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差六万怎么办
直到夕阳西下，王灵芝做了一桌子美食，吃完饭后，才眉头紧锁的地下楼回家，一看门口，堂弟王仁杰居然没有离开，貌似在等自己。
王灵芝有点小感动，嘴上关心道:“你吃饭了没？怎么这么傻，还不回家？”
“这片地现在还不归我管，不放心你，一餐两餐不吃，又饿不死人，别站着了，上车，我送你回家。”
王灵芝知道，爷爷最心疼的人是王仁杰，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对自己，只是一种表面关心，在爷爷心里，重男轻女封建思想非常严重，即使父亲抛妻弃女，他也只是嘴上骂几句，就像包里的存折，棺材本都拿出来了，能说他不喜欢自己那个渣男父亲吗？
王大川眼里没有爱屋及乌，只有重男轻女，这一点，王仁杰早就知道，骂归骂，绝对没有那种断绝父子关系一事，小时候，自己经常闯祸，哪一次都是爷爷给自己撑腰。
王灵芝的房子住在西城虽然是老城区，但她住的那个小区属于老城区里最好的楼盘，首先，建筑质量非常达标，据母亲说，这个小区是父亲王怀智亲自监督修建的楼盘，听说，当时还获得什么优秀设计奖，也是因为这个小区，父亲整个人开始慢慢变了，五岁时，就和妈妈离婚，直到现在，都十五年了，妈妈没有再嫁，可爸爸已经是三婚。
王灵芝独自去楼，电梯在1停了，进来两个人，正是上门服务的张剑叔侄两人，王灵芝心里感慨，真是何处不相逢，出于礼貌，王灵芝率先招呼张剑:“你好，张师傅，这么晚了还要加班呀？”
“呵呵，老客户，江湖救急，不来不行，怎么，你也住25楼？”
“嗯，等一下，麻烦你来我家一趟，25-6。”
张剑正要答应，却被自己侄儿张小凡插嘴道:“你是要帮你爸爸还债吗，我五叔说了，你那混蛋老爸迟早会被他亲自揪出来，不用你还。”
张剑没有夸奖张小凡插嘴，心道，这混球娃儿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把自己的台词都抢了。
“不不不，这是我爷爷的意思，他老人家很固执的，你不收，他说，就是瞧不起他，况且你若是不收，他就要打断我的腿，是真真正正打断那种。”
张小凡立刻怜悯道:“你那什么破爷爷？他不怕法律吗，我老爸整天说要打死我，结果呢，你看，我汗毛都没有被打断一根。”
“我们不一样，我爷爷非常重男轻女，他就从来没有打到过小杰，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今天你们也看到了，他刀子嘴豆腐心。”
张剑心道，果然如此，这时电梯叮咚一声，25楼到了，25-5，刚好在王灵芝隔壁，隔壁大哥的滚筒洗衣机轴承坏了，他说，噪音特别大，又没有钱换新的，隔壁邻居都投诉自己了，不修都不行，于是谈好两百块钱价钱，也不算敲棒子，打开工具包，张剑就开始动手拆螺丝，因为这样的问题是纯机械问题，不需要研究巡查，只需要简单试机就可以判断故障位置，可是，整个滚筒洗衣机几乎要全部拆散架，才能更换轴承，若没有特殊拉玛工具，拆起来就非常费力，尤其是那些锈蚀腐烂的铁螺丝，更不好拆。
好在张剑的工具非常齐全，电动扳手是必带工具，不然，皮带轮就是第一道难关，电动螺丝刀，角磨机，尖嘴钳，大力钳，斜口钳，各型号套筒那是标配，然后就是锤子和塑料棒子，高级黄油加备用胶水，一套齐全。
约么半个小时，在学徒工张小凡的辅助下，一对新轴承就更换成功，装机复原，试机没其它毛病，收钱走人，转移至25-6，王灵芝家。
门是虚掩着的，张剑敲了三次，提醒主人家，自己来了。
王灵芝的甜糯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请进”。
张剑推门而入，一股不知名花香扑面而来，一位看起来三十几岁肤色纯净的女人正在努力绣十字绣，而王灵芝正在认真的给满屋子的花花草草浇水松土。
“妈，他就是我给你说的张师傅，爷爷的钱可能不够，你看……”
吴青竹不喜不悲面无表情的放下手中针线，端正了坐姿，然后才对张剑说道“两位师傅，请坐，对于我前夫的事，我们母女一向没权利干涉，他也不关心我们，灵芝爷爷爱管，那是他王家人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全靠手里的针线过日子，所以，没什么钱帮什么人还债，来者是客，茶水我还是请得起的，灵芝，书柜里还有一包碧螺春，你给两位师傅泡一杯。”
“大姐，你可能是误会了，我没有来收债的意思，是王总公司坑了我，和你确实没有关系，和灵芝的爷爷更没有关系，可是，那个王总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在天城公司被一群瘪犊子玩意儿打成重伤，他居然诬陷于我，说我在公司打架，还要我赔偿医药费，真他娘的气人，等我从病床上醒来，他倒跑得快，公司宣布破产，人跑美国去了，你说，我是不比窦娥还要冤？”
“怀智那人，真不是什么好男人，吃一堑长一智，我也算得上资深受害者了，我就是要看看，他哪一天被抓进去坐牢，也让我开心开心。”
“哎呀，妈，你讲这些干什么？这个张师傅……”
“我说说怎么啦？允许他姓王的做，还不允许老娘说是不是？整天拈花惹草，活该倒霉。”
张剑没心情喝碧螺春，而张小凡却没心没肺的开始品尝，顺便还发表意见:“这羊屎蛋子是不过期了，一股子霉臭味，干脆吃个苹果算了。”
说完，张小凡就伸手去抓茶几果盘里装着的红苹果。
“你这娃儿，懂不懂规矩？苹果给老子放下。”张剑有意改造这个纨绔子弟这天下都是我的心态最要不得。
“不吃就不吃，有什么大不了，这茶叶真的有霉味，不信，你自己尝尝？”
张剑没有去尝，反而王灵芝却端起给张剑泡的那杯茶水品尝了一口，然后皱着眉评价道:“哎呀，真的是过期了味道没有以前那般好喝。”
“不好意思哈，张师傅，都是我灵芝粗心大意，来，小伙子，阿姨给你一颗苹果，若喜欢带皮吃，对面厨房可以去洗洗。”
王灵芝赶紧倒掉茶水，涮洗之后，续了两杯白开水，这才红着脸拿出来她爷爷交给她的存折。
“余额是六万五，张师傅，我爸到底坑了你多少钱？”
张剑略做回忆道:“差不多十二万七千块钱，有多少就记多少，我也不骗你们，我受伤之前银行卡里的余额是十五万，你们可以去银行调查取证，醒来之后，我发现银行卡里余额只有两万三千块钱多点，听我姐姐说，是被王总讹诈的，全是赔偿公司的医药赔偿费，加上我自己住院手术花的钱，就这么多。”
“呵呵，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也就那点能耐了，小张，你若是想告他，姐姐支持你。”
王灵芝实在受不了自己老妈恨老爸的决心，有意岔开话题道:“存折密码是爷爷的生日193333，我的任务完成了，张师傅，真是对不起，以后，要是找不到我爸，我一定会帮他还你钱的。”。
“还什么还？老娘辛辛苦苦一个人把你养大成人，你反而报答那个人渣，你还是不我亲闺女了？”
“哎呀，妈啊，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我求求你了。”
“不说也行，以后，每一个月的工资，必须交给我保管，对了，上次刘阿姨给你说的那个小孙，你约人家没有？…”
王灵芝尴尬得红彤彤的脸感觉无处安放，只能继续搭理那些花花草草，顺便嘟囔一句:“约啦，人家嫌弃我穷，现在拉黑我了。”
大家都听得出王灵芝话里有秘密，而张剑两叔侄，感觉这棵玉白菜若是被某个猪哥拱走了挺可惜，什么小孙嫌弃，八成是看不上人家小孙，除非小孙是一个盲人。
“那好，我就不耽搁你们时间了，再见。”张剑用眼神示意张小凡提工具，张小凡把果核一扔，还想拿一个，似乎这苹果非常对他胃口。
“别吃苹果了，回家吃饭。”
身后传来轻轻的关门声，两人进了电梯，今天收入不错，至少收回一半债钱，猪头肉，卤白鹅必须得买两斤庆祝一下。
饭后，张剑仰望星空，夜朗星稀，繁星点点，有云层包裹住了星辰，思绪万千，也不知道那个奸商躲在哪里，这么漂亮的一对母女都要抛弃，难道还有比她们更漂亮的狐狸精？
饭后陪老婆孩子散散步，张剑觉得生活才充实，牵着老婆的手，确实像左手牵右手，没什么别的感觉，儿子张小飞已经可以蹒跚走路，吖吖学语期间，最适合学学习多国语言和方言，张剑有意让老婆祝小兰教育儿子小飞多国语言，因为老婆大人的能力就是语言天赋异禀，他初中毕业的老婆大人，是在哪位神仙姐姐眷顾让她精通八国语言和全部地方民族方言的呢？
时光匆匆，转眼半年过去，张小飞已经可以用三种语言喊爹地妈妈的时候，张小凡的技术也突飞猛进，不但学会了各种工具使用技术，还能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张剑也不抠门，学会了，可以单独维修了，自然得开工资。
但是，张小凡越发有本事，就和他父亲一样，越不让人省心，晚上属于他的时间，与几个狐朋狗友喝酒唱歌本无伤大雅，本落床准备欢喜一下的张剑居然接到他的求救电话。
“五叔，救命呐，不是救我，而是救你的债主王灵芝，地址在花园街188号。”
张剑意性懒散的不想去，奈何老婆大人却善心大发，劝他去救人。
“救什么救，叫警察叔叔不是挺好吗，老子累一天了，还要起床处理这样的破事。”
启动电动三轮车，颠簸着缓缓来到花园街188号，这条街不是正经人耍的地方，白天大多数是关门休息，到了晚上，才是他们营业时间，各种酒吧ktv，舞厅按摩房，灯红酒绿，而是还合理合法。
终于找到188号，张剑被一排旗袍迎宾妹妹鞠躬得呼吸都有点急促，好在是见过大场面的男人，调整呼吸和心态，只当自己是来消费的耍哥。
圣地亚哥酒吧，推开玻璃隔音大门，张剑呼吸两口乌烟瘴气，差点要吐了，暗疑，王灵芝怎么会来这样的地方玩耍？小凡这兔崽子怎么也来这里玩耍，难道他们约了？年龄差距太大，不太可能呀。
震耳欲聋的声音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张剑左寻右找，没有发现张小凡的影子，正准备拿出手机拨打定位，却听到这小子从背后喊自己:“五叔，我在这儿呢？跟我来。”
“你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王灵芝人呢？”
“别那么大声，跟我来就是了。张剑身上只有一串钥匙，若凭此去救人，那是嫌命长，在舞池吧台顺手抓了一把铁牙签，至少这东西看起来像武器。”
二楼配电房，虚掩的门缝里，张小凡身兼服务员的好哥们儿正在监控室帮忙盯梢，见张小凡带着一个精瘦青年来，手上也没拿什么重武器，心想，看来这个救美计划得泡汤。
“怎么样山羊，里面动手了没？”
张剑估计山羊是张小凡朋友的外号，下巴倒是留着一撮山羊胡子。
山羊小声指着监控多图画面道:“你们自己看嘛，我估计那个光头男要忍不住动手了。”
张剑顺着山羊指的方向，立刻锁定了画面里的内容，直观情节有点复杂，王仁杰跪在一个光头男人面前，五个看起来像保镖的黑西装男人把王仁杰环绕其中，而那个光头男身旁沙发上，坐着一位容颜惊艳的女子，她长发半遮着脸，紧握着的小拳头似乎在发抖，估计已经被吓着了，反观王仁杰，一脸硬气，眼神里充满着复仇的杀气。
镜头转到野百合包间，光头男已经没有几分耐心，摇晃的红酒杯不时的送向自己大嘴，考虑好了没有，三十万，还是让你姐陪老子一晚？
“琨哥，我马上就去拿钱，要是我姐少一根毫毛，三十万你就别想要了！”
“这小子还挺硬气，胖子，放他滚出去拿钱，给他二十分钟。”
那个被唤做胖子的男人体型并不胖，反而精瘦精瘦的，和张剑身材有得一拼，胖子让出一条道，对着王仁杰的背影补充道:“小子，别耍花招，你若是不想你姐那漂亮脸蛋不破相的话，最好乖乖提着三十万过来赔罪。”
王仁杰心里难受得紧，心里打着的小算盘被胖子点破，不由得怒火中烧，今天晚上，就是自己翻身之日，弄死琨哥，自己才有出头之日，自己招到一个退伍兵，功夫非常霸道，尤其是他暗恋自己姐姐王灵芝，这个人，可以好好利用起来。
张剑可不管王仁杰出去是提款还是提兵，他自认自己不是烂好人，更没有菩萨心肠，但是，不能让自己侄儿小凡瞧不起，况且自己还是有系统的男人，不折腾几下，都对不起自己，于是，张剑决定，分三步救人，第一步，小凡的朋友山羊，负责关闭电闸，第二步，张小凡负责守着三轮车，时刻准备着接应，第三部，自己带着王灵芝跑出来，计划不算完美，但也别无它法，报警虽然可行，但是王灵芝的名声就有可能臭了，比如第二天朋友圈新闻里有人爆料，警方在圣地亚哥扫皇打非过程中，抓获了几名犯罪嫌疑人，名字虽然是王某某，可照片盖不住，迟早会曝光。
第一步开始，张剑靠在野百合包间外面等待关闸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