只是一敲就能做出这样致命的东西，我心里一跳，要是刚刚掉下去了，说不定就爬不出来了。这个裂缝让整个休息区都颤了一下，隔壁的房间也遭到了牵连，我听到了家具碎裂的声音。
“【警告！】技能攻击
来自：（人猿王）波明
血量20/300”
波明见我这个样子冷笑一声：“反应还不错，但还是差点。”
随后他起身一跳，落在我身边，手抓着一处凸起垂挂在墙上，与我并排。此刻我的样子一定非常落魄，后面的观众都开始笑起来。
只见波明又朝我笑了笑，但更加不怀好意，他已经摆出攻击架势，此刻我在断层边缘摇摇欲坠，要是掉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忙手脚并用脱离刚刚的姿势，爬上枪柄，整个人站在武器上警惕地盯着波明，看他眼神里恶意更甚，手扒住一边的墙准备逃脱。
观众的声音络绎不绝，但我已经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了，心脏跳地非常大声，我心里极度紧张，已经到了临界点，意识开始混沌，我能察觉到尾巴开始颤动，还有波明异样的反应……
“【警告！】
状态改变——怪物狂化
攻击力提升100
血量提升100
无差别攻击——”
不好，触发狂化了。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混沌，我逐渐失去身体的控制权，脑内杂乱不堪，我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虽然在激发狂化的一瞬间我跳脱了裂缝，但紧接着传来的痛感却让我明白和波明的对弈没有结束，并且血量在一点一点地掉，我听见了波明的嘶吼，土豆的哭喊，还有观众的尖叫，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警告！】攻击
来自：（人猿王）波明
血量10/300”
“血量5/300”
“血量3/300”
要死了。
我感觉到一阵冰凉的触感还有来自颅顶的压力，波明将我牢牢压制在地板上，我在挣扎，但没有用，就听见他低声朝我说，语气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阴暗：“你倒是个有潜力的新人，以后定能变得很强，但可不能强过我，最好扼杀在摇篮里！”
随后我听到自己一阵痛苦的闷哼，他将我的脑袋重重压到地板上，疼得我直咬牙。
“血量：1/300”
我忽然想起来到休息区之前影子姐对我说的话——没有绝对的实力，无人会百分百诚服。此刻，那句话牢牢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没有什么比此刻的屈辱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忽然有一瞬间我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来势汹汹，刹那间一道红光挡在我和波明面前，那红光带着极其明显的杀气，波明一惊，松开抓着我的手退到一边，就听一个男人在我跟前说道：“住手，上面明令禁止过度切磋，波明，你想违犯会长大人的规定？”
“【警告！】
怪物狂化状态正在消逝。
【警告！】
您当前的血量过低！请及时治疗！”
意识逐渐回笼，我半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人，顿时愣住——是上次在协会见过的那位同类。此刻他站在我面前，好像在护着我，远处的波明看到他来了就如看见鬼一样神色不自然，之前围观的观众看事态不对都已逃之夭夭，现在走廊里只剩下波明，已经吓哭的土豆，我同类还有我。
波明见状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声：“哼，多管闲事，方才。”，随后扭头跑远了，头也不回，仿佛遇到了什么凶神恶煞需要急忙躲避。
我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身上疼得直钻心底，血流成河，我听到那位同类的叹息，还有身后熟悉的人边朝我走过来边说：“没事吧，我看你不行了就去叫方哥哥来帮忙，差点你就要被他欺负惨了。”
我认出那声音是罗拖，土豆抽泣着走到我身边，竟然很难得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实在疼得难受就闭眼。”同类的声音忽然传来，他声音有些低沉，却让我感到一丝安心。
我照他说的闭上眼睛，就感觉到一双手按在我后颈，猛地一用力，就将我按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