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皮肤和文化
随着名气越来越大，张剑收入也渐渐增高，方圆几公里，都知道后西街有一个张师傅，技术很好，虽然收费偏贵一点，但他真的可以决绝问题。
自然而然，就有人想让自己学习成绩不好高考无望的的孩子来学电工技术，其中之一就有一个四堂哥的儿子张小凡。
张小凡是四堂哥的亲儿子，不好管理，像他的父亲，号称江湖上朋友多，随时都可以唤来一群吃酒嚼肉的好朋友，张小凡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张剑本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可四嫂对人很好，还听姐姐张慧芳说，四嫂子在听到自己被别人打成植物人后，当场就哭了，并把自己四百块钱私房钱送给了姐姐，而且，她还经常来看望自己，这份人情，得还。
在入门当天，四嫂子亲自送儿子张小凡来复生维修部，约好时间的张剑推迟了两个活路，先把这个混小子收了再去不迟。
喜笑颜开的四嫂子陈英盯着张小凡让他叫人，张小凡觉得被逼着喊人很没面子，于是怼自己老妈陈英道:“哎呀，妈，我都这么大了，给点面子行不行？我知道叫人，啰里啰嗦的。”转身就换了张脸说，五叔好，五娘好。
对张小凡前的态度，张剑不满意，在张氏大家族里面，他这一辈，论年龄大小排，他排第五位，所以张小凡得称呼他五叔。
拍着张小凡肩膀，张剑自信的微笑着教育道:“对你妈态度好一点，做我这一行，是吃百家饭的，心一定要摆正，不然，混不长久，知道不？”
“五兄弟，我家小凡初中都没有毕业，就跟着他爸到处鬼混，若是不学门手艺，就会走他爸的老路，以后，他要是不听话，该骂就骂，该打就打，这娃儿，皮厚得很。”
张小凡气呼呼的站在陈英身边也不接话反驳，只是拿出手机随意的翻动页面，也不知道找些什么。
“现在，是法制社会，我可不会先动手打人，没文化没关系，有经验才是最重要的，咱们这行业，又不搞科研，就是给街坊邻居解决一些困难而已，最好小凡把头发染回黑色，不然上门服务时，把客户吓着就不理想了，你说对不对，小凡？”
“呃？啊，对。”
大家都看得出来，张小凡在走神，也不知道和什么人，文字聊天，聊得那么开心。
“你五叔问你话呢，把手机放下行不行？”
咳咳，“小凡呐，想学电工不难，考证件也不难，关键是你喜欢不喜欢这个工作。”
张小凡张嘴就来:“喜欢，怎么不喜欢，我有个哥们儿就是修电脑的，一天收入好几百块呢，我说跟他学吧，他说，他的技术传女不传男，你说气人不气人。”
陈英听得有点尴尬，张剑也只能笑一笑，并问张小凡:“想收入超越你那哥们儿不？”
张小凡抬嘴又回答:“想，当然想，他凭什么能用水果13？他凭什么可以买得起跑车，还不是因为他老爸有钱，就他赚的那些钱，还不够买皮肤呢，等我学好技术，超越他，分分钟的事。”
陈英不懂，害怕儿子学坏，赶紧追问:“买什么皮肤？你可不能跟着你朋友买那些东西来吃，会上瘾的，知道不？”
张小凡只能翻个白眼，装做没听见，就连沉默是金的祝小兰都忍不住呵呵一笑。
陈英还一脸不解的问张剑:“皮肤不是拿来吃的吗？像什么，鸡皮、鸭皮、猪皮、牛皮，不都是吃的吗？”
“四嫂，小凡说的是游戏里的东西，不是拿出来吃的，你先回去忙你的事，小凡就交给我，放心吧。”
见自己老妈走远，张小凡还嘀咕一句:“没文化，真可怕，五叔，听说，你上次和一百多个人打架？你好厉害，居然没有死。”
张剑一阵无语，这小子，是得有人好好教育教育他了。
“别听那些谣言，老子是厉害，怎么了，你想学呀，你以为，会玩游戏就有文化了，你知道什么叫有文化不？文，能上天入地，化，能千变万化，厚德载物，就像水一样，能容万物也能毁灭万物，别整天用你那些浅薄见识评价别人，尤其是你没读过几天书的妈，晓得不？”
张小凡见自己叔父脸色不好看，只能低头抓挠自己五颜六色头发缓解压力。
“身上有钱没有，马上去把头发染黑。”
“好，我马上就去染回来。”
对面海尔专卖隔壁就有一家美发店，半个小时后，一头漆黑头发的张小凡就出现在复生维修部门口。
“把工具包背上，跟我出去修一台电视和一台电脑。”
张小凡麻利的背是工具包，张剑驾驶着电动三轮车，一路晃晃悠悠，十分钟左右，就到达目的地，业主是一个独居老年人，面色红润，一头银发，身材高大，眼神慈祥而带着一股上位者气息，可以分析出他年轻时候，肯定是高大帅气又威猛的男人，屋里古色古香，半屋子都是书和奖状，一张全家福挂在电视墙对面，老爷子坐在最中心位置，左右身后有十几个男男女女，估计是他子女。
拿出万用表，简单检测，不是插头和外线问题，只能拆机查看。
老大爷同意，身体挺直坐在实木椅子上，观看张剑拆开检查，张剑没谈价格的事，他一惯作风是先检查后说价，不像某些人，先把价格说死，再去维修。
张小凡看到拆开后密密麻麻的电路板零件，一脑子浆糊，而张剑在检查过程中开始给他讲解基础知识，至少要小凡先知道电路板名字，哪一块是开关电源板，哪一块是通信电路主板，哪一块又是逻辑电路板，它们之间彼此是什么关系。
“看这里，二极管整流出来后，就把220伏的交流电变成300伏左右的直流电，再送到开关变压器，输出几种电压的直流电，供给其它电路板，比如110伏，12伏，比如5伏，比如3伏，再送给屏幕灯珠以及各个小电路，比如遥控接收，还有些电视有高压电路板，比如以前被淘汰的显像管电视机，就有二十几千伏的高电压，这是很危险的电路，有时候皮肤会烧伤，但电流小，一般电不死，但会电到你手脚巨抖，有时候，就那么一抖，就把脆弱又值钱的显像管抖破漏气报废了。
张小凡听得云里雾里，一堆名词和数据，就是天书。
“不懂不要紧，先认识，就像交朋友一样，不了解自己的朋友，有时候，朋友就会把自己坑死，你说对不对小凡？”
“嗯，五叔，你这话说得太对了，那天我和几个朋友开黑撸王者，就被他们坑惨了，早知道他们那么菜，就不和他们撸了，害我掉段位。”
张剑真想抽小凡一嘴巴子，暗道，老子说的是那个意思吗？浑蛋。
很快，张剑通过自己可靠技术，找到问题原因，只是开关管坏了，再把周边小零件检查一遍，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于是就可以和老大爷报价了:“大爷，你的电视机，是这个开关管烧坏了，不用换新板子，四十块钱，你修不修？”
老大爷非常肯定的回答:“小伙子，你修吧，收费这么少，你会不会亏？我听别人说，你收费标准很高，现在看来，不但不高，反而非常亲民。”
“呵呵呵呵，大爷，我是该赚多少钱就赚多少钱，三五块钱的本钱而已，四十块钱已经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