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没有所谓的“对不起”
“姨姨，那杯牛奶陆知泽喝了吗？”
夜晚11点，花园里，微风轻吹，吹走了一天的疲劳与浮躁。
许江篱坐在秋千上，言芝抱着她。
中午时候，许江篱把那杯牛奶给了言芝，让陆知泽喝下，想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就算什么问题都没有，也能让言芝慢慢对陆知泽产生芥蒂。
“喝了，我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言芝有些疑惑，“那杯牛奶，有什么问题吗？”
许江篱表情沉重，“那是陆知泽给哥哥的，我害怕有问题，没敢让哥哥喝。”
言芝想到陆知泽喝完牛奶后沉沉睡了一天，“难道，是安眠药？”
想到这，她不禁一阵后怕，虽然不严重，但下药这事可大可小，今天下安眠药，明天可能就是毒药。
“这陆知泽，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言芝气的眼睛都红了。
“姨姨，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许江篱总觉得陆知泽是故意被人安排在陆家的。
“是家里一个佣人带来的，她说是在陆家外面捡的”
“当时他才三岁，穿的破破烂烂，也瘦巴巴的，言言也才半岁，我刚当上母亲，心软，也查不到他家人的消息，就收养了他。”
“没想到……”
这么一说，之前一些小细节瞬间暴露出来，陆知泽经常鬼鬼祟祟的，有时候半夜还能听到他讲话的声音，当时都没在意，现在想来，真是细思极恐。
还有晚上李嫂说陆晋那家来了，他们又怎么会来，难道是陆知泽通风报信？
“篱篱放心，我会找到他的把柄，如果他真的心思不正，是不会让他继续待在陆家的。”
许江篱蹬着小腿，呆呆盯着远处一盆花，总感觉，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
半夜，漆黑的房间里，小小的团子满头大汗，摇晃着脑袋。
“毕业后，我会和小篱结婚，你知道的，她不喜欢你，出国无疑是你最好的选择。”
“难道，你要亲眼看着她嫁给我？”
什么结婚？他以为我会嫁给别人吗？
“你会好好对她吗？”
白衣男子的眼里充满落寞。
“当然”。
——
“哈哈，江篱，你小时候怎么那么胖，太好笑了。”
“怎么可能，不要自恋了，我成天欺负你，怎么会喜欢你呢？”
不是，不是的，你喜欢我的啊。
“小篱，他不喜欢你的，当然，如果你想看清自己的心，或者看清他的心，我可以帮你”
“陆知言下午三点下飞机。”
“陆知言在机场外面出车祸了。”
没有，他在骗你！不要去！
许江篱挣扎在梦境和现实里，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痛苦。
“江篱，江篱，醒醒”
“哈”，许江篱突然睁开眼，坐起来，漆黑的房间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床边。
“江篱，做噩梦了吗？”
半夜时刻，陆知言突然醒来，想到自己居然睡着了，有些懊恼，想去看看许江篱，却发现她在做噩梦。
“哥哥”，江篱扑进陆知言怀里，“哥哥，篱篱做噩梦了，好害怕，篱篱好害怕”。
“江篱乖，梦是假的。”陆知言感受到胸口的湿润，有些心疼。
她一整天都表现的活泼开朗，却因为噩梦哭的那么伤心。
陆知言握紧了拳头。
许江篱不停的摇头，“不是，不是，”她知道，那不是假的，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她变成了局外人，看着那一幕幕。
如果，如果当初她们都能勇敢一点，那后来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或许，她们会结婚，会养育孩子，会白头到老，可一切都被自己的骄傲和懦弱害了。
许江篱哭得停不下来，鼻尖通红，不住地喘息。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太蠢了，为什么我要听信别人的话，对不起。”
“江篱，你没有对不起我”。
陆知言抓住许江篱的胳膊，强迫她抬起头，“江篱，你看着我，你没有对不起我，是不是。”
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在陆知言身上，隐隐约约，充满虚幻。
“我很懦弱，很胆小，很自卑，我甚至连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叫不出来，我只能看着他们伤心。”
陆知言嘴角微扬，“但是江篱是意外，对不对，江篱会拉着我的手，会保护我，会照顾我的自尊心，会教我用刀叉，会给我剥虾，会让我慢慢开口说话。”
“我以为我回这个家会是一个局外人，但江篱让我知道，其实大家都很爱我。”
“才不是，哥哥才不是局外人”，
许江篱吸着鼻子，反驳。
“对，哥哥不是局外人，但这是你给我的勇气，对不对，所以，你没有对不起我。”
“是我应该感谢你。”
许江篱看着他红着的眼眶，呵斥呵斥吸鼻子，努力平复心情。
他明明才四岁，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
他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却自卑的把自己当成累赘。
他或许听不懂许江篱的“对不起”，但他努力尽自己所能让许江篱明白所谓的“对不起”，其实根本不存在。
“哥哥，你今晚陪我好不好，”到底是小孩子，许江篱稍微平静后，拽着陆知言的胳膊，拿出小孩子的必杀技：
撒娇！
虽然他已经四岁，有了一点男女意识，但看着许江篱满是泪痕的脸，还有一种你拒绝我就继续哭的架势，他还是同意了。
许江篱瞬间开心了，还冒出一个鼻涕泡。
她惊住了，陆知言也惊住了。
“啊～，不许笑。”
许江篱凶巴巴的。
“没有，很可爱”。
陆知言继续不留余力地夸着。
也确实很可爱，肉乎乎的脸，红红的眼睛鼻子，再配上她娇俏的表情，可不是可爱的紧。
陆知言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这种夸人技能，但是好像一遇到许江篱，所有技能都被激发出来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
“哥哥，晚安”。
“晚安”。
“哥哥，你为什么要叫我江篱呀？”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那样叫你”。
“那以后就一直那样叫我吧”
“好”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就不再纠结于错过，陆知言还在身边，他们还可以一起长大。
未来，还很美好。
哭一场，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许江篱想着，慢慢进入睡眠。
一夜无梦。