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你们给我老实点。”刀疤男恶狠狠地威胁道。
“这位大哥,咱们无冤无仇的,您放心只要我修书一封,我阿父定然会带着银钱来赎我们的。”宋知朝故作弱小道。
刀疤男对此小女娘的求饶丝毫没有心软,反倒是将二人的手脚都绑了起来,嘴上更是被堵了起来。
刀疤男将箱子在此封上,二人的视野再次变得漆黑一片。
二人被堵住了嘴,更是无法交谈,宋知朝用脑袋用力向上一顶,勉强打开了一条缝隙。外头似乎是一片民房,却十分寂静,时不时从巷子尽头传来几声狗吠。
顺着街道,空荡荡的回声传来。
刀疤男带着一名小弟在此缓慢前行。
“这次的货不错,这小女娘模样身段都好,定能合大人们的意。”刀疤男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的杂草,脸上露出奸笑。
小弟答道:“这可不是么,我当时瞧她在街上采买,眼睛都给我看直了。天仙似的人物,大人们一定会喜欢的,到时候拿了赏,咱兄弟几个好好的去快活快活。”
想到日后的好日子,小弟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刀疤男将嘴里的杂草吐掉:“该死的,那小娘们方才看着老子求情的模样,真想现在就快活快活。”
小弟怕他真乱来,这可是他们按时需要上供的贡品,若是真的被老大糟蹋了,他们小命难保。于是立刻转移话题道:“那另一个人怎么办?”
“原本计划的好好的,都赖那人莫名闯入,害的我们险些被发现。到时候做了便是,难不成还要留个活口去报官不成。”
小弟沉思片刻:“我瞧着那小子的模样也生的不错,要不然灌了哑药,卖到窑子里去做个兔儿哥,也能招揽不少生意。”
刀疤男脸上笑意更甚,调笑道:“你小子,倒是聪明,该不会是你瞧上了人家吧,想做入幕之宾?”
“呸呸呸,大哥说些什么浑话。”小弟的脸一红,动作却不敢造次。
外头两人的密谋全落在木箱中二人耳中,沈庭桉羞愤难当,自己宁死也不会屈服的。
宋知朝听到不远处有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心中一紧,连忙侧耳倾听。
当墨色衣摆出现在她眼前时,宋知朝差点哭出声。她用力的踹着木箱,想要引起外头两人的注意。
“大人,我们定的客栈就在这附近了,容属下再找找。”
江翊辞骑在马背上,许是有些疲惫,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快些赶路吧,明日还有一日的船要坐,今晚要好好休息。”
“是。”
见二人装扮不俗,刀疤男更是小心谨慎,连赶马的动作都小心了些。
就当两伙人擦肩而过时,宋知朝奋力朝脚下踢去,弄出更大的声响。
刀疤男心里一惊,正想催促小弟赶紧走,身后却传来一阵男子的声音:“等等!”
刀疤男握了握袖口的匕首,换上满脸笑容下了车:“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为谨没有发现异常,只是虚心求问道:“这位大哥,可知道金缘客栈如何走啊。”
刀疤男听到他们只是问路,心中一松,胡乱给他指了个方向。
宋知朝瞧着端坐于马上的江翊辞,继续奋力踢着,沈庭桉也加入了她的队伍。
江翊辞眼神一撇,眉头微皱。
刀疤男连忙解释道:“这里是杂耍团要我们帮忙运送的活物,给它们留了缝不会气绝。只不过日夜捶打箱子烦人得很,二位莫见怪。”
江翊辞闻言收回了目光,宋知朝的眼睛死死盯着江翊辞的黑眸,不过他置若罔闻。得到了方向,就带着为谨策马离去。
见二人骑马走远了,刀疤男脸上又出现了阴狠的表情,对着木箱中的二人道:“这一路上你们若是再出现什么幺蛾子,休怪我不客气!”
宋知朝心中暗讽,身为廷尉府正指挥使怎么这点洞察力都没有。
宋知朝心想绝不能坐以待毙,双手努力去够脚上的布带,好容易将脚上的束缚解开了,马车却缓缓停下了。
宋知朝心道不好,果真不过一会马车渐渐停了下来,估计是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片刻,头上的盖子又被打开,刀疤男上下扫视了一番。冷笑一声,转身去打开沈庭桉的那个箱子。
只听到一声重击,还有男子的惨叫声,宋知朝爬起身来,猛然发现沈庭桉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束缚,更是将那刀疤男一脚踹下地。
“六娘子快跑。”沈庭桉将宋知朝拉起来,二人匆忙跳下车。
宋知朝一边跑一边解开手上的束缚,最后将嘴里的破布狠狠一吐:“沈郎君身手不错啊。”
刀疤男还在地上哀嚎,他倒是小看了那书生,被他猛地偷袭,没做好准备狠狠摔下马车,一时间疼得无法动弹。
待恢复片刻,挣扎起身大喊:“蠢货!人跑了,还不快去追!”
听到老大叫唤的小弟,才从他们的贼窟里探出脑袋。方才他才进屋给两个货物腾些地方,怎么才这么一小会俩人就跑了。
二人忙抄家伙追了上来,宋知朝和沈庭桉对此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又是黑夜根本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跑。
二人皆跑的面红耳赤,宋知朝一抬眼,沈庭桉的身后已经出现了那两个贼人。
宋知朝大喊:“小心身后!”
沈庭桉猛地侧身,拉着宋知朝躲过那一击。
“好家伙,你这书生看起来文弱,方才这一脚倒是踢得老子够疼。”刀疤男捂着胸口道。
小弟手里还举着刀:“大哥,别和他们废话,直接灭口。”
刀疤男脸上露出奸笑:“如今老子倒是觉得你方才那个提议不错,表里不一的小辣椒最是合那些大官们的胃口。”
明晃晃的报复!
沈庭桉压低声音道:“等会我将二人牵制住,六娘子见时机就跑。”
宋知朝艰难地看向他:“好!有劳沈郎君了。”
沈庭桉侧头看着满脸认真的宋知朝,脸上挂出一抹苦笑。这时候她不该说些要死一起死,要同甘共苦的话来安慰他么。
六娘子,还真是与众不同。
小弟大喊一声,举着刀就朝二人冲了过来。沈庭桉不会武,如同个莽夫似地冲上去抱住他的腰,嘴里大喊:“快跑!”
宋知朝来不及反应,但是脑子的速度比身体要快些,等她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经朝着那人而去了。
因为小弟高高举起刀,宋知朝冲上前想要拦住刀锋的下落。
只是手还未曾碰到,一支利箭划破黑夜,只听到叮的一声,随着羽箭落下的还有那把刀。
小弟的手被震得生疼,宋知朝趁着这个空隙,用脑袋猛地撞向他。
小弟被她撞到在地,刀疤男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远处马蹄声渐近。
宋知朝缓缓扶起沈庭桉,松了口气:“我们有救了。”
马背上的人影渐渐靠近,江翊辞那张戏谑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手中还拿着弓。
“您方才为我们指的路好像不太对,我们走着走着居然走到这儿来了。还遇见行凶之事,真是吓煞人也。”他从容恣意,语气轻快,仿佛看的是风花雪月之事,而不是杀人越货。
刀疤男忙掏出刀,挑衅道:“识相的赶紧滚,别多管闲事。”
江翊辞在马背上居高临下,一幅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刀疤男被他眼中的不屑惹怒了,提着刀而来。江翊辞牵动缰绳,那马儿扬起前蹄,猛地踢向刀疤男的胸口。
刀疤男被马踢飞,落地后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好蠢。”宋知朝忍不住感叹道,“人家坐在马背上,还敢这样直晃晃的往前冲,他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呢。”
“你们两个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过来。”江翊辞对着二人道。
宋知朝连忙扶着沈庭桉往前走,身后为谨也跟上来了。三下两下就将二人制服,用绳子将二人捆上。
江翊辞翻身下马,缓缓走到二人面前,二人被忽如其来的压迫感呼吸一滞。
“你们最好老实些,本尉已经盯着你们多日了。你们大肆抓捕城中女娘,所为何事,最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若然廷尉府的□□室便是你们后半辈子的容身之所。”
二人听到廷尉府的名号,浑身战栗了一下。
刀疤男却咬着牙道:“若是我们不招,受罪的是我们,若是我们招了,受罪的就是我们一家。这样的利弊权衡,廷尉大人应该比小人更清楚该如何选择。”
江翊辞冷哼一声道:“你错了,你若是不招,你们一家会当着你的面陪你一起受罪。”
刀疤男死死盯着他,几乎要咬碎了牙:“身后的人你得罪不起。”
“得罪不起?幽明教这样的乌合之众,本尉还不曾放在眼里。”
刀疤男虚脱般坐下,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他只不过需要一个证据,而自己就是那个证据,所以不管自己招或者不招,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回到客栈后,两名罪犯被连夜押送回长安,而宋知朝二人也被安置在客栈中。
宋知朝小心翼翼的走到江翊辞房门前,为谨站在门口挡住了她的路:“宋娘子,夜深人静的,属下要保证大人的安危。”
宋知朝咬咬牙,这家伙是什么意思,感情放自己进去还能对他的大人造成什么伤害吗。自己是个女子,而他的大人是个莽夫,最后是谁受伤还不一定。
宋知朝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换了一幅温柔可人的模样道:“我家阿父若是得知我不见了定会焦急万分,能否请求大人修书一封告知阿父我如今安然无恙。让他先去扬州等我,不必返航寻我。”
宋知朝料想宋谦定然会在下一个码头调转方向回来寻她。可是此趟下江南有要事在身,不必为了她多耗费些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